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俢嫌恶的皱眉,但下一秒,女人脸上的疤痕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淡化,直到消失。
女人颤抖着手轻抚着自己的脸,脸蛋不再和之前一样的凹凸不平,现在摸起来光滑细腻,手感比之前还要好。
她从身上拿出一面小铜镜,慢慢试探性的照着自己的脸蛋,竟然,疤痕竟然真的消失了。
女人不禁潸然泪下,反复的照着自己原本疤痕存在的地方,最后确定,那原本无法根去的疤痕真的消失了。
这个疤痕是为了保护哥哥沾到的魔族的污水,已经跟在她脸上已经好多年了。
这些年哥哥为了自己,也在到处找方法去除,但是效果甚微,原本以为这辈子都要带着这个疤痕度过,没想到……
“你说吧,你有什么愿望,我能帮你实现的,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自己这张脸从小看到大,但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没有瘢痕的脸,她带着瘢痕的时间已经超过没带瘢痕的年龄。
原先为了保护哥哥的一腔热血,也在后续的日子里渐渐转化为后悔,气恼,无力,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头,气恼哥哥无所不能却不能帮她去疤,无力自己地位如此尊贵却连身边一个地位低贱的女侍看她的眼神里都可以带上同情。
凭什么,凭什么倒霉的是她!
所以哥哥欠她的,这一辈子都还不完,至于那个女侍,自然是杀了。
她身为魔族长公主,轮得到她一个卑贱的下人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不,不管是女侍,还是她的哥哥,都不可以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不可以!
唤俢嘴巴微张,呼吸稍显急促,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地位不一般。
看她穿的衣服,说话的语气,还有就这么毫无遮拦的在路边哭泣,她是魔族,竟然没有一点害怕,如果不是武功高强,那就是地位尊贵。
比起一个要求,他更想做的是结识这位,一个要求有什么用,长久的利益才是真的。
“不用了姑娘,我就是见您哭的厉害,所以才拿出我珍藏的药丸给您的。只不过……唉,这药丸太过于珍贵,这是我花费了多年心血和精力才研制出的,恐怕短期内再也研制不出第二颗了。”
唤俢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口一叹气,努力把自己说的高大又无私,看见女人眉眼流露出动容后,眼眸微动,成了。
女人听了他的话,感动的不行,是啊,这种珍贵的药,就连哥哥都不曾寻找到,想必一定非常珍贵,而自己与他这才第一次见面,他就将这么好的东西送给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哭泣,这种好男人才配得上她。
女人害羞的红着脸,撩动着碎发道,“你即没有要求,我却不能不知恩不报。我家中有药材众多,剑谱数本,你既是剑修,那我便把这些赠予你。”
这些东西都是她哥哥的珍藏,不让外人动的,但没关系,她可是他妹妹,而且把这些拿来报恩才显得自己心意之诚。
“这可怎么好,我是不图回报的帮助你的,但既然你愿意真心相赠,我也只好收下,不然你良心上过不去,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唤俢心里快意的很,夏晚晚就知道送那些不值钱的东西,看看别人,这才叫大气,剑谱,药材,都是适合他修炼的。
上次夏晚晚给自己送衣服,自己就推诿了一下,没想到那夏晚晚还真就没再送过了,一点都不诚心。
他推诿是走个过程,可她却真的没送。夏晚晚就应该把那衣服放他床上,这样他不就收下了吗。
真是蠢笨,就这还说是衡永宗下一代掌门,以他所看,这衡永宗怕是要断送在她的手里。
但若是这个掌门交由自己来做,那就不一样了。
自己修为高深,还是自己一路打拼上来的,他吃了这么多的苦,眼界可比他们高高在上的那群人要宽,看的更多,必然会带领衡永宗更上一层楼。
夏晚晚对自己如此心动,想必也是会答应的。到时候夏晚晚就嫁给他,帮他处理家务,修炼药材,绵延子嗣,她这一辈子也算是值得了。
想到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唤俢心里舒畅极了,看着面前这个对他心动脸红的女人,他内心也开始躁动,喉咙发干。
这女人虽然漂亮,地位在魔族中相比不低,可她是魔族的人,要是与她生孩子,那孩子也有可能是魔族的人。
可像他这种超凡脱俗,清风高谊的掌门候选人怎可留下这种孽畜子嗣,但这女子如此喜欢自己,那只好留下做自己的偏房,隔三差五去看她两眼就好。
女人害羞的垂眸,“我叫月殊,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唤俢,是个剑修,拜师衡永宗。”
唤俢特意把门派说清,生怕她把谢礼送错了地。
“好,我记住了。”
月殊红了脸,羞羞的看了他一眼,“我这就回去准备谢礼。”
就这样,唤俢从月殊那里得来了无数的好处,后续武力进步也就更加快了。
可这都是源于夏晚晚送给他的那颗药,没有那颗药,唤俢什么也不是,他到了月殊面前,早被月殊按地上打了,还敢上去和她搭话。
而月殊也是个恋爱脑,唤俢帮她去了疤,她从那之后就是他情根深种,原本还是魔修内地位最高的女人,后面跟在一个剑修屁股后面跑,还和宗门内的人抢一个男人,害的她哥月舟在族内丢尽脸面,差点连魔主的位子都丢了。
原本魔修在月舟的领导下开始闭门修炼,不再和之前一样到处生事,三界也太平不少。
可自从月殊爱上修道之人后,魔修内部也开始有些怀疑月舟的目的,怀疑他勾结外族,正在从内部蚕食魔修,分崩魔族。
这就给了月舟的对手,月隐上位的机会。
月隐,和月舟月殊同父异母,是月舟的弟弟,月殊的哥哥。
因为不是正室所生,魔修内多数人都不服,嘲讽他的人数居多,可后来人们渐渐怀疑月舟的领导能力,于是纷纷倒戈,投入月隐麾下。
而三界大战就是从月隐壮大自己的势力之后渐渐开始的,归根结底,这场大战就是因为唤俢才有的,而他却在最后以救世主的姿态站了出来。
那时候三界大乱,各种征战、摩擦不断。
月殊彻底脱离魔族,脱离月舟,站到唤俢身边。
这也就给了宗门一个理由,说魔修不能长久,只有认清现实,站到正义的一方,世间才能真正的和平。
从这开始,月舟被魔界万人唾弃,无奈只好带领还跟随他的部下脱离魔族,后在月殊的逼迫之下站队宗门。
如果说月殊原先的倒戈魔族还可以说是被男人蛊惑,可月舟身为前任魔主也跟着倒戈,这就是弃魔界万人于不顾,丢掉他们千百年来的信仰,于是三界之间的关系更加白热化。
看着自己手心里的那颗药丸,姜南叹了口气,你啊你,都是因为你惹出来的事。
见姜南不说话,夏晚晚咬咬唇,心里更感抱歉。
她肯定是被自己吓到了,都是自己的错,不分青红皂白,就向她质问,以后自己可不能这样了。
“对不起,我今天身上只带了这个,你别嫌弃,下次我再给你带其他功能性的丹药。”
果然,这种丹药真的和唤俢说的一样,没人喜欢,炼制出来也是浪费,有这些草药还不如修炼别的。
姜南回神,听后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你送我的这个我很喜欢,我超级喜欢!”
开玩笑,这种好东西如果拿到现代,就是再贵的价格都有人愿意买单。
但在这个用实力说话的玄幻修真界,颜值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自身的实力,纵使有人喜欢这类药,但终究不是主流,在强大的男性主导的世界中被批为矫情和小家子气。
但自己可就不一样了,她爱美,虽然生活费不多,但自己依旧会给自己买喜欢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爱美从来都不是错。
摸了摸粗糙的肘关节,姜南看着手心里的丹药大笑出声。
她的膝盖和肘关节的颜色色总是深深的,虽然后面买了很多的美白身体乳,也坚持每次洗澡后都涂抹,但是这里的颜色依旧是黑乎乎的,还很粗糙。
每次一到夏天,穿着短袖,露出肘关节的时候她会有些自卑。
可现在的她不需要了,她现在有了夏晚晚给的丹药。
姜南开心的冲上前,一把抱住夏晚晚,“姐妹,我太爱你了,你简直就是天才!”
夏晚晚第一次被人表达这么热烈的情感,在原地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像是被姜南施了定身咒。
她的眼神定格在姜南的发丝上,心里乱糟糟的,像是她那随着风在摇摆的头发,没有半分条理。
从小她身边就没有女性,她的母亲在她刚出生后的没多久就去世了,衡永宗内也都是男性长辈,她的身边除却伺候的丫鬟,其余就没有女性角色。
父亲事务繁多,不仅要处理一个宗门的事务还要担起家族重担,另外还要自己修炼,所以根本没有时间来管她。
而她也在长到可以生活自理之后被撤掉了女使,她就和所有进入宗门的人一样,没有特权,就是一个修炼的普通人。
好在父亲和母亲给予了自己天分,让自己在这修炼上面从未有过瓶颈,这是她唯一想感谢的。
夏晚晚长的不是一眼惊艳的一类,她的眉眼不算夺目,但合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和谐妥帖,鼻梁不高,但弧度很好,嘴唇也是小小的,翘翘的,比起乍一看就亮眼的面孔更让人印象深刻。
她害羞时,耳尖先红,随后顺着耳廓慢慢晕染到脖子,小翘的嘴巴抿在一起,睫毛都跟着一颤一颤的,看的姜南都愣神了。
姜南不由自主的夸赞道,“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好漂亮。”
话音刚落,就见夏晚晚更加害羞了,手指不自觉的转动着衣角,连带着肩膀都跟着绷紧。
她第一次和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热情的夸赞。
原先父亲和族内的长辈夸赞她,都是因为她事情做得好,学业有长进。
他们的夸赞都是有前提的,一旦她没有达到要求,他们的夸赞就会变为批评。
她接受不了一群人围着她,没有人用带着激烈和斥责的言语去批判她。他们只会用带着哀怨,不解,责备,失落,沉默的眼神望着她,目光落在身上,就像挥散不开的雾。
那一刻,仿佛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所以对于这种亲密的触碰,她不知怎么办才好。
夏晚晚梗着脖子,轻轻推开姜南,“好的,我知道了,你喜欢就好。”
虽然手上的动作是推开,但在心里,她心中是高兴的,害羞的。
原来不是获得什么成就才可以被夸赞的,原来只是站在那不说话就可以获得拥抱的。
姜南松开手,哥俩好的揽着夏晚晚的肩膀,“我当然喜欢啦,谁拿到这种好东西不是高兴的。”
“你等着,等我下次来,我也要送给你好东西。咱们现在算得上是朋友了,你大方,我也少不了你的!”
姜南在心里已经开始计划着,要送什么东西给夏晚晚了。
衣服?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吧,她不配,夏晚晚有这种好东西,想必也不会看上自己送的东西。
首饰?
瞥了眼夏晚晚头上的首饰,精美绝伦,自己见都见不到这种好东西。
那她可要仔细想想,该送什么回礼了,必须要是好东西,不然配不上夏晚晚。
夏晚晚被揽住脖子,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只梗着脖子由着姜南揽。
朋友?
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自己为朋友。
身边的人,除了有资格称呼自己名字的人,其余人都是叫自己师姐,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要和她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