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爽~~”
东暖阁的晨光透过菱花窗,洒在铺着明黄锦缎的大床上,龙榻之上,朱由校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只见他上身赤裸伏在床榻的锦被之间,四名面容姣好的宫女正跪坐在侧,纤纤玉指沾着温热的玫瑰露,或揉或按,手法娴熟地为他按摩肩背。
“嗯...往左些...”朱由校含糊地指示着,感受着紧绷的肌肉在按摩下逐渐放松。
至于为什么趴着,咳咳,懂得都懂,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大清早的,难免有失体面,不便示人!
昨日献俘大典结束、他又是去祭告天地,又是祭告太庙、又是大设庆功宴,整个人都累坏了,感觉御驾亲征都在没这么累过,果然上班会让人疲惫,当皇帝也是同样的道理。
朱由校半眯着眼,任由宫女的指尖划过腰际,脑子里忍不住想起穿越前的日子:读研时师兄师姐们总撺掇他去校外的“抚阳悦色”养生会所,美其名曰“道法自然”,说什么足道也是道,手法也是法。
他当时怕不正规,硬着头皮拒了,如今亲身体验这宫廷按摩,只剩一个念头:“早知道这么舒服,当初真该听师兄的……真香!”
pS:师兄别看我小说,求求你们,我不是要背后蛐蛐你们,剧情需要。
侍立一旁的魏忠贤见状,连忙上前半步,赔着笑脸道:“皇爷觉得如何?这几个丫头是奴婢特意从尚仪局挑选的,都学过推拿之术。”
怪不得人家能够在历史上坐上‘九千岁’的位子,他只是前段时间批改奏折时,在魏忠贤面前隐约提过一句,说什么身体困乏,要是有人按按摩就好了。
没想到,今早一清早魏忠贤神神秘秘的就说,“给陛下备了份解乏的礼”。那个神神秘秘的样子,也是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点头应允之后,只见这货带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宫女就走了进来,上来就是脱他的衣服,他还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清白不保的时候,正琢磨着要不要“半推半就”,终结自己这赤子之身。
没想到,几人就是一顿手法,舒服得他差点哼出声。
“魏大伴啊,”朱由校眼都没睁,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朕看你这伺候人的本事,倒真有当佞臣的潜质。”
魏忠贤在旁垂手侍立,一听“佞臣”二字,膝盖就是一软,险些跪下去。
他偷眼瞧了瞧朱由校的神色,见天子嘴角带着笑,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忙躬身回话,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
“皇爷这话折煞奴婢了!您英明神武,天纵之才,奴婢万万不敢存什么佞幸之心。只是见陛下连日操劳,又是亲征又是典仪,实在心疼。奴婢愚钝,只好寻些微末法子,为陛下稍解疲乏。”
“罢了,”朱由校笑出声,“离京这些日子,内宫多亏你盯着,没出乱子。”
“都是奴婢分内之事。”魏忠贤连忙应下,腰弯得更低了。
朱由校沉默了片刻,右手轻轻一摆:“先停吧。”
魏忠贤一看这架势,就知陛下要谈正事,忙给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们麻利地取来常服,伺候朱由校换上,月白的绸衫衬得他气色清爽,再不复方才的慵懒。
朱由校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迈步往隔壁的书房走,魏忠贤亦步亦趋地跟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进了书房,朱由校在紫檀木案后坐下,内侍奉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他呷了一口,才开口问道:“朕离京这几个月,宫里没什么岔子吧?选秀之事,如今怎么样了?”
“回陛下,”魏忠贤躬身回话,条理清晰,“宫中诸事皆由各司打理,没出半点差池。"
"倒是选秀的事,经前期的海选、复选,如今已到了留宫阶段,共筛出三百名身家清白、品貌合格的女子,这会儿正在坤宁宫西侧的偏殿学宫规、习礼仪,由皇后娘娘宫里的嬷嬷带着。”
“礼部那边说了,选秀之事大概九月初就能结束,礼部那边正在带人拟定天子大婚的章程,怕是过几日就上奏向您。”
朱由校点点头,手指在案上轻轻敲着:“嗯,依照惯例进行即可。”朱由校也需要尽快大婚了,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齐家可是在治国之前,只有你成了婚,在别人眼中,才算是真的长大了。
“对了,朕前段时间吩咐你们的查办插手选秀之事,可有结果?”
魏忠贤神色一凛,从袖中取出一本奏册:“经东厂番子、锦衣卫缇骑还有督察院御史三方核验,共有三十七家士绅官宦家族通过贿赂地方、篡改籍册等方式干预选秀。
“其中有靠贿赂地方官篡改家世的,有让庶女改名换姓充作嫡女的,甚至还有改了年龄混进候选名单的。涉案官员上至五品大员,下至七品县令,共计三百五十三人,皆在此册。”
“看来朕的婚事,倒是让不少人费心了。”朱由校瞥了眼那本厚达数页的名册,却没伸手去接,只是淡淡抬了抬下巴:
“不用看了,传朕的旨意,让各地锦衣卫即刻出动,把这三百五十三名官员尽数缉拿归案,一个都别漏。”
他顿了顿,语气没半分波澜,“涉案家族之主犯,一律按律处斩,以正视听,儆效尤。”
“其余家族旁支、姻亲等,凡从中获利却未直接参与谋划者,不必株连,但亦不可轻饶——全部发往远东都督府戍边。那边新辟疆土,正需些知书达理之人去教化土人、规整民生,便让他们去那里为大明‘尽点薄力’。”
魏忠贤捧着名册的手微微一颤,心中迅速盘算,三十七个家族,加上三百多名官员的亲眷门生,前后牵扯恐不下数万人!陛下这轻描淡写的一席话,便决定了这数万人的命运前程。
他偷偷抬眼,只觉得御驾亲征归来后的陛下,威严日盛,更显霸道。连忙躬身,恭敬应道,“奴婢遵旨!这就去传旨给锦衣卫,令其即刻派遣缇骑,分头拿人!”
“还有一事,”朱由校想起关键,补充道,“此次随朕凯旋的将士,着户、兵二部即刻办理:所有士卒,每人赏赐酒一壶、肉五斤,另加发三个月恩饷。各地调来的客军,准其在京休整一月,其间饷银按京营标准发放,不得克扣。钱财不必吝惜,这些都是为国流血的忠勇之士。”
朱由校可是清楚自己现在的权利根基所在,对于麾下军队,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恩赏绝不吝啬。
魏忠贤忙赞道:“陛下体恤将士,恩泽广被,将士们必当感激涕零,誓死效忠!”
稍作迟疑,魏忠贤又压低声音禀报:“陛下,还有一事。锦衣卫得到密报,山东境内似有白莲教余孽蠢动起事之迹象。然内阁诸位阁老因忙于筹备陛下凯旋庆典,恐冲撞喜气,似乎……似乎将此消息暂压了下来,只是例行责令山东布政使司与总兵官自行弹压。”
朱由校眸光一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朕知道了,此事朕另有计较,你先去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