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
姬俊杰的脑子好像宕机了...
他见过墓,无论是大墓还是小墓他都见过。
小墓则是平常老百姓家的土坟,而那些南方老板修建的祠堂,什么规模都有,是根据财力修建的!
姬俊杰曾跟随‘荣爷’去过一次广东,就见识过一位大老板家的祠堂,规模堪比皇陵!
用青铜建造的墓穴,他今儿个是第一次见到!
张巨鹿示意姬俊杰绕开中央那座诡异的木楼,从四周开始探查。
两人相当小心地贴着冰冷的青铜墙壁,绕向木楼的后面。
可当二人绕过巨大的楼体基座时,眼前的景象再次让两人心头猛地一跳!
只见木楼后方一片相对空旷的青铜地面上,或坐或卧聚集着二十多个人!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神情里满是疲惫与惊恐,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带着伤痕和沾染尘土。
这些人,正是失踪的那批工人,和后续进入的救援队员!
不过,看他们的状态,似乎是被困在了这里一样,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可就当他们看到有人出现的时候,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骚动,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哭泣和低呼。
“救...救命啊!”
“有人来了!终于有人来了!”
“是姬老板!姬老板来救我们了!”
然而,张巨鹿的目光迅速扫过人群。
很快,他就锁定了其中三个的身影。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这三个人缩在人群边缘,衣着虽然也显得狼狈,但气质和状态与那些饱受惊吓的人,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说工人的着装一样,救援队员的着装一样,那么他们的着装,便属于第三种风格!
他们三人的眼神并非单纯的恐惧,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和...观察?
他们是谁?
怎么进来的?
又为什么会混迹于被困者之中?
张巨鹿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刚刚脱离“死门幻境”的轻松感荡然无存。
姬俊杰快步走向那群瑟缩的工人和救援队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有力:“大家别怕!我是姬俊杰,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带大家出去的!”
他的出现如同强心剂,虽然恐惧还在,但绝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活下去的希望。
因为在这些人眼里,像姬俊杰这样有身份的老板,是不会轻易出现在危险的地方。
而他之所以会出现,无非是带着他们出去,然后给记者们一个采访的空间,毕竟公司的正面形象还是要维护的。
可在这个时候,张巨鹿那锐利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两男一女。
他走到他们面前,声音低沉,“三位,看着面生得很啊,不知该如何称呼,又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那个身材敦实的男人眼神闪烁着,他身上带着一股子土腥味和淡淡硝烟味儿,脸上堆起刻意的笑容:“哎哟,这位...道长?我叫王大炮,就是个...嗯...搞点小收藏的,这不听说这山里有老物件,就寻思着进来碰碰运气嘛,可谁知道点儿这么背啊!”
他搓着手,眼神却不敢与张巨鹿对视。
张巨鹿的鼻翼一抽,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混杂着泥土深层的霉味,以及炸药残留的独特气味!
这些味道,他太熟悉了!
只有常年在地下摸爬滚打的‘土耗子’身上才会拥有的特有气味。
“哼,”张巨鹿冷哼一声,“王大炮?我看你是‘炮’仗没点对地方,把自己‘炸’进这阎罗殿了吧!盗墓就说盗墓,遮遮掩掩的干鸡毛!一点都不痛快!”
王大炮见自己的身份被一下子戳破,脸上的笑容一僵,讨好的笑容里也蕴含起一丝狠意!
张巨鹿的目光转向王大炮旁边那个身材瘦削的男人!
他颧骨略高,眼神带着一种沉郁之气,衣着虽旧,却很是整洁。
不过,他挂在腰间的那个皮囊,引起了张巨鹿的注意。
那是一个样式奇特的皮囊,五彩斑斓很是好看,就是因为年久而褪去了些许色彩。
“这位...气息沉敛,身上带着古巫的气息...莫非你是...陈八两?”张巨鹿试探道。
瘦削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抱拳,声音却沙哑得很:“这位道长好眼力,鄙人正是陈八两,承祖上蒙荫,传了些萨满的微末技艺,不足挂齿。”
张巨鹿双眼一转,对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些好奇,“萨满和土耗子做买卖?”
“我并非为财而来,只是...哎...我闺女得了重病,急等着钱做手术救命呐,刚好王大炮说这里有好东西,我...那手术费...我一辈子也赚不来啊...”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焦虑,和深深的疲惫。
张巨鹿点点头,陈八两的名头他略有耳闻,是萨满一脉中少有的真正通晓古巫之术的传人。
他是救女心切,出现在这里情有可原。
最后,张巨鹿的目光落在那个气质冷静且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女人身上。
她虽然也显得狼狈,但眼神是三人中最为镇定的。
“我叫周雅琴,市地质勘察队第三支队的。”她主动开口,声音清晰平稳,并从怀里掏出一个边缘稍稍磨损的证件,晃了晃,“我父亲生前一直在研究威虎山脉的地质结构,可在二十年前,父亲探测出山体下方有大量的青铜异常体和空洞结构,便怀疑是古代矿洞或大型遗迹,可还没等他进一步深入了解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张巨鹿眉头微皱看着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呼...”周雅琴深深吐出一口气,“父亲临终前和我说过,这里应该有一处西周王公墓,让我一定要赶在盗墓贼的前面,将这里的文物带出去,这些文物是属于民族的,属于国家的,绝不是某些人用来发财的!”
说完这句话,她饱有深意地瞥了眼东张西望的王大炮。
见王大炮没有注意到自己,周雅琴指了指周围那些疲惫的工人和救援队员,“他们有的是最初失踪的矿工,有的是进来救人的,而我们进来的顺序在他们中间。”
张巨鹿仔细打量着周雅琴,她的气质、谈吐以及那份在极端环境下依然保持的冷静从容,确实与地质工作者相符。
最关键的是,她身上的气息纯净,有一股干练劲儿,不像王大炮身上带着一股隐晦的土腥邪气,而陈八两却萦绕在萨满特有的气息里。
思考几秒后,张巨鹿选择相信周雅琴的话。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