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脸色猛的一榻,整个人的肩膀都瑟缩了起来,他看着李建成,像是一只小狗一样:“兄长,能不能.....”
他比了个手势继续说道:“能不能减一半啊?一个月五天?”
李建成板着脸,看着李世民,一字一句的说道:“十五日。”
李世民的神色猛的顿了一下,但却不敢在讨价还价了,他太明白自己这个大哥是个什么人了,若是自己继续讨价还价,只怕下一步就该是加到二十日了!
十五日就十五日!
..... ......
京都之中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李建成和李世民当了官之后倒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目前来说,李建成就每日在尚书台中,跟着陈安哲一块处理朝堂政务,而李世民则是跟着禁军整日操练。
倒也显得十分厉害。
少年英气,大抵上就是如此了。
而京都的平静却并不意味着其他地方的平静,比如天下间的其他地方。
尤其是修建大运河的地方。
大量的徭役被征调过来,征调到运河修建处——但却与原本的历史轨迹有了些许不同,这一次的征调徭役并没有死太多人。
因为出现了一个“变数”。
即:陈氏。
陈氏虽然并不想沾染上这个大麻烦,但为了底层的黔首,他们却是出现在了大运河修建的地方,而后监督着那些人。
也正是因为有陈氏的插手,所以哪怕是杨广再怎么着急,也是不敢拼命的催促进度。
这一点,哪怕是已经吃五石散吃的脑子都坏掉了的杨广也是如此。
杨广只能够耐心的等待。
好在命运并没有让杨广等太长的时间,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暗卫那里就送来了消息,南方那边的人已经有动静了!
而那群在洪流之中不知道隐匿在什么地方的“士卒”,那一支能够将隋的开国皇帝的道德彻底碾压的那一支士卒,也已经被找到了踪迹。
这些人全都联合在了一起。
而杨广等待的、或者说期待的就是他们的这些联合,唯有这种联合才能够让这群暗中的阴沟里的老鼠赶紧站出来。
唯有他们站了出来,杨广这个“黄雀”才能够彻底的将他们给吞噬掉。
当然,这只在杨广的想象之中——帝国真正的把控者裴世矩以及陈安哲却并没有这样子想过,因为他们十分了解如今的大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大业三年,冬。
漫天大雪落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有些人说这是瑞雪兆丰年,有些人则说这雪注定是会带来不吉祥。
但这些人的答案并不能够影响大雪不断的落下来,落的一片片的, 覆盖在地面之上。
一切都像是寻常一样。
大运河还未开通,但数不胜数的人们正在为了杨广的“谋划”而努力耕耘,而那漫漫数千里的大运河底部,埋葬着的不仅仅是徭役无辜的白骨,还有大隋早亡的祸根。
..... .....
“你觉着你还有机会继续等待吗?”
李连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微微蹙眉,他的手下意识的拢了拢,而后说道:“什么意思?”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面前那个一看就不是中原人,甚至不是汉人的面孔忽而大笑一声,这才是说道:“不明白?听不懂?”
“你觉着杨广会放任你们继续活着么?”
“我已经收到了消息,暗卫那边已经将你们这些人的藏身之处全都查探清楚,而后上报给了杨广!”
“你们这群仓皇而逃的亡命徒,马上就要被杨广彻底泯灭了!”
“从此之后,没有人知道杨坚到底是怎么得到的这个王朝,也不会有人记得你们的存在。”
“当年从龙之功,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李连的神色一再变换,他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人的眼眸,但却什么都没有从他的眼眸中看出来,只看到了一抹藏得很隐秘的“自傲”
他面容中带着憔悴,但低着的那一双眸子中却闪烁着狮子一样的光芒。
“我们如今只想着活下去而已,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你又想利用我们做什么?”
那人面色不变:“不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让这个一直看不上我们的大隋尽快灭亡,也想要让....新的帝国抓紧时间出现,并且承担一手你们中原人所说的“从龙之功”罢了。”
他伸出手,看着李连说道:“至于其他的?你还没有那个资格去听。”
“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吧。”
李连咬着牙,最后却只能长叹一口气,这人方才说的全都对,他不想坐以待毙——更何况,他并不害怕这个人是暗卫的人,因为他们的藏身之所十分隐匿。
这个人若是一个人去,定然有去无回。
是的。
李连本质上就没有打算让这个人出来!
毕竟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
李连心中这么想,但心里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面容中带着犹豫,不过片刻后,那犹豫就像是消退了一样。
他板着脸说道:“好,我带你们去见窦大哥!”
.... .....
唐国公府
李渊按了按自己的鼻梁,似乎想要将疲惫也一块全都暗出去一样,良久之后他才轻声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说道:“哎,也不知道大郎和二郎如何了?”
窦晴若出现在李渊的面前,脸上带着些许的平静:“想必这个时候已经在都城玩疯了,否则怎么还不记得我们来一封信?”
她有些失笑的说道:“原本以为建成应该会记得,只是没想到,就连建成都不记得了。”
“可想而知,世民那个脱了缰绳的猴子会闹腾成什么样!”
李渊苦笑一声:“闹吧闹吧,反正也闹不了多长时间了。”
“从前都是我们的错,导致如今世民都已经快要加冠了,却还是这个孩子一般的样子。”
倒是窦晴若无奈一笑:“建成与你说那件事情了?”
从李渊的反应中,窦晴若其实看出来了这一点,但却有些无奈:“建成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