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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将太宗挪出太庙

    天上放的那些血腥场面,可没因为换了年号就消停。

    嘉靖元年的雪刚化完,紫禁城里头,更大的风暴已经在酝酿了。

    镜头猛地拉近:

    一条泥巴路上,孤零零跑着一辆青布棚马车。

    突然,“嗖嗖嗖”三支闪着蓝光的毒箭,带着吓人的破风声,狠狠钉在车辕上!

    箭杆还在嗡嗡抖呢,离车里那个脸白得像纸、眼神却像饿狼一样的文官——刚被贬到南京当小官儿的张璁——的喉咙就差三寸!

    这家伙倒好,猛地推开车门,也不怕危险,一把拔出那深深扎进木头里的毒箭,高高举过头顶,冲着京城方向就吼开了:

    “陛下!那些奸臣想弄死我灭口啊!我张璁就算死一万次,粉身碎骨,也得给您争回这父子名分!说到做到——!”

    “好!好一条不要命的疯狗!”

    奉天殿里,朱元璋“啪”地一拍龙椅扶手,震得笔架乱跳。

    他放声大笑,眼里全是那种近乎残忍的欣赏!

    他指着天上张璁举着断箭的画面,对旁边认真看的太子朱标眉飞色舞地说:

    “标儿!瞧见没?小狗儿想出头,就得有这股子狠劲儿!豁出命去,咬住老狗的喉咙,死也不松口!”

    好像专门应和他这声笑似的,天上画面猛地一转!

    金碧辉煌的奉天殿(嘉靖朝)。

    年轻的嘉靖皇帝朱厚熜脸沉得像水,眼神再没半点犹豫。

    他提起朱笔,在一份特旨上狠狠一划。

    旁白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子:“皇帝被刺杀这事儿彻底激怒了,撕破脸了!紧急下诏:升张璁、桂萼当翰林学士,专门管礼仪!皇帝的刀,这回直接捅进文官集团的心窝子了!”

    首辅杨廷和的反击,比所有人想的都快、都狠!

    画面切到文华殿。嘉靖三年的寒风夹着小雪,从门缝往里钻,可冻不住殿里那腾腾的杀气。

    首辅杨廷和,头发胡子都白了,穿着最高级的官袍玉带,竟然领着黑压压一大片望不到头的文武官员,齐刷刷跪满了冰冷坚硬的金砖地!

    他双手高举一份奏折,额头“咚”地磕下去,声音苍老但字字像刀子,直戳皇帝宝座:

    “陛下您要是铁了心违背祖宗礼法,为了私情乱了正统,老臣……死也不敢接您的旨!只能求您放我回家养老了!求陛下……开恩!”

    他身后,几百号官员像排练过一样,齐声高喊:“臣等附议!求回家养老!”

    那声音震天响,带着同归于尽的劲儿,像无数把看不见的刀子,顶住了年轻皇帝的喉咙!

    整个大殿死静。掉根针都能听见。

    宝座上,才十七岁的嘉靖帝朱厚熜,脸上一点怒意都没有,反而慢慢勾起一抹有点邪气的笑。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从太监捧着的红漆托盘里,拈起了那支代表生杀大权的朱笔。

    笔尖蘸饱了鲜红如血的朱砂,悬在杨廷和那份“求回家”的奏折上。

    一点没犹豫,手腕往下一沉,一个血淋淋的大“准”字,像泼出去的血,瞬间盖满了整份奏折!

    “好!痛快!”朱元璋“噌”地从龙椅上站起来,眼睛像饿狼一样放光,兴奋得胡子头发都抖!

    他用力一挥手,像要砍掉千百颗人头,“这老狗自己把脖子送到刀口下了!不砍还等什么?!趁他病,要他命!”

    他声音猛地拔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响彻整个奉天殿:

    “凡是杨廷和的门生、朋友、同党!不肯写血书痛骂杨廷和祖宗八代、跟他划清界限的——统统革职查办,撵出京城,这辈子别想当官了!这场‘大礼议’——”

    老皇帝的声音兴奋得嘶哑了,像地狱里烧起来的火,“给我使劲烧!烧得更旺!烧到把那乡下藩王(指嘉靖生父)的牌位,直接拱进太庙正殿才停!”

    台阶下的功臣们被这冲天杀气激得热血沸腾,轰然叫好,房顶都快震塌了!

    只有燕王朱棣,死死盯着天上杨廷和被太监“扶”着、踉跄出宫的白头发背影,一股刺骨的寒气,悄没声儿地从他脊梁骨爬满全身。

    老爹这会儿狂笑挥斥的样子,跟天上放他诛方孝孺十族时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标儿,过来。”朱元璋脸上的狂笑像潮水一样唰地退了,瞬间冷得像深潭。

    朱标心里一紧,赶紧小步上前,弯腰凑到御案边,像个最听话的学生。

    老皇帝枯瘦得像鹰爪子的手指,重重戳着天上定格的画面——一边是张璁那张怨毒扭曲、跟疯子似的脸,一边是杨廷和那僵硬得像尸体、却又充满威胁的背影。

    “看明白没?”

    朱元璋的声音又低又慢,每个字都像结了冰,

    “文官打架,从来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礼法’对错!”

    他指头快戳破光影了,

    “他们争的,是权力!是朝廷里谁说了算!

    是子孙后代世世代代的荣华富贵!

    年轻的想踩着老骨头的尸体往上爬,老的想摁死小的保住位子……

    这就是一窝子抢食儿的鬣狗!”

    朱元璋冰冷的目光,像无形的探针,扫过台阶下站着的朱棣。

    心里一声冷笑:老四打仗是把削铁如泥的快刀,可这当皇帝的心术?差远了!

    天上那个正德、嘉靖,虽然荒唐透顶,但敢拿脑袋跟文官玩命,这份狠劲儿倒是难得。

    标儿心太善,正得学会这手“借刀杀人”、“驱虎吞狼”的绝户计!

    至于老四……

    老皇帝的目光在朱棣绷得像弓弦的后背上停了一瞬,马上移开。

    不过是个以防万一的备选棋子。

    要是标儿福大命长,燕王就老老实实当那把给大明看门的快刀;

    要是万一……朱元璋眼底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阴影——那就用一场靖难的战火,把朝廷里这些盘根错节的“鬣狗”洗一遍!

    龙椅上的心思翻腾着冰冷的算计。

    台阶下的朱棣,却像掉进了万丈冰窟窿!老爹教大哥时眼里那明晃晃的期待和看重,扫过自己时那一闪而过的、像打量一把好刀的眼神……

    他太熟了!北伐点将前,老爹看先锋大将蓝玉、傅友德,就这眼神!用你时,宝贝得不得了,恩宠无限;用完了……

    朱棣的指甲深深掐进手心,都快掐出血了。

    天上那个被文官围攻、快憋死的嘉靖皇帝,不也是他朱棣的子孙?

    可这会儿在老爹眼里,他们,连自己,都不过是给太子练手、稳固江山的……磨刀石!随时能扔!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功臣们山呼海啸的喊声还在奉天殿高大的房梁间嗡嗡响着,余音未消。

    一个驼背、颤巍巍的老头,从文官队伍最前面挪了出来。

    礼部尚书,白胡子白头发抖得像风中残烛,好像殿里凝重的空气随时能把他压趴下。

    他双手死死攥着玉笏板,指关节都攥白了,声音抖得像秋天最后一片树叶:

    “陛……陛下……老臣……老臣拼死……斗胆问一句。”

    他浑浊的老眼费力地抬起,看看龙椅上的朱元璋,又好像穿过他,看到了天上那场没完的风暴,

    “要……要是按天上演的,后世的嘉靖皇帝,铁了心要把他亲爹兴献王(朱祐杬)的牌位,供进太庙正殿,永远享受祭祀……”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好像要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才能说出那个惊天动地的结论:

    “根……根据《礼记》‘天子七庙’的老规矩!

    太庙正殿的牌位已经满啦!

    想放新牌位进去,就……就必须先挪走一位老祖宗的牌位!”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浑浊的目光慢慢扫过台阶上站着的各位亲王,最后,像被吸铁石吸住,死死钉在了燕王朱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上!

    整个大殿死寂!掉根针都像打雷!

    无数道惊恐的、同情的、看热闹的目光,像冰冷的箭,“唰”地全射向朱棣!

    礼部尚书干瘪的嘴唇动了动,吐出最后一句,每个字都像万斤大锤,砸在朱棣耳朵里:

    “按辈分远近来算,该被挪走的——只有太宗文皇帝啊!”(太宗就是朱棣死后的庙号)

    “当啷!”

    魏国公徐达手里的象牙玉笏板,失手掉在金砖地上,摔得粉碎!

    永昌侯蓝玉张大了嘴,像离水的鱼,一点声儿都发不出来。

    马皇后眼睛瞪圆了,下意识地死死攥住了朱元璋龙袍的袖子!

    朱棣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一阵阵发黑!

    耳朵里嗡嗡的,礼部尚书那句“挪走太宗”的宣判像魔咒一样来回响!

    挪出太庙?!

    他靖难四年,尸山血海里抢来的江山!

    他五次北伐,打到瀚海边上,杀得鞑靼瓦剌闻风丧胆!

    他七次派船下西洋,扬威海外,让大明的威风传到万里之外!

    他开创永乐盛世,万国来朝,功业名垂千古!

    死了以后……居然要被一个连皇帝都没当过、窝在湖北安陆的乡下藩王——兴献王朱祐杬——挤出太庙?!

    连死后这至高无上的尊荣都要被剥夺?!

    “喀嚓!”

    一声细小但清晰的碎裂声从朱棣紧握的拳头里传出来。

    他手里那块坚硬的亲王玉笏板,竟然被他生生捏碎了!

    锋利的碎片扎进手心,鲜血顺着指缝,“吧嗒、吧嗒”滴落在脚下光洁如镜的金砖地上,像一朵朵绝望炸开的红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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