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堂。
曾经,他被誉为华山第一奇才,承载着振兴衰落华山的期望。
当时的玄从从未怀疑过玄堂将成为华山的掌门人。年轻的玄从视玄堂为偶像和目标。
然而,玄堂背叛了人们对他的期望,主动离开了华山。
就在新掌门人即将上任之际。
'无耻之人。'
玄永咬紧了嘴唇。
他的愤怒不仅仅因为玄堂背弃了华山,而是另有原因。
其实,这一点他是可以理解的。
当时离开的人确实无可指责,因为那时的华山状况不佳。玄永虽然对那些离开的人感到遗憾,但内心深处还是理解他们的选择。
但玄堂不同。
他在即将成为新掌门人之前,毫无征兆地与师弟贤法一起离开了华山。
虽然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但如果以现在的标准来看,就如同白天带领白商和其他师弟离开华山一样。
当然,现在的华山有刘怡雪、尹钟,更有清明。即使白天背弃华山,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但遗憾的是,当时的华山并没有清明、尹钟和刘怡雪。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玄堂身上。
这一事件给勉强维持形态的华山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前任掌门人病重离世,而未来的掌门人则踢开位置离开了门派。
还有比这更明确的衰败迹象吗?"
这一事件之后,许多人认为华山再无未来,纷纷离开。
不仅如此,与华山保持交流的其他门派也纷纷断绝了与华山的关系。
换句话说,正是玄堂给了衰落中的华山致命一击。
咯吱。
每当想起这件事,玄永至今仍咬牙切齿。
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掌门人的玄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任了这个位置,仅仅因为他是在华山中辈分最高的人。
玄永记得。
掌门人的位置。
一登上那沉重而痛苦的位置,弟子们便纷纷离开了华山,玄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看着他那瘦小而孤单的背影。
自那以后,玄永深知玄从所走过的路,因此玄堂对玄从的憎恨甚至超过了终南。
他紧咬着嘴唇。
眼前,惊慌失措的玄堂和从容不迫地散发气势的玄从。
看吧。
就在那里。
那位经历了无数风雨和痛苦岁月,如同悬崖上扎根的老松一般坚韧的人。
玄永引以为傲的师兄,也是华山堂堂的掌门人。
“掌门人。”
玄永强忍住眼角泛起的酸涩。
曾经根本无法与玄堂相比的玄从,如今却显得比玄堂更为强大。因为他战胜了漫长的痛苦时光,早已不再是过去的玄从。
“咳。”
玄堂被玄从的气势震慑得说不出话来,贤法则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
“掌门人,您的话似乎有些过分了。”
“……过分?”
玄从严厉的目光转向贤法。
“哪里过分了?”
"……."
“我所说的话中有哪一句不对吗?”
“这倒不是……”
虽然开口了,但贤法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话语渐渐模糊。
事实上,从逻辑上讲,他们本不该在玄前面前说这些话。他们之所以能有胆量登上华山,不正是因为记忆中那个无比柔弱的玄从吗?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势了?”
贤法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正如他曾对玄堂所说,人不会轻易改变。然而眼前的玄从却让他感觉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那种足以领导一门派的威严,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
无论经历多少事,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这是他一直坚信的。但现在看到玄从的样子,这种信念仿佛在动摇。
所以才会感到惊慌。
“嗯。”
幸运的是,在这段时间里,玄堂终于平复了心情,稍稍恢复了一些从容,抬起了头。
“掌门人。”
“有何吩咐?”
“我为何不能理解掌门人的心思呢?当然我会让你感到厌恶。”
"……."
“但是,给我一个机会真的那么难吗?我只是真心想向华山赎罪。如果给我机会,我愿意帮助掌门人,让华山重新成为名门正派。为此,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所以我才带着全家来到华山。”
玄堂滔滔不绝的话语让玄从露出了微笑。
“我不是怀疑师兄的话。”
“……那又如何?”
“华山已经不再需要你们的帮助了。”
"……."
“你说要帮助华山?”
玄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玄堂。
“那么现在就离开华山吧。这是你们唯一能帮助华山的方式。”
“这……!”
贤法愤怒地瞪大了双眼。
“太过分了!你以为只有你们受苦了吗?离开华山的我们至今也没有过上好日子,为什么不明白这一点呢?”
“然后呢?”
“……什么?”
玄从的眼神冷得仿佛能结冰。
“那么,是否应该安慰你们一番,说你们辛苦了?”
“……你这混蛋。”
贤法满脸怒气,但在玄从那冰冷的目光下,竟不敢再说一句话。平时如油滑般灵活的舌头,此刻却僵硬得动弹不得。
这时,玄堂开口了。
“玄从啊。”
“大胆!”
身旁的玄商想要出声制止,但玄从举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掌门人!”
“罢了。”
玄从缓缓摇头,凝视着玄堂。
“说吧。”
玄堂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是华山的罪人。但至少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
“还记得吗?过去我特别疼爱你。想到那份因缘……”
“无意义的话到此为止吧。”
“……什么?”
“你现在面对的不是你的师弟玄从,而是华山的掌门人玄从。我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决定华山的大事。”
"……."
“长话短说,现在就离开,不要再踏入华山一步。”
语气坚定无比。
让人无法反驳。
玄堂不由得颤抖起来。
他并不是为玄从的成长而感动,而是因为曾经连他的影子都碰不到的人,如今却反过来逼迫自己,这种屈辱感让他难以忍受。
“这……”
玄堂紧咬着嘴唇。
他在忍耐了许久之后,终于按捺不住怒气,身体微微颤抖,眼神突然变得冰冷。
"掌门人……不,玄从。"
"可是那位作者总是这样!"
玄永勃然大怒,但玄堂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
"我已经明白你想说什么了。归根结底,你是说你无法理解我。"
他之前表现出的柔和态度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笑容和傲慢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玄从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一点都没变啊。’
过去玄堂也是这样的人。
目中无人,而且傲慢无比。
然而过去的华山需要这样一个傲慢的人。因为那些逐渐失去自信的人们需要一个充满自信的人来引领他们。
曾经玄从不也被这样的玄堂所吸引过吗?
但是……
‘不一样了。’
自信和傲慢虽然相似,但并不相同。
如果玄堂坐上掌门人的位置,华山恐怕再也无法复兴,最终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在清明入门之前就是如此。
"你给我滚开吧。"
玄堂苦笑着低声说道。
"好吧,好话。但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说着,他用冰冷的眼神瞪着玄从。
"你有资格这么说吗?"
"……."
玄从沉默地看着玄堂,玄堂则更加扬起了嘴角。
"我再问一遍。你有资格让我离开吗?"
"为什么没有呢?"
"不知道才问吗?"
玄堂伸手拿起水杯,一口气喝完水后,从容地放下杯子。
他那从容不迫的姿态让玄商和玄永不安地注视着他。
短暂的沉默后,玄堂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玄从说道。
"如果你真是华山的掌门人,就有资格赶我走。"
玄商和玄永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玄堂。
但即便面对这样的目光,玄堂也丝毫没有动摇,反而更加从容地继续说道。
"不过我还是要问……"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真的还是华山的掌门人吗?"
"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哪里来的胡言乱语!"
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玄永和玄商的脸涨得通红,甚至散发出杀气。
但他们也只是大声叫喊,掩饰不了内心的慌乱。
而玄从听到这些侮辱性的言语,依然只是平静地看着玄堂。
"您想说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
玄堂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得意地笑了。
"你不是华山的掌门人。"
"……."
玄从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玄堂似乎很享受这种反应,悠闲地挺直了腰。
然后他从容地说。
"掌门人是谁来定的?是由前任掌门人和师门长老共同决定的。换句话说,只有前任掌门人才能决定下一任掌门人。"
"……."
"而且!"
玄堂的声音提高了。
"华山的前任掌门人。因此,我和你师叔选定的华山下一任掌门人正是我,而不是你玄从。我是继承华山正统的真正掌门人。"
玄永的脸涨得通红,大声吼道。
"你这是什么诡辩?"
"诡辩?"
即使面对玄永激烈的指责,玄堂依然从容不迫。他淡淡地看着玄从问道。
"你也这么认为吗?"
"……."
玄从没有回答。
玄堂把他的沉默理解为肯定,耸了耸肩。
"你不知道啊。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继承名门正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只有配得上这个资格的人才能成为掌门。"
"被逐出师门的人怎么有资格谈论掌门之位!"
"谁把我逐出师门了?"
玄永闭上了嘴。
玄堂看着他,威严地喊道。
"谁能把我逐出师门!没有比我更有资格的人了!谁敢把我逐出师门?你们这些师弟有什么资格逐我出师门!"
"这……"
他仿佛已经赢得了一场战斗,显得十分得意。
"回答我,玄从。华山的掌门人是谁?你的师叔,前任掌门人指定的华山掌门人是谁?如果你真的遵守华山的规矩,只有一个答案。"
玄从沉着地注视着他。
他凝视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华山的掌门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