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第六队的弟兄们冲进村子时,目之所及尽是断壁残垣——烧焦的屋梁斜插在地上,村口老槐树下倒着几位老人的尸体,不远处的土坯房里还传来妇女压抑的啜泣。目睹这等惨状,每个人的眼睛都红得像要滴血,胸中的怒火早已烧穿了理智,一声怒喝震得空气都在发颤,提着兵器便如饿虎般扑向那些尚未反应过来的大戎士兵。
刘杰却丝毫没理会冲过来的敌兵,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钉子,死死钉在那个被按在地上、还在挣扎狞笑的大戎首领身上。方才这畜生当众侮辱村民的污言秽语,此刻还在耳边炸响。他大步上前,一脚重重踩在那首领不断哀嚎的脸上,军靴碾过对方的鼻梁,骨头碎裂的脆响混着惨叫声传出。刘杰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化不开的杀气:“敢当着我的面侮辱我大夏同胞?你特么真有种!”
话音未落,他猛地挺起手中长枪。枪尖在夕阳下划过一道寒冽的光,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哧!”
锋利的枪尖不偏不倚,精准地挑断了首领的两条臂膀筋络。鲜血瞬间如喷泉般飙飞,溅在旁边的黄土墙上,画出几道狰狞的血痕。那首领先是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随即白眼一翻,疼得直接晕死了过去。
此时,那被侮辱的妇女刚从屋里踉跄着跑出来,发髻散乱,衣衫上还沾着尘土。她抬头就撞见这血腥一幕,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捂住嘴,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惊呼咽了回去,眼里满是惊恐。
“晕过去?”刘杰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脚下再次用力,将那首领的脸踩进泥里。他手中的长枪突然如毒龙出洞,枪尖连续闪动,“噗噗”两声,精准地洞穿了首领的双腿膝盖!碎骨混着鲜血从枪眼里涌出来,那首领猛地从昏迷中痛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连惨叫都喊不完整。最后,刘杰抬起脚,对着那张肥头大耳、沾满血污的脸,狠狠一脚跺下——
“嘭!”
脑浆混着鲜血四溅,那令人厌恶的脑袋如同被踩烂的西瓜,彻底没了声息。
做完这一切,刘杰才缓缓抬头,目光落在躲在门后的妇女身上。他沉默着走到石碾子旁,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被吓得不哭反笑的婴儿,轻轻摇了摇,又用袖口擦了擦孩子脸上的泪痕。
“我们是大夏的军队,别害怕。”他的声音缓和了些许,将婴儿递还给冲过来的妇女,“保护好你的孩子,锁好门,千万别出来。”
说完,他转身提起还在滴血的长枪,大步向混战的人群走去。
“杀!”
远方,更多的大戎士兵正从村口涌进来,黑压压的一片。刘杰脚下猛地发力,“嘭”的一声,坚硬的黄土地竟被他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他整个人宛如一发离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冲向最前面的大戎士兵。
长枪裹挟着骇人的破空声,“噗嗤!”一枪下去,竟同时贯穿了两名士兵的咽喉!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在他手腕处汇成血珠滴落。
刘杰面色一冷,手腕一拧,抽出长枪的同时猛地转身,枪尾横扫,正撞在右侧一名敌兵的胸口。那兵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没了声息。
此时,包括刘杰在内,第六队的所有战士早已杀红了眼。每个人的盔甲上都沾满了血污,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敌人的血,眼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些畜生全部杀光!
整个村子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临死前的惨叫声、战士们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一曲悲壮的厮杀之歌。
赵德珠冷着脸,像一道鬼魅的影子游荡在村落间。他不与敌兵正面硬拼,专找那些落单或正在缠斗的大戎士兵,瞅准机会便从阴影里窜出,长枪如毒蛇般刺向对方后腰,一击得手立刻后撤,绝不恋战。枪尖刺入肉体的闷响,成了他最好的武器。
另一边,张大力正独战三名大戎士兵。他本就有武徒九层的实力,此刻杀得兴起,完全不顾自身防御,枪杆舞得虎虎生风,竟以一人之力压制着三人打。他脸上溅满了血,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分明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搏命架势。
“这个疯子!”一名大戎士兵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忍不住咒骂。
“污了马哈,哪来的夏军这么不要命!”另一个士兵举刀劈向张大力的肩膀,却被他蛮横地用枪杆挡开。
张大力大吼一声,枪杆猛地横扫,“铛”的一声将其中一人的弯刀崩飞。趁对方空门大开,他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噗”地一声贯穿了那人的胸膛!鲜血狂喷,溅了张大力一脸,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杀!”
剩下的两名大戎士兵见状,趁机举刀向张大力砍去。可他们刚迈出一步,突然感觉腰间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扫过。两人下意识地低头,却见自己的下半身竟与上半身分了家,鲜血混着内脏“哗啦”一声流了一地。
刘杰站在他们身后,双目赤红如血瞳,对着张大力微微点头,随即又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其他还在顽抗的敌兵。
冲进村子的大戎士兵其实不算多,拢共也就百余人。但经此一番厮杀,此刻已剩下不到半数。
刘杰彻底杀红了眼,死在他枪下的敌人,死状一个比一个凄惨——要么是被长枪从胸口撕裂贯穿,要么是被枪尖挑飞头颅,滚落在地时眼睛还圆睁着。他体内的神力如江河奔涌,将《狂枪八式》的每一式都运用到了极致,几乎是一枪一个,枪枪致命。
一名大戎士兵举着厚重的铁皮盾牌冲来,试图挡住他的攻势。刘杰眼神一厉,暴喝一声:“给我破!”
“砰!”
长枪与盾牌碰撞的瞬间,竟发出一声巨响。那看似坚固的盾牌,竟被枪尖蕴含的巨力轰然洞穿!木屑与铁皮碎片横飞,狂暴的枪势丝毫未减,如入无人之境。在那名大戎士兵惊恐的目光中,枪尖猛地一挑,竟将他的半边肩膀连带整条臂膀生生撕裂挑飞!
“啊——!”惨叫声戛然而止,那士兵捂着流血的伤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蓦地,一道枪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刘杰身后,一名悄悄摸上来的大戎士兵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一丈的大夏士兵,仿佛伸手就能卡住对方的脖子,可举在半空中的弯刀却微微颤抖,无论如何也斩不下去。
“哐当——!”
弯刀脱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大戎士兵费解地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腰间有一道细细的血线,随即血线扩大,一道冰冷的枪锋从那里扫过,断口处平整得如同被利刃切割。下一秒,他的上半身重重摔在地上,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刘杰手腕一震,枪身“锵”地一声轻响,将枪尖上的血珠甩飞。他面无表情地迈步跨过地上的两截尸体,向不远处的一名瘦高个走去。
那瘦高个目睹了刚才的一切,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见刘杰杀气腾腾地向自己走来,他竟连反抗的意识都没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咚咚”地往地上磕,像捣蒜一样。
“好汉饶命!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他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也是大夏人啊!我是被逼的,是无奈才当了大戎的走狗!”
此人名叫胡世德,本是绥安关的一名商人。当初大戎攻破绥安关时,他是第一个举着白旗投降的,如今成了帮凶,替敌兵引路搜刮,早已没了半分国人的骨气。
为了攀附大戎人,胡世德早已泯灭了人性。当初为了讨好大戎军官,他竟眼睁睁看着自己年仅十六的亲妹妹哭求,反手就找来麻绳,亲手将妹妹捆得结结实实,像送牲口一样献给了大戎的一位千夫长。那可怜的姑娘被拖走时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听着竟毫无波澜,反倒因为千夫长一句“懂事”,当场露出了谄媚的笑。
也正因这份“投名状”,他才勉强获得了大戎人的赏识,混上了个管理奴隶的小官,每天对着同胞作威作福,比主子还要凶狠。
绥安关破后,大戎人要清剿周边的抵抗势力,他第一个跳出来自告奋勇当向导。哪个村子有壮丁,哪个家族藏了兵器,甚至哪家的地窖能藏人,他都摸得门儿清。可以说,大戎人能像饿狼一样精准扑向各村,一路烧杀抢掠毫无阻碍,全是靠他这个“内鬼”在前面引路。
此时,石村的战斗已近尾声。大戎这边实力最强的,便是那个被刘杰亲手虐杀的武者三层首领,其余士兵大多是些寻常武夫,实力根本不够看。刚才混战中,但凡修为超过武徒五层的,几乎都被刘杰盯上,一枪一个挑翻在地,没留下一个活口。最后剩下的二十来个,早已被吓破了胆,扔下兵器就跪地求饶,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头儿,这些投降的杂碎怎么办?”谢特喘着粗气跑过来,右臂被刀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还在往外渗,他疼得嘴角直抽,眼里却满是狠厉。
刘杰挑眉,语气冷得像冰:“怎么办?这还用问?给我挑了!”留着这些双手沾满同胞鲜血的畜生,难道等他们回头再咬一口?
“是!”谢特应声就要拔刀。
“等等,别抢我人头!”刘杰突然挺枪上前,眼睛亮得吓人。这些可是实打实的杀戮值!虽说这二十多人里大半连武徒都算不上,杀起来没什么成就感,但再小的蚊子也是肉,积少成多总能凑个数。
谢特:“???”头儿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但他也不敢多问,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杰长枪翻飞,没一会儿就把二十来个降兵捅成了筛子。
随着最后几声惨叫落下,屠戮石村的上百名大戎士兵,算是彻底被斩尽杀绝。刘杰默默感受着脑海里多出来的两点杀戮值,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喜滋滋的笑——总算没白忙活。
正当谢特和王德发撸起袖子,要把缩在角落里的胡世德拖下去捅死时,这家伙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起来,嗓子眼里发出破锣般的嚎叫:“别杀我!我有话说!我有重要的话说!”
刘杰把枪尖往地上一戳,枪尾溅起几点血泥。他对着谢特挥了挥手,自己则抱胸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把头皮都磕破、满脸血污的胡世德。
“行,我给你个机会。”刘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说吧,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胡世德的脸在血和泥里拧成一团,眼神阴晴不定地转了几圈,最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猛地咬紧牙关。他挣脱谢特两人的钳制,不顾地上满是血污和碎骨,手脚并用地快速爬到刘杰脚边,几乎是脸贴着脸哀求:“只要大人不杀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大戎人的天大秘密!绝对值钱!”
“秘密?还是关于大戎的?”刘杰用枪杆拨了拨地上的草屑,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有底气的样子,但万一呢?
“好吧。”刘杰终于松了口,“只要你的秘密真有价值,我可以不杀你。”
胡世德闻言,眼睛瞬间亮得像燃起来的鬼火,说话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音:“真的?大人说话算数?我...我说的秘密,一定对您有大用!绝对错不了!”
“少废话,说。”刘杰懒得跟他磨叽,伸手在满是血泥的地面上扫了扫,干脆就面对着胡世德席地坐下,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胡世德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人听见:“回大人,是这样的——小人前两日在绥安关附近转悠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处大戎人的宝库!”
“我亲眼看见的!”他怕刘杰不信,急得提高了音量,“那里有好多大戎士兵,从关外一趟趟往那宝库里运东西!光是白花花的银子,就装了不下十大箱!堆得跟小山似的!”
“还有些更神秘的物件,都藏在绣着金线的华美盒子里。”胡世德咂咂嘴,像是在回味什么,“我远远闻过一口,那香味儿勾人得很,让人浑身骨头都酥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啥,但我敢肯定,那绝对是宝贝!顶值钱的那种!”他说得斩钉截铁,眼睛里都闪着贪婪的光。
“哦?这话怎么说?”刘杰顿时来了兴趣,嘴里的稻草杆都停住了。银子固然好,但能让大戎人藏得这么严实的,恐怕不止金银。
就连刚包扎好伤口的张大力,还有一直沉默的赵德珠,也被胡世德的话吸引,纷纷围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探究。
“因为我看见那些搬箱子的士兵啊,”胡世德绞尽脑汁地想找个贴切的比喻,忽然一拍大腿,脱口而出,“他们看那些盒子的眼神,就跟我当初在怡春院看见头牌姑娘小荷时一个样!那叫一个眼馋,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说到这话,他脸上竟毫无愧色,反倒往前又爬了几尺,几乎要贴到刘杰的靴子上,一脸急迫地哀求:“大人,您信我!那里面真的有好东西!只要找到那宝库,咱们就发大财了!”
“那宝库具体在什么位置?”刘杰把嘴里的稻草杆吐掉,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他在琢磨这家伙说的到底是实话,还是临死前编出来的缓兵之计。
“在绥安关城西,一个特别隐蔽的地方!”胡世德不敢隐瞒,连忙伸出沾满血泥的手指,在地上胡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简易地图,又在一个拐角处重重戳了戳,“就在这儿!旁边有棵老槐树,后面是个废弃的煤窑,宝库的入口就藏在煤窑最里面!”
刘杰看着那鬼画符似的地图,没说话。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把他拉下去,严加看管。没我的命令,不准他死,也不准他跑。”
他心里清楚,胡世德的话现在还不能全信。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有意思了。毕竟他这次出来,一是为了杀大戎人挣杀戮值,二就是想带着弟兄们捞点好处——丹药、兵器、银子,什么都好,总能用来提升实力。
按胡世德的说法,那仓库里极有可能藏着丹药。所谓富贵险中求,遇到这种可能存在的“宝山”,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脑子一热就冲过去。刘杰眯了眯眼,望向绥安关的方向——要动那宝库,还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