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10】
日内瓦的午后，冬日的阳光斜斜切过地球和平联合组织总部巨大的玻璃幕墙。木溪文踏进人权事务会大厅时，黑色风衣下摆在大理石地面上扫过寂静的回响。两名持枪卫兵如雕塑般立在橡木双开门两侧，门扉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重的闷响。
穹顶之下，四十余道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他身上。张伯伦·福林高踞审判席顶端，而证人席上詹姆斯·布鲁斯那张格兰人的面孔，在冷光下泛着青白。旁听席空荡得刺眼——果然是场不见光的审判。
“正义联盟队长木溪文，请就位。“张伯伦的声音在穹顶下碰撞出回声。木溪文径直走向大厅中央孤立的被告席，皮质座椅在他身下发出细微**。四周响起压抑的议论声，像蜂群在密闭罐中躁动。
“肃静！“法槌敲击木座的震颤穿透空气。主法官展开卷宗，纸张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被告木溪文，本庭指控你在过去五年军事行动中，系统性处决战俘。包括2015年'神佑之国'战役在内，凡你参与的三十七次行动，无人生还。“他抬起鹰隼般的眼睛，“根据行动报告，逾万名武装分子死于你部清剿。你是否承认？“
木溪文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置于桌面。灯光在他镜片上划过冷芒：“我承认。“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那些渣滓——“他环视全场，每个字都像淬火的子弹射出枪膛，“不配呼吸这世间的空气。“
肃穆的法庭内，法官的法槌重重落下，青铜底座撞击木台的闷响在穹顶下回荡：“请注意法庭用语！“
“被告的行为已完全背离文明世界的准则！“另一位法官的声音如同低沉的雷暴，“你在犯罪者家人面前公然执行处决！“
旁听席瞬间哗然。主法官的法槌几乎要敲出火星：“肃静！传证人詹姆斯·布鲁斯！“
身着笔挺军装的男人走上证人席，喉结滚动：“我们曾共同参与南奥斯尔洲禁毒行动。他不仅处决了已缴械的俘虏，还......杀害了一名未成年人。“
“詹姆斯！“木溪文的声音像淬火的刀锋劈开空气，“那个'孩子'正在凌辱第三名少女！当我破门而入时，他身下压着的受害者已经断气！“
“即便如此......“证人试图辩解。
“荒谬！“木溪文的冷笑让温度骤降，“别用你们沾着殖民鲜血的绅士准则审判我！更别搬出那些纵容罪恶的国际法——在我眼里，它们分文不值！“
他的目光扫过满堂华服，“东康古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们西方不也有'以眼还眼'的箴言？当法律成为恶行的护身符时——“
“本庭宣判！“主法官的法槌截断话音，穹顶壁画上的正义女神仿佛闭上了眼睛，“被告犯有****及战争罪，罪名成立！“判决如同冰冷的铁幕轰然落下。
木溪文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指关节重重敲在桌面上：“放眼寰宇，犯下此等罪孽的国度还少么？“
“请就事论事！“张伯伦猛地起身，西装前襟因急促呼吸而起伏。
“就事论事？“木溪文血红的眼眸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拔高，“诸位的双重标准倒是玩得娴熟！北奥斯尔驻军在外的暴行罄竹难书，诸位是眼盲心盲，还是选择视而不见？“他猛然调转矛头，“再看沙纳帝国——卡舒吉记者惨遭分尸的血案犹在眼前！你们所谓的人权理事会，除了隔靴搔痒还做过什么？“
“我们已向沙纳当局提出严正抗议！“张伯伦的怒吼在穹顶下回荡。
“抗议？“木溪文像是听见了世上最荒诞的笑话，法庭的彩色玻璃窗映着他森冷的笑容，“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辈，除了苍白无力的声讨，可还握有半分实权？“
“木溪文！“詹姆斯拍案而起，“你的血腥手段，当真配得上'正义'二字？“
“大错特错！“木溪文的身影如利剑般挺立，声浪震得水晶吊灯簌簌作响，“正义从来不是舌灿莲花的产物！它是淬火的钢铁，是染血的锋刃，是甘愿赴死的决绝！“他环视着满座衣冠楚楚的代表，字字如刀：“而你们——不过是披着文明外衣的提线木偶，替幕后操盘手摇旗呐喊罢了！“
日内瓦人权法庭的穹顶下，死寂被骤然打破。愤怒的声浪如沸水般翻腾：
“这是对国际法的公然践踏！必须严惩！“
“世上怎会有如此暴戾之徒！“
主法官的法槌在橡木底座上敲出沉闷的雷霆：“肃静！“他转向被告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正义联盟队长木溪文，你是否承认所有指控？“
“我认。“木溪文的声音在寂静中裂开一道缝隙。他缓缓扬起嘴角，那弧度里淬着冰刃，“可诸位打算如何处置我？“他环视着金碧辉煌的法庭，“将我投入囚笼？只怕这栋大厦会先化作齑粉。“
无形的威压如潮水漫过大厅，连呼吸都变得滞重。木溪文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像换了个人：“在比亚共和国的雨季，曾有个七岁的女孩。她手指触碰琴键时，连战火都会暂歇。“他眼底的血色翻涌，“直到某天，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当着她的面虐杀双亲，然后——“
他忽然低笑起来，那笑声让水晶吊灯都在震颤：“诸位可知我是如何料理那些杂种的？“他的笑容猛然定格在脸上，如同大理石刻出的狞笑，“我用最原始的方式，一拳一拳碾碎了他们的生机！若非最后一丝理智拽住缰绳——“他向前探身，每个字都像滴血的刀锋，“我会让他们亲身体验，什么叫凌迟之刑。割喉，斩首，剖心，分尸......“
死寂中，他凝固的笑容像一尊染血的修罗神像。
詹姆斯的手指几乎要戳破面前的橡木桌：“恶魔！这就是你们标榜的正义？分明是刽子手的狂欢！“整个法庭瞬间被愤怒的声浪吞没。
“正义？“木溪文血红的瞳孔扫过全场，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这二字本就浸透鲜血！当律法的天平无法称量罪恶时，我不介意化身为更凶戾的恶魔——噬尽世间恶鬼！“
“这是赤裸裸的僭越！“张伯伦的拳头砸在审判席上，震得文件簌簌滑落。
“僭越？“木溪文冷笑一声，“当律法沦为权贵手中的玩物，当无辜者的哀嚎被酒宴笙歌淹没——“他猛然指向旁听席上那些衣冠楚楚的身影，“请问诸位高官，那些被活生生割取器官的孩童呼救时，你们在哪个销金窟醉生梦死？“
主法官的白胡须因暴怒而颤抖：“狂妄！谁赋予你裁决生死的权柄！“
“权柄？“木溪文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丧钟在法庭回荡，“看看这些人贩子！全球每年六十万活生生的人像牲畜般消失！“他展开的投影屏上闪过触目惊心的数据流，“他们被制成奴隶，被拆解成器官零件！再看看毒枭——“画面切换成枯槁的吸毒者蜷缩在贫民窟，“多少家庭被白色粉末碾成齑粉！更不必说那些高呼圣战的屠夫！“爆炸的火光与残缺的尸骸充斥屏幕。
他踏前一步，脚下的大理石地面仿佛在震颤：“当法律对这些流淌着脓血的罪恶视而不见——那么终结黑暗的权柄，就在我染血的掌中！“
詹姆斯法官的指关节重重敲在橡木审判桌上：“队长！你必须审视所谓正义的边界！暴力并非解决一切问题的钥匙！”
“但它是斩断罪恶最锋利的刀刃！”木溪文的声音像淬火的钢铁在法庭里铮鸣，“当法律沦为权贵的玩物时，只有死亡能让那些渣滓听懂人话！你们称之为残忍？”他猛然起身，眼瞳深处掠过一道血芒，“我称之为效率！”
“那么你究竟在替谁行使生杀大权！”张伯伦检察官的怒吼在穹顶下回荡。
“以我之名！”木溪文周身爆发出实质般的暴戾之气，整个审判厅的空气瞬间凝固。议员们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连呼吸都停滞。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眼中碎裂成猩红的星点。
“我即正义！”
咆哮声震得彩绘玻璃嗡嗡作响。当他转身时，黑色风衣划出利刃般的弧线。无人敢阻拦——此刻的他不再是人类，而是从地狱裂隙爬出的凶兽，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撕碎猎物的渴望。
沉重的铜门轰然闭合的余震中，主法官颤抖着扶住讲台，法典从指间滑落：“那孩子......当真只有十六岁？” 声音轻得像在询问虚空。
第一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