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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醉云会,豆腐西施!

    赵奇捧着的官服是玄镜司特有的制式。

    黑色的锦缎用料考究,胸口处用银线绣着一只狰狞的异兽徽记,袖口和领口处则有暗红色的云纹滚边。

    这代表着昭武校尉的身份。

    “放那吧。”陈野的目光从卷宗上移开,落在官服上。

    赵奇把官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躬身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陈野起身将这件代表着正六品武官身份的官服换上。

    衣服剪裁得体,穿在身上不松不紧,黑色衬得他皮肤更白,身形也愈发挺拔。

    他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年轻人面容俊朗,眼神沉静,一身黑色官服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陈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走出了书房。

    “大人,您这是要出去?”赵奇见他换上官服,连忙迎了上来。

    “去醉云楼。”陈野言简意赅。

    “好嘞!”赵奇赶紧去备马。

    当陈野穿着一身崭新的昭武校尉官服,骑着踏雪乌骓出现在门口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哟,这不是陈大人吗?”店掌柜眼尖,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陈大人,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侯公子和钱公子他们已经到了,就在天字一号雅间等着您呢!”

    “嗯。”陈野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赵奇,然后径直走上二楼,在店掌柜的引领下来到天字一号雅间的门口。

    “陈大人,您请。”店掌柜点头哈腰地推开门。

    陈野迈步走了进去。

    雅间很大,里面已经坐了二三十号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穿着华贵的年轻人,但眉宇间多多少少都带着一股子郁郁不得志的颓气。

    正是侯恩和钱易按照陈野的吩咐,召集来的那些不受家族重视的勋贵子弟。

    陈野一进门,屋子里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羡慕,嫉妒,审视,好奇……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要知道就在一个月前陈野还是跟他们一样的角色,甚至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名声还要差。

    可现在人家已经是前途无量的玄镜司昭武校尉。

    这种身份上的转变快得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陈大人!”

    侯恩和钱易最先反应过来,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坐。”陈野走到主位上,很是自然地坐下。

    他这一坐,屋子里的气氛才稍微松动了一些。

    侯恩和钱易也跟着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也都下意识地坐正了身体。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什么意思,我想侯恩和钱易应该已经跟各位说过了。”陈野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没有摆任何官架子,声音也很平静。

    “咱们在座的各位家里什么情况,自己心里都有数。”

    “嫡子也好,庶子也罢,在家族里是个什么地位,有没有话语权,我想不用我多说。”

    陈野的话很直白,直接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痛处。

    屋子里一片寂静,不少人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他们平日里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这个。

    “一个月前我跟你们一样。”陈野继续说道,“甚至我比你们还不如。”

    “陈家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就剩个空壳子了。”

    “我爹骂我,姐姐忧心,外面的人看我就是个笑话。”

    他这番自揭伤疤的话让在场众人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原本的一些敌意和嫉妒也消散了许多。

    “但是现在我坐在这里。”陈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官服,“成为了玄镜司昭武校尉,陛下亲封的正六品武官。”

    “说这些并不是要跟各位炫耀,我是想告诉各位,我们这样的人不是没机会,只是以前没人给我们机会。”

    “家族不给,长辈不给,那我们就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

    陈野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

    “我陈野今天把话放这儿,我一个人起来不算什么。”

    “我要的是我们这群被家族看不起,被外人当笑话的人都能站起来!”

    “我需要人手,需要帮衬,需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在这云州城里做出一份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事业来!”

    “而且我吃肉就绝对不会让跟着我的兄弟们喝汤!我要让大家一起吃肉!”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敲在了这些年轻人的心坎上。

    他们被压抑了太久,也太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了。

    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接下来就看他们如何抉择了。

    “今天这杯酒喝下去,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想喝的现在就可以走,我陈野绝不为难。”

    话落,屋子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一个离陈野最近,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年轻人第一个端起了酒杯。

    “陈大人!不,陈哥!我李默以后就跟你混了!我干了!”

    说罢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陈哥!算我一个!我王松!”

    “还有我,我早就看家里那几个得势的兄弟不顺眼了!”

    “干了!”

    一时间雅间里的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嫉妒和审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同类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期盼。

    “好!”陈野将杯中酒饮尽,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

    “从今天起,咱们这个小团体就叫醉云会。”

    “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醉卧白云间,快意恩仇!”

    “敬陈哥!”侯恩和钱易带头高喊。

    “敬陈哥!”众人齐声应和。

    一个以陈野为首,由云州城中所有失意勋贵子弟组成的松散联盟在这一刻初见端倪。

    ……

    云州城,南城。

    与北城勋贵遍地,高门大户林立的景象不同,南城多是些寻常百姓的居所。

    这里街道狭窄,房屋低矮,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柴米油盐的烟火气。

    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深处,有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豆腐坊。

    此时豆腐坊已经亮起了昏黄的豆油灯,一个面容清秀,身穿粗布衣裙的少女正手脚麻利的干着活,打算趁着傍晚这点功夫再做一锅老豆腐出来去集市上卖。

    这少女名叫袁小娥,是豆腐坊主人袁老汉的独女。

    少女的眉眼生得很是干净,皮肤因为常年待在湿热的坊内,显得格外白皙水嫩,只是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长期睡眠不足所致。

    “咳咳……”

    里屋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爹,您醒了?”袁小娥停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进里屋。

    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枯瘦的老人,正是袁老汉。

    他年轻时劳累过度,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如今连下床都费劲。

    此刻这袁老汉看着女儿,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小娥,都怪爹这身子不争气,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干这些粗活累活。”

    “爹,您说这叫什么话。”袁小娥给袁老汉掖了掖被角,笑着说道。

    “您把我养这么大,我孝敬您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我力气大着呢,而且豆腐坊这点活一点都不累。”

    袁老汉叹了口气,拉着女儿的手,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手心里的薄茧。

    “你今年都十八了,城里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前些天王媒婆又来了,说了西街张屠户家的儿子,人老实,家里又有两间铺子,你要不要……。”

    “爹!”袁小娥打断了父亲的话,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您别听那王媒婆瞎说,张屠户的儿子我见过,一脸的横肉,看着就吓人,我才不嫁他呢。”

    “那……那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袁老汉追问道。

    袁小娥的眼神飘向窗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有些憧憬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能是屠夫,也不能是铁匠,最好……最好是个读书人,斯斯文文的,会作诗的那种。”

    少女怀春,总是对才子佳人充满了幻想。

    袁老汉看着女儿的神情,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读书人?

    他们这种人家,怎么可能攀得上读书人。

    更何况,家里现在这个情况,他哪有钱给女儿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

    “好了爹,您歇着吧,我去做豆腐了,待会儿还要出摊呢。”

    袁小娥扶着父亲躺下,转身走出了里屋。

    一回到热气腾腾的豆腐坊,她脸上的那点少女情怀就迅速褪去,再次变回了那个麻利能干的豆腐少女。

    推磨,过滤,点卤,压制……一套流程下来,好似行云流水。

    等一板热气腾腾的豆腐做好,天已经很晚了。

    此时的袁小娥也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她捶了捶酸痛的后腰,端着木盆准备去后院的井边打点水洗漱一下,然后再去集市之上。

    后院不大,种着几棵歪脖子树,角落里堆着一些劈好的柴火。

    今晚的月色不太好,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在角落里低声鸣叫。

    袁小娥走到井边将木桶扔了下去,井绳摩擦着辘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就在她用力往上拉水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窜遍了全身。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抬头看了看四周。

    后院里静悄悄的,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起了一团灰蒙蒙的雾气。

    那雾气很淡,在夜色中几乎看不清楚,但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阴冷。

    “起雾了?”

    袁小娥心里嘀咕了一句,也没太在意,继续用力拉着水桶。

    可那团雾气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朝着她所在的位置缓缓飘了过来。

    雾气所过之处,地面上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连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袁小娥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警惕地看着那团越来越近的雾气。

    那不是普通的雾。

    普通的雾没有这么冷,更不会让她产生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想跑,想喊,但身体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喉咙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灰色的雾气飘到她的面前,然后猛地一下,朝着她的脸扑了过来!

    “唔!”

    冰冷的雾气顺着她的口鼻,疯狂地涌入她的身体。

    袁小娥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眼球上布满了血丝,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像是有无数只冰冷的虫子在啃噬她的血肉,撕咬她的灵魂。

    她的意识在飞速地消散,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是父亲那张苍老而担忧的脸。

    “爹……”

    下一秒,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声息。

    那团灰色的雾气在她体内盘旋了一圈,最后汇聚到了她的脑海深处。

    雾气散去,露出了一个穿着白裙,面容妖媚的女子虚影,正是之前逃走的那个九幽宗的白璎珞。

    这次白璎珞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选择那些容易引起注意的身份,而是潜入坊市之中,最终选定了这个豆腐坊的少女当夺舍对象。

    这样一来便可最大限度的避免自己再次暴露。

    此刻白璎珞仔细审视了一下这具新的身体,

    根骨清秀,经脉虽然普通,但并无堵塞,气血也还算旺盛,最重要的是元阴未泄,是一具干净的鼎炉。

    再用桶里的井水一照,倒映出一张清纯而无辜的脸。

    只是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却深不见底,透着一股与这张脸格格不入的妖异和冰冷。

    对此白璎珞很是满意。

    从今天起,她就是袁小娥了!

    陈野,你这个有趣的小家伙没想到咱们会这么快便再次见面吧。

    想到这白璎珞的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她提起地上的水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端着盆回屋去了。

    袁小娥将切好的豆腐一块块码在木板上,又盛了一大桶新做的豆花,用扁担挑着准备去集市上售卖。

    “爹,我出去了啊!”

    “路上小心点。”里屋传来袁老汉的叮嘱。

    “知道了!”

    袁小娥应了一声,挑着担子走出了小巷,然后凭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来到了集市之上。

    这处集市距离醉云楼不算远,之前袁小娥也经常来这里,而当如今的白璎珞挑着豆腐来到集市后,很快便围了不少人。

    “小娥姑娘,今天看着气色不错啊。”一个买菜的大婶笑着说。

    “是吗?谢谢大婶夸奖。”白璎珞甜甜一笑,手脚麻利地给大婶切了一块豆腐。

    这一笑百媚横生。

    周围不少男人都看直了眼。

    他们以前也知道巷子里有个卖豆腐的小姑娘长得不错,但以前的袁小娥总是低着头,怯生生的,让人不敢多看。

    今天的袁小娥却像是换了个人。

    她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魅惑,与她身上那件朴素的粗布衣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更显得诱人。

    “这……这还是那个卖豆腐的袁家丫头吗?”

    “是啊,怎么感觉跟天仙下凡一样?”

    “啧啧,这身段,这脸蛋,比平康里那些头牌姑娘都带劲!”

    人群中响起了阵阵议论声。

    来买豆腐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大部分都是男人。

    他们嘴上说着买豆腐,眼睛却一个劲地往白璎珞身上瞟。

    白璎珞心中冷笑,脸上却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羞涩和微笑。

    她享受这种被男人众星捧月的感觉。

    白璎珞一边卖着豆腐,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有预感,他今天会出现。

    集市上人来人往,白璎珞的豆腐摊生意好得出奇。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来买豆腐的就不好说了。

    一个穿着短褂,露着半边膀子,一看就是街面上混混的青年挤开人群,晃到了豆腐摊前。

    他叫王二麻子,是这附近有名的地痞无赖,平日里靠着收点保护费为生。

    今天他也是听说了豆腐西施的名头,特意过来开开眼。

    这一看眼睛就拔不出来了。

    “哟,小娘子,这豆腐怎么卖啊?”王二麻子斜着眼,一脸的淫笑。

    “五文钱一块。”白璎珞头也不抬地回答。

    “五文钱?”王二麻子怪笑一声,“那要是连人带豆腐一起买得多少钱啊?”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发出一阵哄笑。

    几个胆小的妇人已经皱着眉头拉着孩子走开了。

    白璎珞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和杀意,但脸上却露出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慌乱和害怕。

    “这位客官,您……您别开玩笑,我只是个卖豆腐的。”她的声音细若蚊吟,还带着一丝颤抖。

    这副柔弱无助的样子更是激发了王二麻子的施虐欲。

    “谁跟你开玩笑了?”王二麻子把一张油腻的脸凑了过去,几乎要贴到白璎珞的脸上。

    “小娘子,跟了哥吧,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起早贪黑地卖这破豆腐了。”

    他说着就伸出那只满是污垢的手要去摸白璎珞的脸蛋。

    周围的看客们有的在起哄,有的在摇头叹息,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就在王二麻子的脏手即将触碰到白璎珞脸颊的瞬间。

    白璎珞的身体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幅度向后退了半步。

    同时她放在扁担上的手看似无意地轻轻一拨,那根沉重的扁担悄无声息地移动了一寸。

    王二麻子一抓落空,脚下又正好被那根扁担绊了一下。

    “哎哟!”

    他惊叫一声,整个人重心不稳,扑通一下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噗……”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笑了出来。

    紧接着哄笑声四起。

    王二麻子在众人的嘲笑声中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然后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了白璎珞的身上。

    “臭娘们!你他妈敢算计我!”王二麻子恼羞成怒,指着白璎珞破口大骂。

    白璎珞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摆手。

    “不……不是我……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在王二麻子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还敢狡辩!”

    王二麻子彻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个箭步冲上前,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就朝着白璎珞那张俏丽的脸蛋狠狠扇了过去。

    “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白璎珞的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机。

    她已经准备出手了。

    就算暴露身份,她也绝不允许这种蝼蚁般的凡人碰到自己一根手指头。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在杀了这个王二麻子之后如何用幻术迷惑众人,然后迅速逃离现场。

    然而就在她即将动手的刹那,一个清冷而有力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住手!”

    这个声音白璎珞再熟悉不过了。

    她猛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一个身穿玄镜司黑色官服的挺拔身影快步朝这里走来。

    正是陈野!

    白璎珞心中的杀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时难以抑制的兴奋。

    因为她等的人终于来了,而且来的时机简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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