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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霜月村再会

    罗格镇·支部办公室

    斯摩格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雪茄的气味弥漫整个空间。

    当索隆、古伊娜、达斯琪三人一前一后推门而入时,斯摩格正背对他们望向窗外,听见脚步声也未回头,只淡淡道了一句:“早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微微一愣。”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锋刃般在古伊娜和达斯琪之间来回扫视,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却不失意味深长:“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遇上了。”

    索隆双手抱胸,嘴角微抽:“你是早就知道这镇上有个‘复制版古伊娜’是吧?”

    斯摩格轻哼一声:“她是我部下,见过很多次。”

    然后目光移向达斯琪,“不过她一直没离开过东海支部,第一次碰上你们,也属巧合。”

    古伊娜望着站在一旁的达斯琪,忍不住开口:“我们……真的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吗?”

    经过简单的询问与交流,三人确认——她们确实只是外貌极其相似,家庭背景、成长经历、居住地、生日都完全不重合。

    索隆听完在一旁耸耸肩,叹了口气:“这世界……还真是神奇。”

    达斯琪则早已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等等……那把刀是……和道一文字?!”

    她几乎是小碎步冲到了古伊娜面前,眼镜差点滑下来,眼睛里闪烁着“剑痴”的光芒。

    “传说中的大快刀二十一工之一!霜月锻冶世家的巅峰之作!”

    “能、能让我摸一下吗?!就一下!我保证轻拿轻放!”

    古伊娜见她激动到发抖的模样,无奈又好笑,干脆把刀解下来递过去:“你喜欢就看看吧,小心点。”

    达斯琪双手颤巍巍地接过,像捧着稀世珍宝般凝视刀身,嘴里喃喃念着刀纹、重量、平衡感、刃纹走向等术语,仿佛进入一种武器研究员的狂热模式。

    索隆靠在墙上翻了个白眼,语气酸溜溜:“喂,我刚才那三把你不是也看了?怎么我就没听你夸这么多?”

    达斯琪头也不抬:“因为你那几把我研究过了,但和道一文字这种传奇级别的刀,是每一位女剑士都梦寐以求的啊!”

    古伊娜听得有些意外:“你也是剑士?”

    达斯琪脸上笑意收敛了些,低声点头:“嗯……”

    她看着和道一文字,声音放轻:“我……其实一直觉得……女人的力量终究比不上男人,特别是力量、速度、爆发力这些方面。”

    “很多人也不把我当真正的剑士,只把我当个‘喜欢刀的怪女生’。”

    她低着头,有些羞涩地补充,“我甚至……想过,要是我能变成男的就好了。”

    “噗——!!!”

    索隆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咳咳咳!!你、你居然也有这种念头?!!”

    而古伊娜却怔了一下,缓缓走到达斯琪面前,轻轻地伸出手——

    “我……也曾经这么想过。”

    达斯琪猛地抬头,眼神充满震惊:“你也……?”

    古伊娜点头,眼神变得格外坚毅:“小时候,我也听多了‘女孩子练什么剑’、‘迟早会嫁人’这种话,甚至一度以为,只有变成男人,才可能成为最强的剑士。”

    “直到——”

    她伸手指向索隆,“我亲手把他打趴了上千次,我才知道——性别,根本不是阻碍。”

    “真正的剑道之路,不分男女!”

    索隆立刻抗议:“喂!那是以前好吧?而且我那时候年纪还小!”

    古伊娜并不理会索隆嚷嚷,轻轻拍了拍达斯琪的肩膀。

    达斯琪愣了几秒,然后缓缓露出一个释然又崇拜的笑容:“谢谢你……我好像明白了很多。”

    两人对视,笑容里带着某种惺惺相惜的默契。

    斯摩格坐在办公桌后,吞云吐雾,幽幽道:“够了吧?姐妹情深什么的,留着后面再聊。”

    他看向索隆和古伊娜:“你们的船还有半小时启航,去码头集合,不许迟到。”

    达斯琪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和道一文字还给古伊娜,小声道:“以后有机会……能不能跟你切磋一次?”

    古伊娜点头:“等你准备好了,我随时奉陪。”

    达斯琪眼神再次坚定起来。

    索隆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回头望了两眼,嘀咕道:“一个已经很麻烦了……现在是两个……”

    “这世界还真他娘的离谱……”

    东海·霜月村

    夕阳缓缓坠入地平线,晚霞如火,洒落在东海宁静的村庄上,波光粼粼的海面仿佛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辉。

    一艘小型海军军舰缓缓靠岸,船帆迎风猎猎作响。

    码头上,两道身影稳步走下舷梯,踏上这片熟悉又久违的土地。

    17岁的古伊娜走在前面,深蓝色马尾束得利落,军服下的身姿挺拔修长,1米7的身高配上传承自霜月一族的冷静气质,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如一柄尚未出鞘的名刀,沉静却不容忽视。

    她腰间佩戴的那把和道一文字,在斜阳下折射出淡淡光辉,仿佛也在低语:“归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是已年满15岁的索隆,身高已达一米八整,身躯早在海军本部的高强度训练中雕刻成一副利刃般的轮廓。

    三把刀牢牢挂在腰侧,走路时微微摇晃,沉稳有力。

    他环顾四周,望着熟悉的村庄、海滩、甚至微风中吹拂的野草,一种久违的情感缓缓涌上心头。

    “我总不至于回家都迷路吧?”索隆耸耸肩,语气虽带调侃,眼底却是真切的怀念。

    古伊娜头也不回,轻笑出声:“那可说不准,毕竟某人曾在道场后山绕了一整天......”

    “那是小时候了!”索隆忍不住嘀咕,“……吧?”

    古伊娜不置可否,只是脚步轻快了几分,沿着熟悉的小路朝道场方向走去。

    两人并肩前行,山道两旁是熟悉的树木与田野,风吹动枝叶,送来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清香。

    渐渐的,前方传来孩童稚嫩的喊声:

    “嘿!”

    “哈!”

    “再来一遍!”

    夹杂着木刀碰撞的“啪啪”声,在风中传来一股勃勃生气。

    索隆顿住了脚步,侧耳倾听,神色变得温和许多。

    他甚至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像是怕打扰这份属于故乡的纯净与平静。

    古伊娜微微偏头:“怎么,不进去看看了?”

    索隆低声应道:“想多听一会儿。”

    古伊娜伸手推开熟悉的木门——

    “吱呀——”

    霜月道场映入眼帘。

    十几个身穿练功服的孩子正专注练剑,每一招每一式都略显生疏却用尽全力,汗珠顺着脸颊滴落,木刀挥舞间,是不曾被世界污染的梦想与执着。

    道场尽头,耕四郎端坐榻上,一如从前般背脊笔直、气质沉稳。

    他似乎早已察觉两人的到来,却依旧安静地看着弟子们练剑,直到所有小鬼完成收式,他才缓缓抬起头。

    金边眼镜后,那双温和的眼眸望向门口,嘴角微扬:“欢迎回家。”

    古伊娜走上前,语气柔和而安静,像是在和那个总是沉默却温柔的父亲诉说心底的安宁:“我回来了,父亲。”

    耕四郎点点头,轻声回应:“这次回来……你比从前更像剑了。”

    古伊娜不语,只是嘴角轻扬,眼眶微热。

    索隆此刻也缓缓走上前,放下肩上的行李袋,看着眼前熟悉的木地板、道场横梁、还有师父那张没有丝毫改变的脸。

    他的嘴角也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我也......回来了。”

    耕四郎微微点头,看向这个曾经冲动又热血的少年,现在已经逐渐成长为真正的剑士,语气温和:“嗯,回来就好。”

    “……剑,是为了守护,也是在前行中不断修正自我的方式。”

    他顿了顿,“你们走过的路,比我曾想象的更远了啊。”

    古伊娜站在索隆身旁,两人目光同时投向道场中那些还在认真擦拭木刀的小鬼们。

    曾经,他们也曾是其中之一。

    而现在,他们已是可以照亮他人道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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