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善，你怎么了？这几天我看你状态不太对啊……
你和我说嘛，究竟发生什么了……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吗？
我最近状态确实不对劲，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
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尽快调整的。
我之前跟你说过吧？我对动物肝脏的瘾症，是从小就形成的坏习惯，肯定不可能说改就改掉。
我最近这么个状态，也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人类肝脏这么迷恋。
如果你实在没有办法接受的话，可以给我点时间，我答应你，这瘾症我一定会改正，彻底戒除的……
不管怎么样，你不要不理我啊！”
柯南上传的音频里，冯建雄一直在自说自话，唠叨了好半天。
一直沉默的郭奉善才开口：
“建雄，不是你的问题。
唉，你看看这体检报告吧。”
哗啦啦的纸页翻动声紧跟着响起。
然后，冯建雄忽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肝癌？晚期？这怎么可能？
小善，你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
不对，这体检报告一定有问题。
一定是他们判断错误。
走，小善，我带你去最好的医院复查。
你一定没事的。”
能明显听出冯建雄的声音剧烈颤抖着。
而郭奉善的声音很丧：
“不用了。
建雄，你应该知道的。
恶性肿瘤，医院在出体检报告之前，都会进行二次复检。
恶性肝癌已经是定数，不可能是医院的问题。”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啊，都怪我都怪我。
这是我贪恋动物肝脏的报应啊。
但为什么要报应在你身上？
为什么？
为什么得病的不是我？”
冯建雄颤抖的声音里，又多了几分绝望。
郭奉善更显颓丧：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建雄，你也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你是动物医生，应该知道的，这种病谁都可能得。”
可是你明明还有大好人生，明明还有光明的前途。
你明明还这么年轻啊。
冯建雄绝望又着急。
小善，你千万不要放弃。
你尽管去治病，我帮你找最好的医生，最先进的治疗方法。
不行就出国，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医疗技术日新月异，就算是晚期癌症，也有治愈的可能。
“建雄，你不用安慰我。
我本身也是医生，我的身体我也最了解。
没希望的，
我这种情况，根本没有一点希望。
能活到今年过年，已经是很不错的情况了。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柯南上传的第一段录音结束。
群成员听完诧异的同时，又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明显，音频里是郭奉善确诊了癌症，并告知冯建雄，而冯建雄情绪崩溃，劝郭奉善积极治疗。
让大家诧异的是，整个交流内容听下来，
就算是没有看到体检报告之前，冯建雄对郭奉善的态度也明显是忍让、迁就、哄着。
就算是日常的对话，也明显有主导者、附和者等区分。
而在郭奉善和冯建雄的交流中，明显是作为教授的冯建雄是附和者。
而作为学生的郭奉善却占据了主导地位。
而让大家不明所以的是，这段录音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殊。
也就是郭奉善将自己得晚期肝癌这消息告知冯建雄的过程。
这在两人之前的供述里，都是有提到过的。
而且在这件事上，也不存在什么疑点。
所以对目前冯建雄和郭奉善都撒谎的困境，并没有帮助。
唐仁：“小屁孩，你系什么意思啦？
这录音没什么用啦～～”
毛利小五郎：“柯南，好好写你的作业去吧。
我们讨论的案子对你来说太复杂了。”
沈庭已经能想象到柯南朝毛利小五郎翻白眼的样子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狡辩，而是继续留言。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再听一下这几段音频就明白了。”
他又上传了几段录音。
怀着好奇，大家立刻点开倾听。
这次录音一开始，说话的是郭奉善。
和之前的颓丧不同，他这次明显非常兴奋。
“建雄，我从老家得到了一个偏方，说是可以治疗肝癌。
就算是和我一样的晚期肝癌，也有很多人被治愈。”
“偏方？”
冯建雄作为医学领域的大佬，即便是动物医学方向，也不可能信乡下的偏方。
“小善，你不要想太多，更不要病急乱投医。
我已经在帮你联系最好的治疗肝癌的医生。
我跟他是大学同学，明后天我就带你去见他，让他针对你的情况设计最好的治疗方案。
你还是要相信科学啊。”
“你不相信我？”
郭奉善语气明显有几分不乐意。
冯建雄连忙否认。
“不是不是。
我只是觉得，相比你老家的偏方，现代医学更靠谱一点。
况且你作为医学生也知道的，很多偏方，别说疗效了，成分都是有问题的。
所谓吃了后症状好转，很多时候都是心理作用。
大多数时候，只会让患者的病症越来越糟糕。”
“可是，我试验了那偏方，确实感觉好多了。”
郭奉善语气很坚决。
冯建雄转而委婉道：
“那要不这样？你把偏方给我看看。
我看有没有问题？”
“可以啊！”
郭奉善直接道：
“这偏方其实也简单，和你的爱好倒是一样。
只需要吃用特定药草煮熟的肝脏就可以。
只不过这肝脏不是动物肝脏，而是人肝。”
“人肝？”
冯建雄的震惊声和从座位上站起，木椅摩擦地板的声音同时响起。
甚至隐约能听到他吞咽唾沫的声音。
“小善，你是从哪得到人肝的？”
“建雄，这个你就别管了。”
郭奉善期待道：
“这次找你就是因为找不到人类肝脏了。
我之前尝试的那个人类肝脏，能拿到它运气成分比较大。
建雄，你的人脉不是广吗？
你一定有办法帮我拿到更多人类肝脏，对吧？”
“这……”
还不等冯建雄拒绝或同意，郭奉善再次开口：
“对了，按照那偏方，效果最好的人肝，是活人肝。
就是刚从活人身体内取出来，然后立刻放到中药液里面，进行烹调。
这样的人肝，其中蕴含的能量最高，效果才是最好的。
建雄，你一定能帮我搞到的，对吧？”
“这，活人肝吗？
冷冻的人肝，不行吗？
就算是刚死没多久的人肝，比如出车祸死亡的人肝？
我之前不是莫名的想尝试人肝吗？
我最近已经联系了几个渠道，
如果你也需要的话，我应该可以搞到不少这种相对比较新鲜的人肝。”
冯建雄声音颤抖。
郭奉善倒是斩钉截铁：
“当然不行！
给我偏方的人说了，我的肝癌已经到了晚期，太严重了。
如果想治好，一定要用活人肝。
最好是取肝的时候，人还活着。
甚至将肝放到草药里烹好时，人还是活着的。
只有这样的肝脏，所含的有效物质最高，效果才最好。
如果肝脏的主人已经死亡，里面所含的有效成分就彻底逸散了。
对我的病有效，但是效果不会那么大。
建雄，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这……”
“建雄，你是在迟疑？
你不想帮我？
你不希望我的肝癌晚期被治好？
你不爱我了吗？”
“不是，当然不是。
我当然希望你的病能被治好。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最新鲜的人肝。”
……
这第二段录音听完，成员多少都有些惊讶。
这录音的内容就比较颠覆了。
和审讯冯建雄，还有郭奉善时，他们供述的内容有非常明显的区别——
按照两人的供述，郭奉善是看冯建雄被人肝的滋味折磨得不像样子。
才谎称自己患有肝癌，也需要人肝治病。
从而诱使冯建雄想办法获得人肝。
只不过郭奉善没想到冯建雄会选择杀人取肝，
他还以为冯建雄会利用自己的关系和人脉，想办法获得死人的肝脏呢。
这段录音显然颠覆了两人的供述。
从录音内容来看，冯建雄明明已经为自己找了获得死人肝脏的途径。
是郭奉善反复说，他需要活人肝脏才能治病。
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可就大了。
后者的话，明显是故意杀人罪里的教唆犯，而且是主犯。
至于前者，就比较复杂了，但绝对能争取到比后者轻非常非常多的刑罚。
群成员接着听后面的几段录音。
这些录音更简短。
基本都是郭奉善在催促冯建雄尽快为他取得活人肝脏。
为此，郭奉善多次向冯建雄发脾气。
录音里，冯建雄虽然无奈，但还是哄着郭奉善，并许诺一定会取来他需要的肝脏。
关宏宇：“这录音内容有意思啊。
算是能证明郭奉善和冯建雄撒谎的实证了。”
秦枫：“单单是这几段录音，郭奉善想要用没想到、偶然等理由撇清自己的责任，就完全不可能了。”
kikO：“对了，小柯南，你这小屁孩是怎么找到这些录音的？”
柯南：“啊咧，这个这个……
那冯建雄作为行业大佬，似乎有工作留痕，也就是随时随地录音的习惯。
我在群主提供的冯建雄网盘里，找到了这些录音。
呃，我运气比较好，直接就找到了和他们的供述相矛盾的内容。”
确实是，柯南找阿笠博士帮忙，设计了个小工具。
根据冯建雄和郭奉善的人声特征，在那些录音里进行扫描，获得二人交流时的片段。
然后从转录的文字里搜索关键字，得到了那几段音频。
“小柯南，做的不错。”
沈庭称赞一句后，离开破案群。
他原本想将这几段录音直接提供给专案组的其他人。
然后再次提审郭奉善，这些录音说不定能撬开他的嘴。
但江冰泉忽然找到他，也是好消息：
“沈组长，托你的福，走大运了。
游祖源在垃圾场找到了一个外卖袋。
外卖单上的地址，就是冯建雄的平层地址，手机尾号也是冯建雄的手机号码。
那外卖袋里除了外卖包装，还有一些常见的生活杂物，警员还找到了一根被剪断的医用捆扎带。
技术人员正在对捆扎带进行取样处理，说不定能从中找到证明嫌犯撒谎的证据。”
沈庭惊喜的同时，想起捆扎带的特殊，很快又皱起眉头：
“捆扎带的话，上面能提取到足够特殊的物证吗？
这物证需要明确地指明，是谁操作捆扎带勒死受害者的。
而且冯建雄和郭奉善都能接触到捆扎带。
普通的指纹等物证，怕是不能作数。”
“应该没问题！”
江冰泉笑道：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鉴定人员。
他们一开始说很难保证搜集到物证。
因为如果凶手拉紧捆扎带时，是戴着手套或者隔着毛巾的。
那捆扎带上自然不可能残留凶手的生物物证。
但他们简单鉴定后发现，捆扎带尾部的锯齿，有被握持用力拉紧时，才会产生的明显的形变。
且形变的形态，和人类五指用力握紧的形态差不多。
更关键的是！
技术人员在形变严重的部位，提取到了少量的汗液残留。
沈组长，你知道的。
人类的汗液因为饮食、激素的原因，拥有独特性。
鉴定汗液的成分，就能判断出，是两名嫌犯里的哪一个，拉紧捆扎带，致人死亡的。”
沈庭双眼发亮，惊喜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
朝阳初升，晨光熹微。
调查局的玻璃上结了明显的冰花。
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如同钻石般的美丽光彩。
差不多上午9点，对捆扎带的鉴定结束。
在用力握持拉紧，导致形变严重部位提取到的汗液，和郭奉善的汗液成分完成了匹配。
且鉴定人员给出证明，郭奉善的汗液几乎深入捆扎带锯齿的最底部。
这需要非常用力才能做到。
普通的接触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且捆扎带形变的状态和郭奉善右手四指握紧后的样子，基本相同。
而捆扎带的卡扣上，提取到了死者齐爽的DNA。
这些证据全都表明，操作捆扎带导致齐爽窒息死亡的，其实是郭奉善。
拿到鉴定报告后，沈庭直接道：
“江局，结合我提供的那些录音，再次提审郭奉善吧！
这次，看他还怎么狡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