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心跳得有些快。
眼前这一幕实在是过于美好了。
清风吹动温辞银白的长发,与粉白的花瓣交缠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恰到好处的阳光散落在他的身上,为他笼罩上了一层朦胧柔和的光,像是整个人都在放光。
更不要说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睛,他能够清楚的看见那双眼睛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也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叮——】
【慕安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25】
听着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温辞那双眼睛更亮了,就连唇角也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忍不住在心中再次感叹,这个世界的任务果然好做。
就算温珏没有来这个世界,没有给他那份药,估计他也能够很快就摆脱这个世界的随机惩罚。
不过他和温珏也的确很久没有见面了,能够在这个小世界里见一面也是好的。
只是温珏太忙,除了最开始的那两天,这段时间他都没有见到温珏。
温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慕安抬手替他拿下了头顶的那一片花瓣,然后淡定的将花瓣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而他的小动作也成功将温辞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温辞盯着他笑着开口:“怎么连一片花瓣都要收起来啊?”
慕安勾着唇角:“喜欢。”
温辞咬着吸管喝奶茶,脚尖一点,整个人连带着秋千轻轻晃动了起来。
而慕安就在他一旁看着,时不时帮他推动一下秋千。
有那么一瞬间,温辞觉得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只可惜现在还有个程柏没解决。
他会在这个世界一直陪着慕安,但必须要把程柏解决掉。
温辞漫不经心的开口:“对了哥哥,你的腿怎么样了?”
慕安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既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不就回猎人协会去看看?”
温辞说着略微停顿,“不过哥哥失踪了这么久,猎人协会居然没有人来找过你……”
慕安本来就不爱与人打交道,自从出了那场车祸,被温珏带走后,他没有主动联系过那些人,也没有人来找过他。
如果是以前,慕安肯定会给程柏发消息报平安,毕竟程柏是协会为数不多关心他的人。
可这一次因为程柏私下对温辞动手的事情,让慕安心中颇为不悦。
他并没有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程柏,甚至没有给程柏发过任何消息。
而程柏也没有联系过他。
慕安垂下眸子,想到那个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缓缓开口:
“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阿辞,我想……”
慕安张了张嘴,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想让温辞陪他一起,他不想离开温辞。
那个血族给的药的确有用,他的腿前两天就已经完全好了。
可他这两天依旧坐着轮椅,依旧像是无事发生般的陪在温辞的身边。
慕安心中很清楚,他就是在贪恋此刻的时光,不想破坏这一份美好。
他实在是太贪心了,而温辞的话却提醒了他,也打破了他的贪念。
他想带着温辞一起,但猎人协会全都是猎杀血族的猎人,哪怕温辞不是堕落血族,也不适合进入协会。
在温辞出事前,慕安以为自己想要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将温辞留在自己身边。
在温辞出事之后,慕安才猛然惊觉自己更想要的是温辞安然无恙。
哪怕他再怎么想将人留在身边,也还是没有将那些话说出口。
温辞看出来他的状态不对,疑惑询问道:“怎么了?”
慕安缓缓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不想和你分开。”
温辞眼眸略微一弯,握住了他的手,笑着开口:
“那我可以陪你一起。”
慕安盯着他的手,眼中满是眷恋,可说出的话却是:
“不用了,猎人协会不是和你过去,我自己回去就好。”
“明天我就回去,阿辞,你留在这里会很安全。”
慕安顿了一下,眼神坚定的看着温辞。
“等我回来,阿辞,我一定会回来。”
他活了20多年,这20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甚至觉得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了。
直到温辞出现,他才恍然惊觉,原来他也不是只有一个选择,只不过从前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第二个选择。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绝对不会放手,也绝对不会离开温辞。
至于程柏……
慕安眼神暗了下来。
或许程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只是这些年他对程柏的话深信不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程柏。
可不管程柏是什么样的人,都对他有救命之恩。
如果没有程柏,他根本活不到,现在更遇不到温辞。
慕安能够想到的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这一次回去和程柏摊牌,将一切说清楚,然后离开猎人协会。
这些年他帮协会做的那些事情,也足够抵消程柏对他的养育之恩和救命之恩了。
温辞并不知道,慕安此刻心中已经在想着要和猎人协会决裂,但也能够察觉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陪着他,很轻的开口应了一声:
“我知道,我会等你。”
“慕安,如果你再丢下我……”
温辞养到了上个世界,这个人丢下自己的事,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我会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
哪怕他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些世界的男主是同一个人,哪怕他无法否认自己早就已经对这个人动了心。
可上个世界,是他第一次失去这个人。
以往都是他主动离开,唯独那一次是这个人离开了他。
他以为永远不会离开他的人,却离开了他。
生气、愤怒、茫然,还有一丝恐慌。
直到那一刻,温辞才彻底面对了自己的心。
也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对这个人的喜欢早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很深。
他想,如果这个人再抛下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要把他的腿打断关起来。
就像以前他对他做的那样。
藏到一个只有他能够看见的地方,让他再也无法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