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猛地抬眼道:“刘范的人!?”
幕僚忽然又摇头道:
“不一定,只是刘范的部队益州人比较多一些。”
吕布拱手道:“事不宜迟,我先去把陛下救出来。”
然而,其他三面城门被李傕的军团顺势打开,五万余西凉大军冲进了长安城内。
一时间,长安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窜。
街道上、房屋里,到处都是慌乱的人群,他们被西凉军追赶着,毫无还手之力。
西凉军则在城中肆意烧杀抢掠,所到之处,火光冲天,哭声震耳欲聋。他们抢夺财物,杀害百姓,无恶不作,整个长安城都被笼罩在了一片血雨腥风之中。
见状,吕布吩咐张辽道:“你带人去我府邸保护好貂蝉,我去去就回!”
张辽拱手道:“是!主公。”
吕布带着高顺等人,一路厮杀到皇城门下。
却发现皇城早已被李傕的军团控制住了,大门紧闭。
高顺皱眉道:
“皇城守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轻易被李傕的部队杀了进去。”
“想来....皇帝也落入了李傕手里了。”
吕布双眼空洞,一时间好像失去了方向,不知如何是好。
高顺提醒道:“将军,既然陛下已经救不回来,当务之急是自保,我们不如趁乱杀出长安城,另寻出路。”
吕布点头道:“说得不错!”
吕布勒住赤兔马的缰绳,果断带人掉头往自家府邸奔去。
吕府四周也是兵荒马乱的,路上不少无辜行人被杀害,尸横遍野。
好在有张辽坐镇吕府,寻常士兵根本不敢随意靠近吕府。
毕竟他们打仗不就求一个富贵吗?
好不容易攻进了长安城,不趁乱抢劫一波厚实一下家底,跟这种绝技大将拼什么命啊?
貂蝉的房间四周全是吕布的死士,随时应对冲进来的西凉军。
貂蝉见到吕布回来,连忙上前抱住了吕布:
“将军!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虽说先前跟吕布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挑拨吕布杀董卓。
后来她秉持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与吕布相处了一段时间。
发现吕布对她极好。
吕布在世人眼里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但在貂蝉面前的时候,吕布鲁莽的缺点都没了,整个人都变得温柔又细腻。
加上吕布身材孔武有力,人也不丑,貂蝉渐渐觉得吕布是个不错的夫君。
此时貂蝉对吕布的担心是真心实意的。
吕布感受到貂蝉的关心,微微一笑,抱紧了貂蝉,安抚道:
“长安城破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突围。”
貂蝉担忧道:“那义父怎么办?”
吕布摇摇头,叹了口气:“司徒可能已经死在皇城里了。”
“怎么会....”
貂蝉有些接受不了现实。
她以为她成功除掉了董卓,以后大汉就能恢复秩序了。
这才没几个月,王允死了,大汉皇城又被人篡夺了,长安又被西凉军掌控了。
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个董卓啊?
貂蝉觉得怎么杀都杀不完啊?
吕布对周围的死士吩咐道:
“诸位与我一同突围!”
“是!”
此时,王允站在皇宫正殿门前,他的脸上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凉。
他的目光凝视着台阶下的场景。
那里,禁军们正在拼死抵抗着如潮水般涌来的西凉军。
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
鲜血染红了地面,尸体堆积如山。
然而,尽管禁军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他们的防线还是在西凉军的猛烈攻击下逐渐崩溃。
王允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嘴唇紧闭,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的侍卫劝道:“司徒,快走吧,我带你突围。”
王允无力地摆了摆手,双眼通红地看着晴朗的天空,不断地反思自己。
“悔不当初啊.....”
如果当时听从大臣们的建议,接纳西凉军,然后再想办法削弱西凉军,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吧?
如果当时不把长安的安危寄托于关外诸侯的身上,早些采取杨彪的策略,主动出击,也许就不会拖到朝廷粮食见底了吧?
如果当时不故意刁难吕布,也许蓝田也不会失守吧?
如果他没有区别对待胡轸等降军,也许就不会引发胡轸叛变了吧?
大好的局面啊....
这几件事但凡有一样没做,他都能平定战乱,重振大汉。
想到这里,王允羞愤难当,他声音沙哑地喃喃道:
“我无颜面对先皇.....”
“无言面对黎明百姓....”
“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说着,王允拔出腰间的佩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侍卫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阻拦:“司徒不可!”
然而王允心意已决,用力一挥,剑刃划过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他缓缓倒下,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悔恨。
李傕带人杀上了大殿,看着王允的尸体,感慨万分。
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在没有军师指导的情况下,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打赢这场仗,这期间就没怎么好好睡过觉。
他只能给自己打气,“军师说能打,那一定能打。”
这才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冬夜。
谁能想到,打着打着,他还没进行最后的总攻呢,王允自己先把自己搞死了。
李傕看着王允的尸体,淡淡道:“王允的尸体保管好,今晚拿出来鞭尸示众,当初他怎么对待太师的尸首,我们就怎么对待他的尸首,以牙还牙!”
毕竟他们是以为董卓报仇的名义围攻长安的,需要王允的尸体为这次战役提供一个交代。
士兵拱手道:“是!将军!”
至于其他大臣,则纷纷投降,不作反抗。
他们并不觉得这次战败他们有什么错,自然也不像王允一样羞愤自杀。
李傕带人来到了小汉献帝的房间。
小汉献帝刘协孤零零地躲在房间的角落瑟瑟发抖。
他无父无母,皇城里举目无亲就算了,还满目皆敌。
即使害怕到极致也没有一个人能拥抱的,只能抱紧怀中的被褥。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当什么皇帝,他受够了这般孤独冷清又提心吊胆的生活。
李傕心情很不错,坐到刘协的床边,拍拍刘协的肩膀,笑道:
“陛下别怕。”
“以后皇宫我罩着,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听到了没有?”
刘协已经无心计较李傕的僭越行为,木讷地点点头。
李傕又问:“陛下觉得我是忠臣吗?”
刘协沉默不语。
李傕微微一笑,对手下道:
“你们几个保护好陛下,不得让陛下有任何闪失,其他人跟我来!”
“是!”
徐荣被带到了李傕的面前。
李傕俯身得意地问道:“还想做大汉忠臣吗?刚刚陛下可是说了我是忠臣。”
徐荣一口血水吐在李傕的脸上:
“我呸!狗贼!你只顾自己的荣华富贵,丝毫不把天下苍生放在眼里!”
李傕抹了抹脸上的血水,并不生气,得意道:
“让天下苍生过好那是朝廷中那些老夫子的事,我除了打仗,也没其他本事。”
“人生短短几十年,你我不过是苍天下的一只蝼蚁,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自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看在以前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份上我且留你一命,什么时候想通了,我给你官复原职。”
“来人,把徐荣打入大牢,严加看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