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请等一下!”
一个略带惊喜的浑厚男声传来。
许哲脚步一顿,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过去。
只见车门打开,一对衣着考究、气质不凡的中年夫妇搀扶着一个小男孩走了下来。
那小男孩虎头虎脑,一看见许哲,立刻挣脱父母的手,惊喜地叫道:“大哥哥!是你!”
许哲这才认出来,这不就是昨天自己从河里救上来的那个孩子吗?
他顿时恍然,没想到这孩子的父母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而且看这排场,家境显然非同一般。
“小兄弟,可算是找到你了!”
那中年男人快步上前,紧紧握住许哲的手,脸上满是激动和感激。
“我是安志远,这是我爱人邱莉莉,这是犬子安小宝。”
“昨天多亏你仗义出手,救了小宝的命!这份恩情,我们一家永世不忘!”
邱莉莉也红着眼圈,连连点头:“是啊,小兄弟,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找了一晚上,总算问到是你!”
许哲被他们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
“举手之劳,叔叔阿姨太客气了,孩子没事就好。”
“这怎么能是举手之劳?这是救命之恩啊!”
安志远语气恳切,不由分说地将一个厚实的红色礼品袋子塞到许哲手里。
“一点小小心意,务必请小兄弟收下,不然我们心里难安!”
许哲一提那袋子,心头一跳。
这分量,沉甸甸的,里面鼓鼓囊囊,不用看也知道是现金。
而且绝不是小数目,少说也有好几万!
在1999年,这可是一笔巨款了!
周围的邻居们早就被这辆罕见的豪车吸引,此刻更是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窃窃私语。
“哎哟,那不是许家那小子吗?他干啥了,让人家开大奔来感谢?”
“听说昨天救了个落水的小孩,没想到是这么有钱人家的小孩!”
“啧啧,这运气!我要是昨天也在河边就好了!”
羡慕、嫉妒、懊悔,各种眼神交织在一起。
“叔叔阿姨,这真的不用,我救人也不是图这个。”
许哲连连推辞。
“小兄弟,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
安志远态度坚决,邱莉莉也在一旁恳切地劝着。
许哲见推辞不过,又想到眼下可能确实需要用钱,便不再坚持,沉吟片刻,点点头。
“那……好吧,多谢叔叔阿姨。”
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有些手足无措的许丹,开口邀请。
“叔叔阿姨,既然来了,就进屋坐会儿吧,家里简陋,别嫌弃,正好快到饭点了,就在这儿吃顿便饭。”
“好好好,不嫌弃,不嫌弃!”
安志远夫妇连声应允,他们也想多了解一下这位救命恩人。
许哲和许丹将安志远一家三口请进了屋。
孙晓茹还没回来,屋里虽然收拾得干净,但跟安家的豪车比起来,确实显得寒酸。
许哲刚给他们倒上水,本以为刘得福那边就算要找麻烦,也得等上一阵子。
谁曾想,他这边屁股还没坐热,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和叫骂声。
动静越来越大,显然是冲着他们家来的!
“许丹!你个小贱人给老子滚出来!”
“踹了我们家得福,还想躲起来?没门!”
“今天不给个说法,老子拆了你家房子!”
紧接着,院门被人一脚踹开,“呼啦啦”涌进来七八个手持木棒、铁棍的青年。
个个凶神恶煞,为首的一个正是鼻青脸肿、走路姿势还有些怪异的刘得福,他身后跟着哭天抹泪的刘大娘。
刘得福一看到许丹,眼睛都红了,指着她,声音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扭曲。
“就是她!给我抓住她!妈的,敢踹老子命根子!”
“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嫁给我刘得福,用你这身子赔偿,老子就让你全家都不得安宁!”
屋内的安志远夫妇脸色一变,没想到刚进门就遇到这种阵仗。
许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寒光一闪。
他将许丹护在身后,对安志远夫妇沉声道。
“安叔叔,邱阿姨,你们先在屋里坐一会儿,外面有点小麻烦,我们去处理一下。”
许丹也咬着牙,尽管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愤怒。
“对,你们别出来,我们很快解决!”
安志远和邱莉莉交换了一个眼神,虽未起身,但目光紧紧锁在门外。
心中已打定主意,若是许哲姐弟吃了亏,他们断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这年轻人不仅救了小宝,更有一份难得的沉稳和担当。
院门外,许哲将许丹护在身后,目光冷冽地扫过面前这群乌合之众。
刘得福身后跟着好几个汉子,一个个膀大腰圆,手里都拎着家伙。
显然是刘得福的父辈叔伯兄弟,典型的家族式寻衅。
“呦,这么大阵仗?”
许哲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刘得福,你这是……伤着哪儿了?”
“莫不是以后都做不成完整的男人,留不了后代,就打算来我这儿碰个瓷,讹笔养老钱?”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小半个院子。
“噗嗤——”
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紧接着,四周围拢过来的邻居们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低笑。
这年头,市井小民最爱看的便是热闹,尤其这种带着点荤腥的男女纠纷,更是能让人津津乐道好几天。
更何况,许哲这话直戳要害,简直是往刘得福那本就难堪的伤口上撒盐。
刘得福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又痛又气,指着许哲,嘴唇哆嗦着却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爹刘坚强往前一步,一张黑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指着许丹,声音粗噶。
“少他娘的废话!我儿子下半辈子都起不来了!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踢的!今天这事儿没完,你必须对我儿子负责,照顾他一辈子!”
“我呸!”
许丹本就一肚子火,听他这么颠倒黑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从许哲身后探出头,杏眼圆睁,声音清亮又带着几分刻薄。
“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踹他的时候,压根就没感觉到他那儿有什么东西!干瘪得跟个老娘们儿似的!”
“我看他是本来就不行,还想赖上我,让我负责?做什么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