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走？”
叶渊看了一眼叶晏安。
叶晏安点了点头，“您跟我走，我能好好的照顾您……”
“你还得上学，照顾我什么？”
叶渊瞥了一眼叶晏安，淡淡开口，“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这些天，因为各种事，你也没上多久连贯的学，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把之前落下的知识全都被补上，知道吗？”
叶晏安微微点头，却还在做着最后的尝试，“爷爷，您就跟我走吧，我肯定能照顾好咱们两个！”
“胡闹！”
叶渊毫不犹豫地开口，表情相当严肃。
叶晏安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一旁的孙婷则是轻声道：“晏安，放心吧，没有你，我也能照顾好叶爷爷的，你好好上学，将来等你毕业了，你就可以好好的照顾叶爷爷了。”
“这……好吧。”
叶晏安十分勉强的点了点头。
送走了众人，因为叶晏安因为要赶车，所以也是被孙婷给亲自送到了车站。
因此叶渊只能在警卫员小张的陪同下返回了住处。
这里原本是上面给武山河的房子。
因为武山河逝世，这个房子本来是应该收回的。
但是因为叶渊也住在这里，因此就特批将这个房子继续给叶渊使用。
走进了房子里面，里面到处都有武山河生活过的痕迹。
叶渊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来到沙发边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同样的情况，在十几年前他经历过一次。
当他的老伴逝世的时候，他就已经经历了这种玩心之痛，如今竟然又经历了一次！
他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瓶酒。
这是之前他跟武山河喝剩下的。
他又翻出了两个杯来，分别将酒倒满，然后轻声道：“你这个老东西……怎么就走我前头去了？”
“到了下面……好好跟兄弟们相处吧……还有我老伴，她要是在下面受了什么欺负，你看我下去之后不扒了你的皮！”
“我几个孩子也全都跟你孩子一样，你不是没见过小夏吗？正好这一次你就去认识一下吧……”
叶渊说着话，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没过多久，大半瓶酒就已经被喝光了。
叶渊的脸上也难得的浮现出了醉态来。
“你说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非要跟我乱跑什么？”
叶渊攥着拳头，“你就乖乖在家待着，让我一个人出去不就好了？你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叶渊一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化成了一股暖流，顺着喉咙向下流淌而去。
叶渊醉眼朦胧，转头看着对面那杯一动不动的酒，顿时咧嘴一笑，“我说了这么多，又喝了这么多，你怎么一口都不喝？你不喝，我喝。”
他端起了另一支酒杯，将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
“你这一走倒好，你清闲了，谁跟我聊天？谁陪我下棋？”
叶渊站起身，凝视着墙上挂着的武山河的遗照，“我就偷你‘车’怎么了？你骂我啊！”
遗照上，武山河笑容慈祥。
“笑！整天就知道笑！”
叶渊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卫生间，不多时就有水龙头的声音响起。
半个小时之后。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叶渊浑身湿漉漉的走了出来，“山河！你把我毛巾……”
说着话，叶渊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山河已经不在了。
他翻箱倒柜，找到了武山河藏起来，始终都舍不得用的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嘿……你舍不得用的毛巾，我直接用来擦身上！”
叶渊笑眯眯地开口。
等到头发也完全干了，叶渊躺在了床上。
可即便喝了大半瓶的白酒，他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即便关了灯，叶渊只要一闭上眼睛，曾经跟武山河在一起发生的一切，就全都在眼前浮现。
“老东西……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叶渊发出了一声苦笑。
又站起身，重新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直到他翻出了一包中华烟。
“我到底该说你什么好？”
叶渊哭笑不得，“一盒烟……你藏得这么深？还是中华呢，可惜了，全都便宜我了。”
他直接将烟拆开，放到了自己嘴里一根。
刚刚点燃，他犹豫了一下，又将嘴里的烟插在了武山河遗照的香炉前面。
“别说我不够意思。”
叶渊笑了笑，又重新点燃了一根烟。
……
第二天一早。
孙婷就过来寻找叶渊。
之前因为叶渊和武山河的特许，因此孙婷过来找他们，不需要小张的通报，直接就能进来。
昨天一整晚，孙婷休息得都不是很好，因此今天一早就过来这里，担心叶渊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直接从砖下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听到了叶渊房间里面的鼾声，孙婷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她就走到了厨房，为叶渊做饭。
过了会。
叶渊被厨房的锅碗瓢盆声音给吵醒。
他起身，来到了厨房，见到了正在做饭的孙婷。
孙婷听到动静，见到叶渊站在厨房门口，也是轻轻一笑，“叶爷爷醒啦，你去坐一会，饭马上就好。”
“你不用专门过来给我做饭。”
叶渊轻声道。
“我没有，我就是担……”
孙婷正在说着话，却感觉这话不太对，连忙又闭上了嘴。
而叶渊则是对孙婷轻笑道：“担心我会出什么事？担心我受不了悲痛，自寻短见？你放心吧，叶爷爷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孙婷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会。
清粥小菜被端到了桌子上。
叶渊和孙婷一起吃饭。
孙婷明显有心事，犹豫了半天，这才轻声道：“叶爷爷，今天的节目，还是延期吧，我带您在京都周边转转，放松放松心情。”
“别。”
叶渊微微摇头，“节目正常，我这边没事。”
“可是您的身体……”
孙婷满脸担心，“我害怕……”
“我没事。”
叶渊语气平淡，“这辈子，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我全都经历过。”
“这些事，打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