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被凤子砚这一句话给整的毛骨悚然,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她没再多问,快速转身离开,还顺势带上了房门。
院外,几人正等着她。
见她出来,叶寒声迎上前一步:“谈妥了?”
“嗯,”沈蕴点头,“这人答应得倒是痛快。”
司幽昙挑眉:“你信他?”
“不信,”沈蕴毫不犹豫地回答,“但他现在除了听我的,也没别的路可走。”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总觉得这人有点邪门。”
月芒闻言轻声问:“主人是指什么?”
“说不上来。”
沈蕴蹙眉,想要找个合适的形容词。
“他那双眼睛……明明带着股阴湿气,而且深不见底,却偏要装成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活像是一条披着羔羊皮的毒蛇。”
宋泉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第一次见他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常年受凤子墨欺压,按理早该扭曲疯癫,可他偏偏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太过反常。”
许映尘沉声道:“半魔之子,血脉异常,性情诡谲也在情理之中。”
“也许吧。”
沈蕴摆了摆手,懒得再想。
反正只要凤子砚肯配合,她不在乎他究竟是人是鬼。
总归没惹到她头上来,而且也没危害社会,就只折磨了凤子墨一个人罢了。
几人正要离开,房间内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重物坠地,又似拳掌击在皮肉之上,沉闷且压抑。
沈蕴脚步一顿,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怎么了?”叶寒声察觉异样,问了一句。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
应该是凤子墨发出的声音。
这哥们儿装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遭报应了。
宋泉闻言,却若有所思:“师姐,那声响……听着不太对劲。”
沈蕴挑眉:“有人挨揍了,那能对劲吗?”
“我们不进去看看?他不会把凤子墨弄死吧?”
“不必,凤子砚不会让他死的……随他们去吧。”
冤有头,债有主。
这些年,凤子砚被凤子墨暗中残害,践踏尊严,到最后变态了也正常。
可悲的是,他确实受尽折磨。
可怕的是,他也乐在其中地操纵这份苦难。
凤家这潭水,从来就没有清过。
他们兄弟俩之间的孽……还是自己玩去吧。
她不想当救世主,也不当判官。
只要结果可控,中间流多少血,又关她鸟事?
……
翌日清晨。
沈蕴坐在门口啃灵果。
月芒走到她身边,俯身小声说道:“主人,叶寒声说翰墨仙宗的人到了。”
沈蕴眼睛一亮:“来得倒快,在哪儿?”
“已在凤府外等候。”
“行,我这就去。”
她利落地拍拍手站起来,顺便将啃了一半的灵果塞给月芒,朝主院门口的方向走去。
月芒低头,目光落在手中那枚还带着清晰牙印的灵果上,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抬起手,就着沈蕴留下的那个缺口,重重咬了下去。
下一秒,月芒表情微变。
“……怎么这么酸?”
……
沈蕴刚走到凤府大门口,便瞧见了那群翰墨仙宗的人。
为首的两位化神修士,一个身着青衫,须发皆白,手持一卷竹简,周身儒雅之气浓郁得化不开。
另一个则是中年模样,面容方正,眉宇间透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
二人身后跟着七八个元婴修士,个个气息沉稳,站姿笔直,一看就是执法堂来的。
沈蕴扫了一眼,心里暗自警惕了些。
这阵仗不小啊。
不过也对,凤鸿远毕竟是个化神,还顺手牵羊偷了不少宗门宝物,翰墨仙宗不派点硬茬子来,怕是镇不住场子。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在脑子里开始狂喊系统。
“快!再给我上一层BUff!绝对不能让人看穿我的真实修为!”
「⚆_⚆?你不都压制了吗?」
“你瞎了是不,看见那个白头发老头没?我都看不透他的修为,他至少是化神中期,那不是一眼就能看穿我压制的修为?”
「……知道了,凶巴巴的, 50点好感度。」
“多少?你再说一次?”
「永久售后!」
“……下次说话别大喘气,扣叶寒声的。”
系统听到这句话,立刻开始忙活。
几息后,才再次开口:
「(。˘•ε•˘。)好了妮儿,现在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是元婴后期。」
“跪安吧。”
沈蕴重新做了一下表情管理,缓步走近那群人。
叶寒声见她到来,便即刻为双方引荐。
他先抬手示意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语气恭敬:“这位是仁恕尊者。”
随即又转向身旁的中年修士,“这位是松筠尊者。”
沈蕴行了个扶手礼,语气客气得体:“二位前辈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仁恕尊者点了点头,眉目慈和,语气温润如春风:“小友不必多礼,此间之事,寒声已向我等简要说明,只是不知……凤鸿远可已归府?”
沈蕴闻言,扫了旁边的叶寒声一眼,侧身让开道路。
“前辈还是进来说吧。”
“好说。”
仁恕笑了笑,正要迈步,却被身旁那名中年修士拦住了。
松筠尊者打量了沈蕴几眼,语气平淡,显然带着傲气:“小友修为不俗,不知师承何处?”
沈蕴嘴角一扯。
来了。
果然,翰墨仙宗的人就是乐意揪细节。
她面上不显,笑容依旧:“师承东域天剑门。”
“天剑门?”
松筠眉头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他看着沈蕴的一身红衣,似乎想到了什么:“听闻天剑门近年来出了不少天才,想来小友便是其中之一?年纪轻轻……竟然已经修到了元婴后期。”
“不敢当。”
沈蕴谦虚地摆了摆手,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这人话里有话啊。
什么叫“其中之一”?
分明是在试探她的底细。
得亏她特意将修为压制到元婴后期,不然还不得被他研究死?
叶寒声察觉沈蕴脸色微变,立刻开口解围:“两位长老此行的目的是缉拿凤鸿远,何必抓着天剑门的道友这般追问?”
松筠闻言,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便淡淡收回视线,不再多言。
沈蕴暗自松了口气,心想出门在外,没个宗门当靠山还真不行。
随即,她转身引路,带着众人向凤府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