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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临川裴氏的执行总裁竟然和一伙贩药的扯在一起,他此刻要是反水曝光,这个新闻估计会引起舆论大爆炸。

    丁疆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扯唇嗤笑,脸上表情尽是嘲弄和微茫。

    初一的晚上,到处都很热闹。

    江雁声将车子停在一处河边,烟花炸裂的响声远远地传来。

    杜颂抖出一支烟,跟他借火点燃。

    闭上眼睛靠着椅背:「丁疆启若是将我俩往上头一报,一切玩完。」

    「他不会。」

    杜颂缩了缩,狠狠吸了一口,抬眸看天,漆黑一片,偶有几颗星星在闪。

    「等丁r这边搞定,下一步得开始造势了。」杜颂呼出一口气,两人周围烟雾缭绕。

    冬季河水浅,几乎没什么声音,涌动的全是暗流。

    他们俩坐在高处,低头看着下面。

    三三两两的情侣绕着河堤散步,有女生手里还甩着烟花,笑声远远地传到杜颂耳朵里,他觉得刺耳。

    将外套领子往上一拉,半只耳朵都缩进衣领里,杜颂自嘲一笑,「雁声,你说我们会把命给玩没了,还是会成为英雄?」

    江雁声又抖了一支烟出来咬在嘴边,河边风很大,他捂着打火器,半天打不着。

    最后索性作罢,就那么叼着烟。

    「能成为英雄的只有丁疆启和临川警方。」他淡淡道。

    杜颂手指攥紧拳头,没忍住啐了一口:「妈的。」

    江雁声拍拍他的肩膀,目光悠长深远,没说话。

    「下这一盘棋可***不容易,最后还得若无其事地将成果拱手递给丁疆启……」杜颂在他旁边搓着脸。

    他继续感叹,「还好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

    「嗯。」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脚边堆积了不少烟头,杜颂见江雁声抽得比他还狠,男人拿烟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刚才面对丁疆启都没这样。

    杜颂皱眉:「烟瘾比我还大了。」

    平常多克制的一个人,今晚这烟抽的跟喝水差不多。

    后来江雁声有电话进来,杜颂继续抽烟发呆看着天上。

    电话那头是裴歌。

    杜颂侧头看去,男人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修长,无名指上的戒圈在暗夜里闪着微光。

    但他的手在抖,杜颂确认自己没看错。

    等他挂断电话,江雁声跟杜颂说:「二月份我会带她出去拍婚纱照。」

    杜颂点点头:「公司里我会看着。」

    「准备什么时候公布婚讯?」他问。

    男人眸子眯了眯,指尖猩红点点,有风掠过,那截烟灰断在地上。

    「过段时间吧。」

    「也好,在计划之内,」杜颂笑得有些悲凉:「他们要是看到裴其华如今在临川的版图,看到他这些年的风生水起,是我我也忍不了。」

    杜颂转头看了他一眼,迟疑半秒,还是问:「到时候裴家小公主怎么办?」

    江雁声没接话,眸色比天幕还要黑。

    「雁声,该舍弃就舍弃吧,到时候给足了她钱,让她离开临川。」杜颂想起裴歌曾经的样子,他像是在宽慰自己的良心:「反正我看裴家那小公主,离了谁都行,但唯独离了钱不行。」

    从小娇养起来的女孩,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若是有一天没了这些东西,估计比让她死了还难受,杜颂想。

    而她从小享受着的这些她爸昧着良心得来的东西,上天也该站出来审判审判了。

    杜颂的话让江雁声眉心拧

    成一个川字。

    他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回了。」

    初一这晚,江雁声没回半山别墅。

    他和裴歌说他跟杜颂有事,裴歌没多问。

    两人去瘦猴那儿看柒城,柒城肩膀上的伤已经经过了处理,不是专业医生的手法,所以包扎得不咋地。

    江雁声见状,坐在椅子上低头沉默地拆了柒城肩上的纱布,准备重新给他上药包扎。

    杜颂在一旁看着柒城发白的脸色,「这丁疆启也太狠了。」

    「打在肩膀,还好。」柒城说。

    「我们要是再不出现,估计这枪得打你心脏上。」杜颂说。

    柒城默然。

    「早知道就把他那根手指卸下来好了。」

    江雁声被吵得头疼,他弄好纱布,让柒城好好休息,自己则拿了酒和杯子去外头的阳台了。

    窗帘一拉,隔绝了里面的视线。

    柒城沉默地盯着,抿紧了唇。

    杜颂坐在沙发边上,拿了药和水递给柒城,他跟柒城说:「从两年前你替雁声挨下那枪开始,我就告诉了你所有的事……」

    「柒城,你知道雁声这些年来的不容易,我们如今都没有退路可言……」

    「但裴歌是个定时炸弹……」

    柒城猛然抬头看着杜颂。

    杜颂攥了攥手,他忽地卸下一口气,摇头失笑:「算了。」

    走到这一步,还能有回头路吗?

    他跟江雁声,他们都没有,杜颂想。

    春节期间,江雁声安排了去国外的行程。

    两人要补拍婚纱照,他列出了好几个城市。

    在全年平均气温稳定在27摄氏度的大溪地跟布达佩斯之间,裴歌选择了冬季气温接近0度的布达佩斯。

    江雁声有些意外,问她为什么,裴歌说她就是单纯喜欢这座城市。

    要是有一天他在布达佩斯的街道上,听到人群里有人叫裴歌,那个多半就是她。

    计划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初三晚上出发。

    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到达索菲特链桥酒店正是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左右。

    两人洗过澡,吃过午餐,酒店里,江雁声正在收拾整理东西。

    裴歌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忧心忡忡地盯着自己略显臃肿的眼睛,他进来放东西,见她呆住不动,好笑地问她在干什么。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讷讷问:「看看双眼皮是不是都要看不见了?」

    男人将她那堆瓶瓶罐罐放好,认真地盯着她。

    视线深刻又灼热,眼看要招架不住,她轻咳一声,搓搓脸:「我敷个面膜救急……」

    但人却被江雁声拉倒怀中,他低头覆在她唇上,抱紧她:「做做运动,活动活动筋骨能更快消肿。」

    「……」

    落地窗外就是多瑙河,宽广的湖面隐隐约约传来汽笛声,总统套房看出去,链子桥若隐若现。

    她窝在江雁声怀中不想动,回头撞进他眼眸里,他低头亲在她唇角,嗓音暗哑:「消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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