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敲定,几人各自清点着身上的灵符丹药,为即将到来的乱局做着最后的准备。
沈蕴晃了晃手中空空如也的茶盏,对宋泉喊了一声。
“小师弟,没水了。”
宋泉笑着拎起桌上的玉壶,从储物戒里重新取了一瓶花露为她续满,用灵力温好。
还顺手丢了两片灵果干进去,茶水瞬间清香四溢。
就在此时,屋外的结界猛然一震。
沈蕴眸光一凛,挥手撤去了结界。
一名凤府侍从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外,声音惶急。
“启禀、启禀诸位仙师……家主,家主好像回府了!”
沈蕴刚端起茶盏,动作一顿。
这么快?
她放下茶盏,起身朝外走去,叶寒声几人立刻跟上。
……
凤府主院,一道黑袍身影缓步而来。
来人正是凤鸿远,面容清隽,看似不过三十许,眉宇间却沉淀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身着黑衣的化神修士,气息晦暗难辨。
仁恕与松筠早已等候在此,此刻正与他们遥遥对峙。
当看到凤鸿远身后的两名化神时,二人的心头皆是一沉。
显然没想到还有变数。
仁恕缓缓开口,试探了一句:“鸿远,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凤鸿远停下脚步,扫了一眼二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恙?本座倒是想无恙,可你们好像不愿意。”
松筠冷哼一声,直接开门见山。
“凤鸿远,你盗取宗门宝物,私通魔族,罪行累累,跟我们回宗门一趟吧。”
“跟你们回去?”
凤鸿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真的笑出了声。
那笑声又邪又冷,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可以啊,你们若有这个本事,本座跟你们走一趟又何妨。”
话音未落,他周身灵力轰然炸开。
黑袍鼓荡,化神期的威压如同一场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前院。
身后的两名黑衣人同时出手,三股磅礴的灵力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直接封死了凤府大门的所有退路。
仁恕与松筠见状,当即祭出本命法宝,两道华光冲天而起,与那三道黑沉的灵力撞在一处。
灵力爆破的巨响震彻云霄,整个凤府都在这恐怖的对撞下剧烈摇晃。
……
沈蕴几人站在远处一栋阁楼的屋顶上,冷眼看着这场化神之战。
“打起来了,”司幽昙在她身侧,饶有兴致地评价道,“这凤鸿远确实有两把刷子,身法诡谲,实力也不像普通的化神初期。”
“他要是没点本事,怎么敢叛出翰墨仙宗?”
沈蕴说着,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皱起眉,视线越过激斗的战场,落向了更深处的凤府内院。
方才那个来报信的侍从……
他的气息,怎么会那么弱?
凤府的下人,哪怕只是做杂役的,也都是引气入体的修士,身上多少该有点灵力波动。
可那人的气息却像是……四十岁突然暴富的富婆,一激动连夜包养了个十八岁男大,与他疯狂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扶着墙走出来的男大学生一样……
虚弱至极。
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凡人。
沈蕴心头猛地一跳,豁然转头看向叶寒声。
“那个报信的侍从,你之前见过吗?”
叶寒声微怔,摇头道:“未曾见过,怎么了?”
“去找找他,看看他现在在哪儿。”
叶寒声听她语气不对,立刻意识到问题,二话不说,身形一闪便朝着内院的方向瞬移而去。
沈蕴站在原地,眉头越锁越紧。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她刚才竟光顾着看戏,忽略了这么大一个破绽。
凤鸿远是什么人?能在魔族和正道之间游刃有余,心思深沉,诡计多端。
他怎么可能如此张扬,直接在自家府门口跟翰墨仙宗的人大打出手?
这不等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吗?
除非……
外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为了脱身。
沈蕴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想通了什么。
“天杀的,这个老东西,就是逊啦。”
她低声咒骂一句,转身朝着内院疾驰而去。
司幽昙被她这反应弄得一愣,连忙跟上:“怎么了?”
“凤鸿远恐怕早就回来了,”沈蕴一边飞速掐诀瞬移,一边咬牙道,“他压根就不在外面。”
司幽昙听到这话,脸色骤变。
“你是说……外面那个是假的?”
“不是假货,应该是魔族的替身傀儡。”
沈蕴气得有点想笑:“好大的手笔,三只化神期的傀儡,说扔就扔……这老东西,演戏演得比我还真。”
两人身形如电,几个闪烁便穿过重重回廊,直奔内院。
刚一落地,就见叶寒声从一间偏僻的侍从房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正提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侍从,正是方才报信那人。
“蕴儿,这人……”
“是凤鸿远。”
沈蕴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出了答案。
叶寒声一愣,低头看向手中的侍从。
此人面容普通,气息微弱,怎么看都不像是化神修士。
可沈蕴既然这么说了……
他当即催动灵力,朝那侍从体内探去。
下一瞬,那侍从突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红光。
叶寒声心头一惊,手上灵气立刻加催成文气,试图将此人彻底禁锢。
然而,那侍从的身体却在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滑不溜手地从他掌中挣脱,飘退至数丈之外。
黑雾翻涌,重新凝聚成型。
那张脸,不是方才门口的凤鸿远又是谁?
他站在那里,唇角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嘲弄。
“几名小辈,反应倒快。”
沈蕴盯着他,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傍晚。”
凤鸿远笑得云淡风轻。
“本座回府,发现家里多了几位不速之客,便心生好奇,索性扮作下人,在府中随意转了转。”
“没想到,竟让本座看了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