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说什么？”
说罢，陆承安神色微变，又补了一句道：
“你不是帝央，你是谁？”
帝央摊开双手，微微笑道：
“帝央只是一个代号，我一直都是我，从未变过...”
“至于我想说什么...你应该猜得到。”
“九州凋敝，将会重定天地规则。”
“既然如此，你我不如联手，打碎这九州天道，重开天地，纳宇宙大世界于一体，创造出一个超脱因果的无上天地。”
“如此，你我方能永恒不朽，更能游走于诸天万界的时间长河。”
“从时间长河之中，将你另一个世界的亲人捞取出来，共享长生大道...”
陆承安嘴角的肌肉不自觉的抽动，腮边的咬肌也渐渐清晰。
眼眸里怀疑的神色变成了戒备和警觉。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原来是你...”
陆承安忽然开口道。
帝央并不意外，依旧风轻云淡道：
“没错，是我...”
陆承安不解。
“当年屠神一战，仙祖和武祖前辈明明将你封在了天门之外...”
帝央闻言抿嘴笑道：
“嗯...那两个小家伙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
“不过很可惜，他们目光短浅，一眼万年便是极限。”
“殊不知，万古大劫又算什么？”
“若非要等这一次超脱的机会，哪里还会有什么屠神之战...”
陆承安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悄然握紧。
“哼，说的轻巧，终究不过是仙祖前辈的手下败将？”
帝央一愣，仿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承安。
“哦？你也这么想？若真如此，那我倒是高看你了...”
可刚说完他的脸色就变了。
目光阴沉，冷冷道：
“不对...你不该如此短视，也就是说...你要拒绝我？”
陆承安差点忍不住翻个白眼。
他忽然感觉眼前这个与他纠缠了多年的敌人有些幼稚。
或者用上一世的话来说，有点中二。
“我文脉之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推己及人，反求诸己。”
“算了，你应该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让你换个角度来看看你自己刚才说的话。”
“若你是九州天下的一个普通人，上有父母高堂建在，能尽为人子之孝道，旁有爱妻相伴，可共享人伦之乐，下有子女承欢，能望欢庆之未来。”
“如此，你可愿看着这山河破碎，万物沉沦？看着身边一切美好就此如梦幻泡影？”
帝央似乎真的在思考陆承安的话，但还有这么一句话，这世上从来没有百分百的共情。
没有人能设身处地的去代入他人看待这个世界。
更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人想法。
人与人之间尚且如此，遑论人与神明？
帝央苦思无果，摇了摇头。
“我从未有过父母妻儿，更未体会过你说的这种人伦之乐。”
“所以我无法如你所说，去推己及人。”
“但我认为，人之所以会不舍，无非是因为目光短浅。”
“你们人类也有一句话，十年可历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
“人类，就算是天人境大修行者，能见也不过是万古岁月。”
“这是何其短视的目光？”
“无非是去旧辟新而已，如果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重开天地，勾连诸天万界无尽宇宙时空，便可超脱一切。”
“届时，新天地中一切生灵皆可共享长生大道，不朽不灭。所谓万古，也不过是弹指一挥。”
“如此天大机缘，岂能放过？”
“只要有你我天人合一，携手共力，再造万物也不过是易如反掌...”
陆承安闻言久久无言，似乎是在犹豫。
帝央也不着急，随手一点，星辰尘埃化作一张宝座，随意坐了下去。
陆承安转头看了眼那颗星球，目光落在了星球核心的璃月身上。
帝央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笑道：
“我倒是忘了，你执掌人道，并未斩断七情六欲。”
“这也好办，重开天地之间我可为你造化一方小天地，你可将你在意之人收入其中。”
“等天地重开之后，便可与他们共享你所说的人伦之乐。”
“噗...”
一声明显带着嘲讽意味的嗤笑声响起。
帝央神色微变，寒声道：
“你笑什么？”
陆承安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道不同，不相与谋。”
帝央似乎并不意外陆承安的选择，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唉...说到底，还是站的高度不够，罢了，既如此，那我便不再强求。”
帝央站起身，身后宝座轰然粉碎。
随后指着星球核心处的璃月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
“你应该知道，她只不过是一具容器，这一身足以令诸神战栗的魔功真正的掌控者并不属于她...”
陆承安点了点头。
“上一次万古大劫，仙祖与真龙一族带领九州万灵打退了诸神，打散了魔神，用自己女儿的身体充当容器封印了魔神的魔气。”
“璃月一直提醒我，说时间不多了...”
“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离开九州，来到这遥远天外，以星辰尘埃封锁自身。”
“为的就是不想再重蹈覆辙。”
“不过...”
陆承安嘴角微微上扬。
帝央眼神却渐渐阴冷。
“璃月、魔尊、还有帝央...”
“原来你并非一分为二，而是分为三份。”
“魔尊想必是已经被你吞噬，但璃月还在，那就说明你并未攻破她的防线。”
“你拿她没办法...”
帝央面沉如水，很明显陆承安猜对了。
陆承安看着一言不发的帝央，淡淡道：
“我猜的对不对？南楚帝央...”
“哦不...我应该称你为...”
“神祖...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