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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赵老蔫儿!

    “前两日,我去八爷那儿落脚。半夜里,八爷拉着我,说……赵炮头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林阳缓缓开口,字字清晰地砸进赵解放的耳朵里。

    赵解放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里尽是惊愕。

    林阳继续道,眼神锐利:“八爷听来的说法,是炮头叔追逐鹿群闯进了死人沟才出的事,还说……是跟你一起进的山?可你看看这些骨头,再看看这地方!”

    他指向旁边被赵解放翻动过的雨布覆盖处,一个明显的头盖骨露了出来。

    “尸骨根本没在死人沟里。你再仔细看看……这儿!”

    他用手指,点着头盖骨上一个清晰可见,边缘不规则的圆形孔洞。

    “看到没?弹孔。还是正面打进去的。”

    “弹孔?!”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赵解放脑中炸开。

    他那被巨大悲痛冲击得几乎麻木的神经瞬间绷紧,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

    他不是没经历过事儿的小年轻,打猎多年,什么伤口没见过?

    这弹孔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你……你说谁告诉我消息的?”

    他嘶哑地问,身体却因极度的震惊和暴怒先一步做出了反应,猛地站起就要往外冲。

    “赵老蔫儿!”这四个字如同淬了血的冰棱,从他那咬得咯咯作响的牙关里狠狠挤出来。

    “我操他妈的赵老蔫儿!我非活剐了他不可!”

    “等等!”林阳眼疾手快,一把攥住赵解放的手臂。

    那手臂绷紧如铁块,蕴含着足以撕裂一切的力量。

    “放手!”赵解放猛地回头,眼白里密布着蜘蛛网般的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阳子!你把我老叔的尸骨带回来,我赵解放感你这份大恩!我一辈子记着!”

    “可这事儿你别拦我!今天!就是拼着蹲笆篱子吃枪子儿,老子也要亲手送那畜生下去,给我老叔赔罪!”

    林阳的手却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眼神沉静得可怕:“解放哥!炮头叔在天有灵,是看着你的!他会想你为了个畜生,把自己也搭进去吗?图一时痛快,赔上一辈子,值得?”

    “值!”

    赵解放几乎是咆哮出声,挣扎的力量更大。

    “不值!”

    林阳的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信不信我?想彻底弄死那王八蛋,不脏自己的手,也为你老叔讨个真正的公道,那就听我的!把冲天的火给我压下来!”

    赵解放挣扎的动作僵住了,赤红的眼珠死死瞪着林阳,胸膛剧烈起伏。

    林阳语速飞快,声音却压得很低,如同磐石般沉稳:

    “你听着,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去,就当今天没见我,只当我还没送来老叔的尸骨。”

    “该守灵守灵,该哭灵哭灵!然后,在大伙儿面前,放个话出去——”

    “说你心难安,明天一早,你就动身进死人沟!要亲手把你老叔的尸骨背回来!”

    “现在冬天,毒虫蛇蚁都冻僵了,是你进沟的最好机会!全村的人都听见了,都能给你作证。”

    他盯着赵解放几欲喷火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是第一步,稳住姓赵的狗东西,让他以为你还蒙在鼓里!”

    “晚上你守着灵堂,找个机会,告诉我谁是赵老蔫儿就行,剩下的事,我去办。”

    “我跟老叔素不相识,在村里八竿子打不着,这事儿扯不到我头上。就算最后出了岔子,怀疑也怀疑不到我这外人。”

    “你……你想怎么做?”

    赵解放声音嘶哑地问,但那股狂暴的冲劲明显被林阳的冷静压下去不少,眼神里多了丝求证的意味。

    “兄弟之间,讲究个生死相托!”林阳的手在赵解放肩上用力一拍,眼神坦荡澄澈:

    “只要你拿我林阳当兄弟,这件事,兄弟我替你扛到底!炮头叔的大仇,咱哥俩一起报!”

    “记住了,这事儿是咱俩过命的交情,是咱们在山林里的生死兄弟情分!”

    “你要是不需要我,那以后,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各走各的也就是了。”

    “我……”赵解放看着林阳那双明亮坚定的眼睛,看着这个其实才见过几次面,喝过一次酒的年轻人,胸腔里被滔天恨意填满的地方,仿佛被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注入。

    他猛地低头,又看了一眼雨布下那零散的骸骨和熟悉的布片,紧握的拳头,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

    最终,那沸腾的杀意,被一种更深沉,更决绝的东西缓慢地替代。

    “好!”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斩钉截铁的音节,不再挣脱林阳的手。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但他没去擦,只是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阳子!我信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赵解放的亲兄弟!这条命,交给你了!”

    林阳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没再说话,弯腰将雨布小心地重新盖好。

    赵解放噗通一声跪倒在尸骨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沾上了雪泥。

    他嘴唇翕动,无声地念着什么。

    再抬头时,眼神里的疯狂已经褪去大半,只剩下冰一样的寒冷和决心。

    他抱起那裹着尸骨的雨布包,如同抱着世界上最沉重的珍宝,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家的小院走去。

    背影挺直,却带着一种萧瑟决绝的苍凉。

    夜幕低垂,灵棚里的煤油灯被寒风吹得明灭不定,在冷硬的土地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赵解放重新跪回灵前那冰冷,仅仅铺了一层薄草的垫子上,烧着纸钱。

    火焰吞噬黄纸,腾起猩红的光,映着他通红的眼,和一张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凝固了的脸。

    白天的巨大悲痛和滔天恨意,此刻被他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如同汹涌的岩浆被强行封进了坚固的岩石。

    旁人看他,只觉得这汉子悲伤过度,几乎麻木了。

    就在这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的氛围中,人群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老哥啊!我的亲老哥诶……我对不住你啊!我对不住你啊!”

    是赵老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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