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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配角翻身,才是最痛的耳光

    肖锋把钢笔尖抵在稿纸上,墨水滴在“标准化流程”几个字上,晕开一小团深色的花——那墨迹边缘微微颤动,像一颗坠落的心在纸上洇出无声的回响。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扫过玻璃,风里夹着初秋的凉意,拂过他裸露的手腕,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关于建立干部舆情应对标准化流程的建议》,喉结动了动——

    这是他在办公室熬了三个通宵的成果,此刻纸页边缘还沾着速溶咖啡的褐色痕迹,指尖蹭过那斑驳的渍印,粗糙而苦涩的触感仿佛提醒着他每一夜的清醒与煎熬。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他低声念出草稿里引用的《孙子兵法》,声音干哑,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

    指节叩了叩“群众证言纳入考察”那行加粗的字,金属笔帽轻碰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嗒”,如同心跳的节拍器。

    三天前收到的威胁短信还躺在手机备忘录里,尾号7371的号码像根刺扎在视网膜上,但此刻他握笔的手稳得像量过水平仪——

    四年前周梅在出租屋摔门时说“你这种人永远进不了苏家的门”的冷笑,此刻倒成了最好的磨刀石。

    那声音仿佛又在耳畔响起,带着口红摩擦门框的吱呀声,还有她高跟鞋踩在水泥楼梯上的回响,一步步远去,却在他骨头上刻下印记。

    办公室门被敲响时,他正把最后一页装订夹按紧。

    金属夹子咬合的“咔哒”声刚落,赵科探进半张脸,领带歪在锁骨处,额角沁着细汗,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袋,纸袋边缘已被手指揉得发毛:“肖处,市委办刚催材料,说王书记要亲自看。”

    他说着把纸袋往桌上一放,袋口露出半截蓝白封皮的《干部考察条例》,封皮上的烫金字在顶灯下闪了一下,冷而锐利。

    肖锋把建议稿装进文件袋,指腹蹭过袋口的烫金市委徽章——那徽章微微凸起,触感如刀刻,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抓起外套往外走,经过赵科身边时顿了顿,“你昨晚在老周那说的话,我听见了。”

    赵科耳尖瞬间通红——他记得自己凌晨两点在巡视组办公室嘀咕“这哪是建议,分明是宣言”。

    老周的搪瓷杯磕出脆响:“这小子要把阳谋写进制度。”那声音混着热水倒进杯中的汩汩声,至今还在他耳膜里震荡。

    “肖处!”赵科追出两步,声音发紧,“李某今早被留置了。”肖锋脚步微滞,转头时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公告栏——

    那里还贴着他正处公示的红纸,边角被风吹得卷起,像面小旗,在穿堂风中轻轻扑动,发出细微的“啪啪”声。

    “谁通报的?”“省纪委。”赵科摸出手机划拉两下,屏幕亮光照得他眼尾发青,“老陈说苏主任今早带着材料冲进去的,没哭没闹,就往桌上甩了三沓纸。”那“甩”字说得格外重,仿佛能听见纸张砸在会议桌上的闷响。

    肖锋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摸出手机,微信对话框停在苏绾凌晨三点发来的“等我消息”,此刻提示音突然炸响——

    是张照片,省纪委大楼的玻璃门映着晨光,苏绾站在台阶上,白衬衫下摆扎得整整齐齐,手里的文件袋被攥出褶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配文只有两个字:“成了。”

    他盯着照片里苏绾紧绷的下颌线,想起三天前她语音里像刀刃擦玻璃的冷:“这次,我不想再等别人替我们说话。”此刻阳光透过走廊窗户斜切进来,照得他后颈发烫——

    那是四年前在律所被周梅当众甩了工牌时,后颈也这么烫过,只不过那时是羞辱,现在是灼烧般的痛快,像火焰舔过旧伤,却不再疼痛,反而唤醒了某种沉睡的力量。

    “肖处!市委小会议室!”通讯员的喊声从楼梯口飘来,混着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回响,由远及近。

    肖锋把手机塞进西装内袋,能隔着布料摸到苏绾照片的轮廓——那硬挺的边角抵着胸口,像一枚藏在心口的勋章。

    推开门时,市委常委们的目光刷地扫过来,王书记正翻着他的建议稿,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小肖,你说‘群众证言要建档备查’,不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怕。”肖锋声音沙哑,这是连续熬夜的代价,喉咙像被砂纸裹住,“但更怕有人利用制度漏洞,把真话捂在档案袋里。”

    他想起苏绾父亲当年被构陷时被篡改的证人笔录,想起老陈说“当年要是有人敢这么做”时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着补充:

    “能而示之不能,不是虚伪,是给想捂盖子的人设陷阱,等他们以为能瞒天过海时,制度的网已经收紧了。”

    会议室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敲在人心上。

    王书记突然笑了,把建议稿往桌上一合:“我看这不是一个人的经验,是一个时代的答卷。”

    他转头对秘书长说,“加进今年干部培训教材,让新来的年轻人看看,什么叫在规则里破局。”

    散会时赵科追上来,会议记录本在他手里翻得哗哗响:“我特意补了句‘肖锋同志未提个人委屈,只谈制度建设’。”他压低声音,“老周说这会是您晋升的关键背书。”

    肖锋拍了拍他肩膀,没说话,他更在意的是刚才王书记批示时,自己瞥见文件末尾“张某”两个字被红笔圈了圈,那是老周今早塞给他的张某项目资金流向图。

    傍晚回到办公室,***的电话准时打进来,背景音是汽车引擎的轰鸣:“肖哥,您让盯的张某公司会议,录到东西了。”

    他的声音带着兴奋的哑,“那孙子说‘周梅就是个棋子,现在该弃了’,跟您猜的一样,在甩锅。”

    肖锋把录音文件转发给老周时,屏幕亮了又暗——苏绾发来新照片,是间古色古香的书房,墙上挂着“清流自持”四个大字,墨迹苍劲,笔锋如刀,仿佛能听见当年挥毫时毛笔划破宣纸的嘶响。

    “我爸说,真正的清流,不是不沾泥,是沾了泥还能走得直。”她的消息让肖锋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在乡镇调研会上,她踩着高跟鞋走进破落的村部,白裙子沾了泥点,却依然挺直腰板说“数据造假毁的是百姓对政府的信任”。

    那时雨刚停,屋檐滴水砸在水泥地上,溅起的泥星子落在她鞋面,她看都没看一眼。

    此刻他盯着“清流自持”四个字,拇指在屏幕上按了又按,最后只回了个“好”。

    手机突然震动,尾号7371的号码再次跳出:“你离真相越近,离安全越远。”肖锋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玻璃屏压着苏绾发来的照片,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至心口。

    窗外的夜色漫进来,他想起八年前周梅分手那晚,她涂着玫红指甲油的手戳着他胸口:“就你这没背景的穷酸样,苏家大门朝哪开都摸不着。”

    那时他蹲在出租屋地上捡被撕碎的简历,碎纸片里飘出张北大录取通知书,边角已经发黄,指尖触到那泛脆的纸页,像碰到了自己被踩碎的尊严。

    “原来他们不是想毁我,是怕我打开那扇门。”他低声说,伸手合上桌上的笔记本,扉页上“阳谋不止破局,更要布势”的字迹被新添的“善战者致人,善治者立法”衬得更浓,墨迹未干,指尖蹭过,留下一道淡淡的黑痕。

    远处山峦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极了他走过的每一步——从乡镇科员到正处公示,从被羞辱的“书呆子”到让对手睡不着觉的“布局者”。

    电话铃声突然炸响,是省委组织部的号码。

    肖锋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时,月光刚好漫过他膝盖上的旧伤——那是三年前在暴雨里追着村民签拆迁协议时摔的,此刻绷带上的血渍已经凝结,像朵褪色的花。

    “肖锋同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惯常的严肃,“省委组织部关于你职级晋升的正式通知,明天上午九点到办公室领取。”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吹得桌上的文件沙沙作响,其中一页飘落在地,“张某”两个字正对着他的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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