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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页文学 > 戏梦春寒 > 第十八章 平地无端生风波(六)

第十八章 平地无端生风波(六)

    说着,他的眼中又燃起一抹恨意,咬牙道:“不过孟春深,你给我记着,得罪了本少爷,你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孟春深神色未变,只道了句:“多谢赵少爷。”

    说罢,他转身对身后的祥惠园弟子招了招手,眼神中透着一丝威严:“走!”

    弟子们迅速围拢过来,一行人护着尹曼秋和江寒露以及慧心慧兰,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快步离去。

    北平的夜色幽深,雨势渐渐停歇,水洼里倒映着破碎的月光,好似一道又一道的泪痕。

    江寒露护着着受惊的尹曼秋回到百越班,孟春深安顿好了祥惠园的弟子们回去,因放心不下江寒露,便也跟随她们一同去了百越班。

    一路上尹曼秋双目无神,泪水簌簌而下,身体抖如筛糠,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江寒露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不停地轻声安慰:“曼秋,别怕,咱们已经安全了。”

    回到百越班,尹曼秋躺在床上依旧惊魂未定,江寒露坐在床边,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旁,轻声说道:“曼秋,别怕,这里是咱们的百越班,没人能伤害你了。”

    许久,尹曼秋在极度的疲惫与江寒露的安抚下,终于沉沉睡去。

    江寒露起身,仔细地为她掖好被子,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额头,待确认她睡熟后,才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门外,几位师姐妹早已焦急地等候着,她们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一见江寒露出来,便立刻围了上去。

    江寒露微微抬手,示意她们噤声,低声说道:“曼秋睡了,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这次全靠孟老板和祥惠园的弟子们仗义相助。”

    “此事已了,大家切记,不要再提及,不能损了曼秋的声誉。待师父回来,也别让师父知道这件事,免得让师父忧心。”

    师姐妹们纷纷点头应和。

    江寒露安顿好了那些师姐妹,转身向会客厅走去,孟春深正坐在厅中,在昏黄的灯光下,身影显得有些孤寂。

    见江寒露进来,他立刻起身,迎上前去,轻声问道:“尹姑娘可好些了?”

    江寒露微微点头,嘴角扯出一抹疲惫的微笑:“她已无大碍,睡下了。那赵飞龙虽未伤她身子,却把她吓得不轻。”

    说着,她转身端起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递向孟春深:“孟老板,您也淋了雨,快喝些姜汤,驱驱寒气。”

    孟春深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随后赞叹道:“江姑娘这姜汤,喝下去暖人肺腑,手艺真是不错。”

    江寒露刚要转身,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她不禁眉头紧皱,倒吸一口凉气。

    孟春深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撩起衣袖,他顿时皱起了眉:“怎么都伤成这样了?你这姑娘,满心只想着别人,自己却全然不顾。”

    江寒露脸颊微微泛红,想要抽回手:“孟老板,不碍事的,不过是小伤而已。”

    孟春深却不听她言,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不行,就算是小伤也得及时处理。”

    说罢,他环顾四周,问道:“红花油放在哪里?”

    江寒露拗不过他,只得轻声说:“在右边柜子的抽屉里。”

    孟春深快步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找到了红花油。他回到江寒露身边,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红花油倒在手心,轻轻地涂抹在她的伤处。

    他的动作轻柔且专注,眼睛紧紧盯着伤口,一边涂抹,一边还不时地抬头观察江寒露的表情,关切地问:“疼不疼?”

    江寒露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摇了摇头:“不疼,多谢孟老板。”

    孟春深涂好药,抬起头,目光与江寒露相接,那一刻,时间仿若凝固。他轻声叮嘱:“这伤没好之前,不要碰重物,凡事都要小心些。”

    江寒露轻轻点头,声音略带颤抖:“今日之事,多亏了孟老板和祥惠园。若不是你们出手相助,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连累大家淋雨受伤,尤其是沈公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孟春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温和地安慰道:“沈师弟并无大碍,只是些皮肉伤,在医院调养几日便好。你无需自责,那赵飞龙平日里作恶多端,遇上这样的事情,我们祥惠园又怎会袖手旁观。”

    江寒露微微咬唇,眼中仍有一丝忧虑:“今天你为了我们这样得罪了他,他怎么会善罢甘休?日后会不会再来寻你们的麻烦?”

    孟春深摇摇头,露出一抹自信而从容的笑容:“没事,他不敢。我在这北平城也算有些名气和地位,他多少会有些顾忌。”

    “况且之前他曾因欺负我们师兄的妻子,这事被闹上北平日报,他父亲为了顾及颜面,狠狠教训了他一番,还向我们祥惠园赔礼道歉并给予赔偿。”

    “如果这事被闹大无异于又重蹈覆辙,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他父亲畏惧有加,生怕被断了财路,没有这游手好闲的资本,料想他也不敢再稿什么动作。”

    想起赵公馆的那一幕,江寒露好奇地问道:“你在赵公馆所说的那个北平日报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这能让赵飞龙如此忌惮?”

    孟春深在椅子上坐下,缓缓说道:“赵飞龙的父亲赵广坤在北平是有名的富商,在商界颇具影响力。”

    “可赵飞龙却整日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半年前,他竟欺负到我们祥惠园一位师兄的妻子头上,妄图强占为姨太太。”

    “那个嫂子性情刚烈,抵死不从,此事在北平城闹得沸沸扬扬。后来被赵广坤的一位生意对手知晓,买通了北平日报的记者,将此事刊登在报纸上打压他。”

    “一时间,整个北平城都知晓了赵飞龙的恶行,赵广坤觉得颜面尽失,为了保住自己在商界的声誉,不得不勒令赵飞龙立刻放人。”

    “并且当众向我们祥惠园赔罪道歉,还赔偿了一大笔银票,此事才得以平息。从那以后,赵飞龙便对我们祥惠园心怀怨恨,却也不敢轻易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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