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前,阳光透过竹林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温和的老者盘膝而坐,声音平缓而富有韵律,仿佛与这片天地的呼吸融为一体。
他的面前,一群原本应该互相撕咬、充满暴戾之气的猎场怪物,此刻却温顺得如同家养的猫狗。
它们或趴或卧,巨大的头颅低垂,眼神中充满了专注与孺慕,认真聆听着那穿越了两千多年时光的教诲。
“这就是……孔子?”
孙悟空金睛火眼眨了眨,有些难以置信。
没有惊天动地的法力波动,没有毁天灭地的神器法宝,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和一群普普通通的……学生?
可就是这普通的一幕,却比任何神迹都更加震撼人心。
路西法站在队伍的最后方,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老者,眼神中充满了忌惮和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
在他的认知里,力量就是征服,就是毁灭,就是让敌人屈服。
但眼前这个老人,他什么都没做,却让这片充满了混乱和杀戮的丛林,变成了一方净土。他没有消灭敌人,而是把敌人变成了“自己人”。
这种手段,比单纯的杀戮要高明太多,也恐怖太多。
“有教无类……原来,这才是‘有教无类’的真正含义。”秦川喃喃自语,心中激荡不已。
在国内,孔子的这句话,指的是教育不分贵贱贫富。
但在这里,在这片猎场中,孔子将其境界再度升华——教育,甚至不分种族,不分智慧高低,不分是人是兽!
只要是生灵,就有被教化的可能!
这是一种何等博大的胸怀,又是何等自信的道!
全球直播间,在短暂的寂静后,彻底沸腾了。
华夏直播间:
“哭了,我真的看哭了!‘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圣人面前,万物平等!”
“这才是我们华夏的圣人!不是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的神,而是愿意俯下身子,教导万物的师长!”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的文明能延续五千年。因为我们有始皇帝这样的铁腕来守护生存,更有孔圣这样的胸怀来定义文明的高度!”
“帝道治身,仁道治心!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完美,太完美了!”
其他国家的直播间,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和震撼。
“一个老师……一个普通的老师能做到这个?这比任何武器都更强大。”
“他们的文明深刻得可怕。他们有战士,有皇帝,现在……还有圣人。他们不只是在战斗,他们正在用最直接的方式,输出他们的文化和哲学。”
”我想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华夏的代表秦川如此与众不同。他不依赖神,他依赖他的历史,他的祖先。因为他的祖先……本身就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就在这时,草庐前的老者似乎讲完了今日的课程。
他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饱经风霜,却又清澈无比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的真理。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温顺的怪物,直接落在了秦川一行人的身上。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老者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那些匍匐在地的怪物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纷纷转过头来。当它们看到孙悟空、路西法以及众多天竺神明时,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野性,但似乎又想起了刚才的教诲,强行按捺住了攻击的欲望,只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孔子摆了摆手,对那些怪物说道:“今日课业已毕,尔等且去吧。记住,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令勿动。”
怪物们仿佛听懂了,纷纷起身,对着孔子低下头颅,像是在行礼,然后井然有序地转身,各自散去,消失在丛林之中。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混乱。
直到最后一只怪物离开,孔子的目光才重新回到秦川身上。
秦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上前一步,对着老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古代学子对老师的大礼。
“华夏后辈,秦川,拜见至圣先师!”
他这一拜,是发自内心的。
眼前的这位老人,不仅是历史书上的一个名字,更是华夏文明“仁”与“礼”的奠基者,是千古万世的师表。
“呵呵,起来吧。”孔子虚扶一下,“你身上,有‘人道’的气息,很纯粹,也很……疲惫。看来,你经历了不少事。”
孙悟空也有样学样,对着孔子拱了拱手,嘿嘿笑道:“老先生,俺老孙,孙悟空!见过先生了!”
孔子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天产石猴,心性不羁,却有赤子之心。不错,不错。”
他又看向路西法,目光中多了一丝审视:“这位朋友,身上戾气很重,似乎与此方天地格格不入。”
路西法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扭到一边。在孔子温和的目光下,他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一切阴暗和混乱都无所遁形。这种感觉,比面对上帝的审判还要难受。
最后,孔子的目光落在南迪等天竺神明身上,微微颔首:“异域之神,远来是客。诸位,请坐。”
他随手一指,草庐前的空地上,便凭空出现了几个由竹子和藤蔓构成的简易坐垫。
南迪等人受宠若惊,连忙道谢,小心翼翼地坐下。
秦川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从被传送到猎场,到与孙悟空、路西法结盟,再到与始皇帝汇合,以及兵分两路的目的,简明扼要地向孔子讲述了一遍。
孔子静静地听着,始终面带微笑,不发一言。
直到秦川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原来如此。始皇帝之‘霸道’,用以平乱世;吾之‘王道’,用以安天下。他主外,我主内,相得益彰。他去迎武圣,是应有之理。”
他看向秦川,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在这等乱局之中,能以凡人之身,纵横捭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实属不易。这便是‘智’。”
他又看向孙悟空:“你虽顽劣,却能在危难之际,为同伴奋不顾身,此为‘勇’。”
最后,他看向路西法,叹了口气:“你虽非我族类,却也信守承诺,与同伴并肩作战,此亦为‘信’。智、勇、信,皆是君子之德,看来,‘人道’之光,无远弗届。”
被他这么一夸,孙悟空得意地挺了挺胸膛。
而路西法则是浑身一僵,脸上露出了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他,地狱的君主,混乱的化身,竟然被一个人类的老头,夸有“君子之德”?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老头!别用你那套恶心的大道理来评价我!”路西法终于忍不住了,低吼道,“我和他们只是暂时的合作!等杀掉那个伪善的家伙,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远处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一股冰冷、酷烈的气息,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猛地席卷而来,瞬间驱散了孔子领域内那股温和的“教化之意”。
刚刚还一片祥和的丛林,瞬间恢复了原始的血腥与野性。无数怪物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一个粗犷而狂野的声音,在天空中炸响,带着浓浓的嘲弄:
“仁?礼?真是可笑的把戏!在这片猎场,只有力量和死亡才是永恒!东方的老头,你的‘课堂’,到此为止了!让伟大的奥丁神王,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规则’!”
话音落下,天空中,一道巨大的彩虹桥虚影浮现。
一群身穿维京战甲,手持巨斧和战锤,浑身散发着狂暴战意的神明,从彩虹桥上大步走出!
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骑着八足天马,手持永恒之枪的威严神王!
北欧神系,奥丁,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