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戴春风接过密电，只扫了一眼，便大失所望。
这让他如何跟老头子交代？
他又仔细研读一遍，突然嗤笑一声，“苏联特工咬死不认，这才死在日本人手上，跟我们军统有什么关系？”
他略一思索，便从心的接受了海王的汇报。
人都死了，再追究下去，只会让海王心寒，太不值当。
至少现在，他还离不开对方！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改变了主意。
人必须敲打一下。
否则心中这口气难消。
这么重要的情报头子死在上海特高课，要说与海王无关？
打死他也不信！
可如何惩处？
这尺度，又让他犯了难！
轻了？不痛不痒，还不如不处罚。
重了？离心离德，更不可取。
哎！罢了，再给他加点担子吧！
这么好的牛马，不多用就是浪费！
“老板英明！”毛人凤见他脸色一阵变换，直到他面色平静下来，才出言恭维！
“电令海王，全力搜集日本接下来的军事动态！”戴春风语气冰冷，阴恻恻一笑。
“是，老板！”毛人凤神色一变，不敢反驳，转身离去。
他可不会为了万青每月给的几根金条，冲了戴老板眉头。
谁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还分的清。
“对不起了，万青兄弟！”走出戴老板办公室，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
深夜11点。
金陵，鬼子派遣军司令部，寒风呼啸！
西尾寿造攥紧手中的密电，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一字一句研读着，心中怒火不断升腾。
这封密电是他从山城代号“疯子”的程润手中，半逼迫半花钱买来的绝密情报。
山下长庆去上海任职之前，为了报复程润，私下跟他交代了程润的全部情报。
浙赣会战惨败后，他不断进行复盘，发现山城军队不但事先有了准备，还精准预判了他的每一步行动......
恼羞成怒之下，他派人前往山城联系上了程润，以曝光其身份威胁，又花了3万美金才购买到这份情报。
如今真相大白，确实是他的情报泄密！
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此事竟是从上海泄密！
可这种绝密，只有帝国高层军官知道，上海那边并没有人能够接触到。
除非，前一段时间去上海的嘉奖团代表泄露了消息！
但无论如何，消息都是从上海泄露，必须严查！
这让他想起了，潜藏帝国谍报机关高层多年，但一直神秘无比的海王，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接触到嘉奖团。
一夜未眠。
天刚蒙蒙亮，他便叫来秘书丰田冶一给上海特高课发去密电。
......
滴滴滴滴......
次日清晨，卧室内的电报机如期响起。
楚梦秋早早坐在旁边，拿笔专心记录。
万青晨听到熟悉的电报声，翻身起床，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翻译电文。
“把你吵醒了？”楚梦秋头也不抬，手中纸笔仍在刷刷作响。
“无妨，你忙你的！”万青轻抚她的秀发。
不一会儿，电文翻译完成。
“总部下达的命令越来越不靠谱！”楚梦秋一脸愤慨，“想让我们死就明说！”
“一生牛马不得闲，得闲已与山共眠！”万青叹了口气，“总部这是真把我们当牛马用了！”
他理解楚梦秋的心情，但人在军统，你能有啥办法？
除非你假死脱身，或者加入一个更强大的组织。
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些，但以他好色懒散的性格，属实不是那块料。
“那......我们怎么办？”楚梦秋一脸焦急，“总不能真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打探鬼子最新军情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青拍了拍她紧张的纤纤玉手，安抚着，“为了你，我不会冒险！”
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但女人就吃甜言蜜语这一套。
万青挖空心思，搜肠刮肚一顿输出，好不容易才安抚好楚梦秋。
吃了早饭，他风驰电掣赶到特高课。
刚上楼，便看到铃木四海背着手，在他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
“出什么事了？”万青心中咯噔一下，铃木四海来堵门？
准没好事！
“帝国在浙赣会场上虽然达到了战略目的，摧毁了国党飞机场，但损失惨重，不得不放弃占领的城池，退回到站前的战线......”
“进来说！”万青一听，抬手打断他，用钥匙开门。
他今天来的早了，木村彩奶还未上班。
铃木四海跟着走进办公室，顺手关上房门。
“说吧！”万青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
“课长，派遣军司令部战后复盘发现一个重要问题......”铃木四海顿了顿，一字一句道，“那就是山城不但事先有了准备，还知道帝国每一步进攻动向......”
“纳尼？！”万青瞪大双眼，惊呼一声，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帝国军事情报泄密？”
铃木四海一边坐下，一边偷偷抬头扫了一眼泡茶的万青，见他一脸惊诧，不像装的，这才点头附和，“只有这一个解释，所以派遣军司令部才发来密电，让特高课秘密调查！”
“不对啊？此事要调查不也应该是金陵特高课调查吗？”万青摇摇头，一脸狐疑，“上海这边很难接触到这种军事情报！”
“这正是问题所在，金陵那边查过了，并未泄密，而且据帝国在山城的内线交代，情报是从上海这边电台发回去的......”铃木四海羞愧的低下头。
他身为特高课电讯组组长，沪上敌台泛滥一事，一直没有解决，他难辞其咎！
万青心中咯噔一下。
内线？
特么的，不会是山下长庆在山城购买情报来源之人提供的吧？
他上报的情报可是绝密，只有军统高层和老头子心腹，才能探听到这些消息！
如今，他都已经除掉山下长庆这个死敌了，总部那帮废物这么久了都还查不出来？
“此事罪不在你，沪上是远东第一大城，这里的商业电台繁多，信号源干扰太强，要想清除敌台，除非关闭所有商业电台，但你知道......那根本不可能！”他佯装叹气，立刻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