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和四楼的楼道灯,亮着。
我站在三楼。
看着上楼和下楼黑洞洞的楼梯。
咚咚咚的高跟鞋声。
听不清是上楼,还是下楼的声音。
我咳嗽一嗓子。
三楼,楼道灯亮起。
我稍微松了口气。
一步一步,轻轻往楼下走。
咚咚咚的高跟鞋声,逐渐变的清脆。
下到三楼和二楼之间转角平台。
看到二楼女邻居踩着高跟鞋。
我不禁松了一大口气。
女邻居爬上二楼,站在她家大门外,抬眼看到我。
“陈郁,好久不见,听说你要结婚了?”
一副不知道艾莉娜出了车祸的样子。
这是二十年的老小区。
这女邻居嫁过来,有五六年了。
她公公婆婆老公,三个人赚钱。
上幼儿园的孩子,丢在公婆那边。
她周一到周五除了美容院,就是打麻将。
那种场合,肯定有人跟她聊,听说你们单元,有个死了未婚妻的,什么情况?
明摆着是幸灾乐祸。
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我说:“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女邻居心虚的快速开门,“神经!”
门打开。
女邻居两步走进大门。
又退出来。
关上门。
往前一步。
脸撞在门板上。
碰的一声大响。
女邻居捂着鼻子蹲地上,茫然的左顾右盼。
抬头,看着她家关着的大门。
手拿下来,满手鼻血,惊慌失措的拿纸巾擦拭着血,“我……我记得,我明明开门了?”
咚,咚,咚。
高跟鞋声突然响了。
没有人,像有一个人从女邻居身边经过。
踩着冰冷的楼梯坎。
从下往上朝我走了上来。
女邻居看着空荡荡的楼梯,转身就往楼下跑,“有……有鬼啊!!”
我盯着下去的梯坎。
咚咚咚的鞋声,就像踩在我心脏上。
心脏不受控制的跟着节律。
砰,砰,砰……
越跳越快,心绞疼。
我想说话,喉咙和鼻子堵着,不能呼吸。
我心绞痛的抓拉着衣服。
耳朵里,咚咚咚的高跟鞋声,越来越快。
喘不上气,心绞痛……
手腕上的平安绳断掉。
落到地面。
叮的一声。
鞋声停了。
我大口喘着粗气。
快速跳动,绞痛的心脏,逐渐缓过劲。
我趴在楼梯转角的平台上。
手按着水泥地的冰冷,汗水湿透了保暖内衣。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趴地上的。
手机和断掉的平安绳,在身边。
玉镯子不见了。
不翼而飞……
楼道里,静悄悄的。
二楼邻居家门口,女邻居脸撞门,擦拭血的纸巾安静的躺在地上。
我捡起手机,平安绳。
找不到玉镯子,想回三楼找父母。
又怕让父母担心。
我踉跄下楼。
那种总有人跟着的感觉。
没在。
“满满?你还在吗?”
从单元楼出来。
走了一百多米远,走到车边。
一路上,我反复确定。
那种总有人跟在背后的感觉。
真不存在了。
坐上车。
后视镜里,我脸色煞白,布满了汗汁。
像铺了一层晶莹的油污。
惨白带着灰蒙蒙。
我把暖气开到最大。
脱衣服。
脱掉贴身穿的保暖衣。
拿保暖内衣正面,擦拭身上的汗汁。
再穿上羽绒服和裤子,还有鞋。
花了得有十分钟。
这十分钟,我没管身体的难受,一直注意着车后座。
那种有人坐在后座,盯着我看的感觉。
一直没有出现。
“发生了什么?”
我捏着断掉的红绳,看着上面的小金牌。
一面刻着:平安。
一面刻着:艾满满。
坐回车里,等了好一会。
还是没有……
“对,对,回家,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