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的手臂完全好的那天,是她住进医院的第十三天。
    因为车祸,林浣生去学校替祈愿办理了暂时休学,学籍随时间升。
    躺在床上那么多天,祈愿的骨头都快酥了,但除了在医院,就只能回家,没什么区别,祈愿只能认栽。
    看的太严实,别说下楼了,她连跳楼都费劲。
    挠墙抓耳的躺了十几天,胳膊终于好了,祈愿也出院了。
    搭着披肩,祈愿坐上了祈听澜的车。
    “累吗?”
    祈愿屈膝缩成一团,她无聊又敷衍的摇了摇头。
    “躺着累什么啊。”
    听出她语气里的抱怨,祈听澜微微勾唇,他主动下车,用手指敲了敲驾驶舱的车窗。
    司机下车,又对着祈听澜点了点头。
    然后在祈愿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祈听澜坐了进去,并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既然这样,我就带你去看一些有趣的事情。”
    后照镜一分为二,透出的是同样一分为二的两张脸。
    祈听澜微微抬眸,沉静冷淡的眼与祈愿对视上,显露难以察觉的笑意。
    “什么有趣的事?”祈愿好奇的询问:“你不要告诉我,你老婆生孩子。”
    祈听澜:“?”
    祈愿:“比生孩子还有趣?”
    回应祈愿的,是一片沉默中缓缓启动的车子。
    京市作为东国的首都,这里拥有所有城市中最快的节奏,最贵的地皮,最好的设施,还有最多的医疗保证。
    祈听澜的车子最后停在了另一家很权威的医院地下停车场。
    祈愿狐疑的皱眉,没有懂祈听澜的用意。“你带我来这干嘛?”
    祈听澜随手一指:“你看见那辆车上下来的人了吗?”
    祈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年龄不小,长得也很一般。
    “看到了,有什么好出奇的?”
    祈听澜忽然道:“那是乔俊林的司机,也是他的助理。”
    祈愿严肃的点了点头。
    “乔俊林是谁?”
    祈听澜:“……?”
    他看了祈愿一眼,回答说:“乔妗婉的父亲。”
    祈愿了然的点了点头,她又看了眼那人,随后不屑的耸了耸肩。
    “然后呢,我还要给他颁个奖吗?”
    祈听澜抿唇:“你的重点,能不能不要那么另辟蹊径。”
    祈愿被他说的突然,也只好苍蝇搓手:“扫瑞扫瑞。”
    “所以重点是,他为什么会在医院是吗?”
    祈听澜眉眼微微缓和,他重新看向那辆车,阴影洒在他的半边脸上,将他衬得更加阴沉冰冷。
    “因为现在医院里住着的,是乔俊林尚在昏迷的妻子和残废的小儿子。”
    祈愿:“?”
    老天开眼了?
    她瞬间兴奋的凑上来:“然后呢?怎么回事,仔细展开说说!”
    蔫了这么多天,终于又看到祈愿像小狗崽一样兴奋的表情。
    祈听澜忍不住勾了勾唇。
    “乔夫人在从机场和她的小儿子乔君朗回家的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而更不巧的是,车辆爆炸,还是波及到了人。”
    “但这乔家人的命的确很硬。”祈听澜声音微冷。“这样都死不掉。”
    祈愿太难过了,出于人道主义,她真的很心疼乔夫人和乔君朗。
    毕竟祸不及家人。
    “哈哈哈哈哈……”
    祈愿一个没憋住,她偷偷捂住嘴。
    遭了,没装起来。
    “这不会是你做的吧……”祈愿默默看向祈听澜。
    而对方却在颔首时,淡声否了。
    “我出手,就一定做绝,至于这个车祸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别人。”
    那就是她哥没抢到机会。
    至于这个别人嘛……
    赵卿尘他妈没事喜欢在家里扎点小人,然后再画个圈圈诅咒一下别人。
    这种意外,怎么能是人力能预测的呢?
    “这也太不巧了。”
    而很快,祈听澜带来的第二个好消息,差点让祈愿停了没蹦起来。
    “乔妗婉毁容了。”
    祈愿:“太不巧了。”
    祈听澜:“是不巧。”
    “刚刚好碰到抢劫犯,不过她运气好,她二哥陪着她,及时救了她一把。”
    “虽然乔妗婉的命保下来了,但却不小心划伤了脸,连乔君临的手也被割伤了韧带,以后怕是连拿筷子都会打晃了。”
    祈愿点了点头:“以后他不用再实验中止,妹妹他去接了。”
    “他可以天天坐在家里等着接他妹了。”
    祈听澜莫名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他看了眼祈愿,又说:“乔妗婉去国外治脸,以现在的技术,和乔家的富贵,她的容貌恢复如初未必没有可能。”
    祈愿:“那治脸要多长时间呢?”
    祈听澜:“少说五个月吧。”
    祈愿冷笑着向后一靠,她微微仰头,声色冷淡像极了祈听澜的语调。
    “足够了,乔家的富贵,也该到头了。”
    祈听澜看她:“不要学我说话。”
    而且,干活是别人,她只起到了一个人数上的作用。
    祈愿:“……”
    “干嘛,耍个帅都不让啊。”
    祈愿碎碎念的吐槽:“你的人设有专利是吧?别人不许抄袭?”
    “我跟你们这些正经人是真没招了。”
    “我要去国外,找我男朋友,再带两个洋帅哥回来。”
    祈听澜:“。”
    他默默回头,看向祈愿。
    不知道是在介意那两个洋帅哥,还是对她的花心深深谴责。
    如果祈近寒在这,祈愿想,他大概会说:你男朋友会分身术是吧?
    可惜,现在车里的人是祈听澜。
    一个零幽默,零刻薄,正常到发邪的人机哥。
    祈愿:“哥,你知道吗?”
    祈听澜:“我不知道。”
    祈愿:“……”
    打断施法是吧?
    眼睛一瞥就知道祈愿在打什么鬼主意的祈听澜倒是真想打断她的施法。
    只可惜,祈愿要是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祈愿当做没听见他的拒绝。
    “哥,你想知道。”
    “……”
    祈愿搓了搓手:“你知道的,国外消费高,汇率高,又处处都要钱,而且你出都出去了,总不能就只去一个地方吧,所以……”
    祈听澜却似乎早有准备。
    他从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口袋里缓缓抽出一张卡,用指尖夹着,递给了祈愿。
    祈听澜微微抬眉,深邃冷峻的眉眼半藏半露,只有那双眼清晰却发沉般的黑。
    修长白皙的手指将黑体银边的卡放在了祈愿摊开的掌心中。
    “我的专属副卡,没有限额。”
    祈愿从来没觉得她哥这么帅过。
    她简直想抱住祈听澜的大腿,再狂亲他给自己的卡。
    “哥,我爱死你了,呜呜除了你谁还把我当小孩!”
    “抱一个,呜呜呜……嗯?”
    祈愿刚从缝隙挤过去,就被祈听澜默默挡了回去。
    祈愿:“?”
    祈听澜看向她,抿了抿唇:“长兄如父,应该的。”
    祈愿:“说人话。”
    祈听澜:“你要毁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