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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心中有数的大冢宰爸爸

    陈宴摩挲着酒杯,目光一凛,望向大冢宰爸爸,压低的声线裹着酒气,却字字清晰:“大冢宰,您觉得当今天子如何?”

    宇文沪指腹在酒壶柄上轻轻打了个转,双眼微眯成两道深缝,喉间滚出低低的呢喃:“当今天子?”

    尾音拖得极轻,却像一块石子投进深潭,在眼底漾开暗涌。

    他抬眼时,目光已褪去方才的沉凝,多了几分洞彻的锐利,直直落在陈宴脸上,问道:“阿宴,你想表达什么?”

    “这里就咱爷俩,无需拐弯抹角,直言即可.....”

    宇文沪了解陈宴,知晓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无端提及的.....

    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陈宴眨了眨眼,目光扫过满桌的菜肴,又落回面前的酒盏,带着几分刻意放缓的斟酌:“臣下只是觉得,他虽年轻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由于谈论的对象是皇帝,哪怕是并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但陈某人的措辞依旧格外谨慎。

    而且,尽管接触次数不多,可他总能从宇文雍的身上,捕捉到隐忍的感觉.....

    宇文沪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指尖叩了叩桌面,声音里带着几分了然的通透:“本王懂你的意思了......”

    顿了顿,又继续问道:“阿宴,你是想叫本王,多留心提防一二?”

    陈宴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正是。”

    宇文沪抬手端起酒杯,指节扣着杯沿轻轻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打了个旋。

    他仰头抿了一口,眼底漫开几分笃定的笑意,语气里满是掌控全局的自信:“放心吧,朝中军政大权,还有宫中禁军,皆握于本王之手,能出得了什么事?”

    放下酒杯时,杯底与案几相触发出一声轻响,他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弹,话锋微微一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点评:“且阿雍比先帝,也懂事温和多了.....”

    就当今天子登基这半年多的表现来看,与先帝宇文俨截然不同,甚至是天壤之别。

    宇文雍那叫一个安分.....

    无论是政事,还是军务,一切概不过问,也不暗中培养死士,行愚蠢之举。

    每日在宫中除了读书,就是与皇后妃子造人......

    堪称完美的傀儡!

    陈宴闻言,眉头紧紧拧成一道深痕,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得又沉又急,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大冢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些都是能装出来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令人心生忌惮啊!

    那些温和、知进退、恭顺,都是能装出来的。

    如今大冢宰爸爸手握大权,他若不藏着锋芒,难道要明着作对,步宇文俨的后尘吗?

    陈某人本就是演技大师,才更能体会到这种人的可怕之处.....

    一旦出手,就是奔着致命来的!

    宇文沪不慌不忙,夹起一筷炙羊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又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目光却始终落在陈宴脸上。

    待咽下口中的肉,他放下筷子,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着,眼底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的爱子,问道:“阿宴,本王怎么瞧着,你对阿雍的敌意这般大呢?”

    顿了顿,看着陈宴攥紧筷子的手,语气里添了丝探究:“他可是有何处得罪了你?”

    陈宴几乎是脱口而出,斩钉截铁道:“未曾!”

    话音刚落,他似乎察觉到自己方才过于急切,指尖悄悄松开了攥得发紧的筷子,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遮掩的解释:“臣下只是觉得,陛下的态度过于顺从,以至于极其反常.....”

    顿了顿,又补充道:“毕竟先帝就是不安分的主儿!”

    陈某人总不能说是,历史线在逐渐重合吧?

    宇文邕....

    宇文雍....

    屠龙者的终结者。

    可这种虚无缥缈的话,谁又会信呢?

    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好爸爸殒命吧?

    只能尽力委婉地多加提醒.....

    宇文沪望着陈宴,忽然往后靠向椅背,开怀大笑:“哈哈哈哈!”

    待笑声稍歇,他抬手拭了拭眼角笑出的细纹,眸底却已没了半分笑意,只剩深不见底的深邃,语气里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玩味:“阿雍能不顺从吗?”

    陈宴一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整不会了,疑惑地问道:“您这是何意?”

    “他是个聪明人....”

    宇文沪抿了抿唇,方才的平静瞬间褪去,眼底漫开冷厉的凶戾,指上的玉扳指被转得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似笑非笑道:“不可能猜不到,先帝为何会突然驾崩!”

    顿了顿,扳指转动的速度慢了些,眼底的狠戾却更甚:“更不可能重蹈先帝覆辙.....”

    “是故,顺从是理所当然的!”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除非他不要命了,否则就只有装孙子这一条路可以走.....

    陈宴瞳孔微微一缩,紧绷的肩线彻底垮了下来,忧色被明悟取代,长长舒了口气:“原来大冢宰您心中有数啊!”

    宇文沪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换上温和的笑意,摇了摇头,调侃问道:“不然你这孩子以为,本王会被表象迷惑,疏忽大意?”

    阿宴的表情变化,宇文沪都看在了眼里.....

    是个好孩子,考虑得很周到,也是真的在为自己着想。

    没白培养他,更没白对他好。

    陈宴起身,双手抱拳躬身,腰腹弯出恭敬的弧度,沉声道:“是臣下多虑了!”

    宇文沪见状,抬手轻轻按在陈宴的手背上,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语气却依旧温和,字句却藏着十足的掌控感:“放心吧,宫中也有无数双眼睛,在替本王盯着他!”

    陈宴腰身又往下弯了几分,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敬意,朗声道:“大冢宰圣明!”

    这才是权臣应有的水平与警惕.....

    根本无需他多加操心。

    “来!”

    宇文沪笑着用力一拉,将躬身的陈宴拽得直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喝酒!”

    陈宴顺势落座,双手迅速端起案上的酒杯,杯沿微微倾斜,笑道:“臣下敬您!”

    两人碰杯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陈宴将空酒杯轻轻搁在桌案上,略作措辞,问道:“不知大冢宰能否答应臣下一件事?”

    “何事?”

    宇文沪夹了筷清蒸鲈鱼,眼底带着漫不经心的温和,开口道:“说来听听.....”

    陈宴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您万不可陛下独处一室!”

    顿了顿,又叮嘱道:“哪怕是入宫,身边也得跟着亲兵,时刻护卫.....”

    陈某人是真怕大冢宰爸爸,如历史上那般被拍死.....

    万一大树倒了,他这个头号走狗,不就是首当其冲被清算的对象?

    他更不想失去亲人.....

    宇文沪抿唇轻笑,眉梢都染上几分欣慰,连声道:“好好好,本王答应了,都依你!”

    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的笑意更浓:“你这孩子还真是谨慎.....”

    话音落时,还顺手给陈宴空了的酒杯添满酒。

    宇文沪又怎会不知,这孩子是为自己好呢?

    多份小心,总归没错!

    “多谢大冢宰!”陈宴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沉声道。

    关于酒诰之事不好明说.....

    但只要不给宇文雍动手的机会,那这未来的周武帝,就永远都翻不了身。

    宇文沪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对了,虽不任督主了,但明镜司的事务,你依旧得管着!”

    明镜司这个利器,还是在阿宴手里,才更让人放心.....

    明镜司太上皇?...........陈宴脑中莫名蹦出这个词,眼前一亮,抱拳应道:“遵命!”

    这么算来的话,权力不减反增了.....

    “得空去见见你娘亲吧!”

    宇文沪呼出一口浊气,轻拍陈宴的肩膀,道:“她许久没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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