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救太守千金·得黄金千两
一、惊马
午后的日头毒得像烧红的铧口,官道上却卷起滚滚黄尘。
一匹枣红母马发疯般冲向田埂,鬃毛里全是汗沫,马腹被荆条划出半尺长的血口子。马背上挂着个绣金小轿,帘子半掀,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粉缎襦裙,眉心点朱砂,却唇色乌青。
“小姐——!”
两个丫鬟跑掉了绣鞋,发髻散乱,哭声被马蹄碾得粉碎。
更糟的是,疯马正前方,是村里娃娃们每日必去的“摸鱼沟”。沟深水急,掉下去九死一生。
沈青萝把药材筐往地上一丢:“大宝二宝,护住弟弟!”
她足尖一点,借力跃上田埂。可有人比她更快——
“嗷呜!”
墨牙化作一道黑电,竟然后发先至,一口咬住马缰。
“咔嚓”一声,缰绳绷断,疯马失了牵引,前蹄高举,整架小轿被甩得凌空飞起!
就在那一瞬,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斜刺里冲出——
三宝。
她今日穿着沈青萝新给她缝的月白短褂,袖口绣了两只歪歪扭扭的小黄鸭。
“狗狗,左边!”
奶音未落,墨牙竟听懂般松口,借冲势往左一顶,疯马重心偏移,整架轿子“砰”地砸在沟边的软沙上。
可轿杆断裂,里头的小千金被惯性抛出来,像只折翅的蝶,直直坠向水面。
三宝想也没想,“扑通”跟着跳了下去。
二、水下
摸鱼沟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涌交错。
三宝人小胳膊短,却愣是凭一股蛮力拽住那团绣金云纱,把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小姑娘拖向岸边。
“咕噜……”她呛了口水,鼻尖冒血。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影潜入——墨牙叼住三宝后领,狼爪踩水,生生把两小只顶回岸上。
“三宝!”
沈青萝赶到时,就见自家奶团子趴在地上,小脸惨白,却还死死抱着陌生小姑娘的腰。
那小姑娘已经没了呼吸。
三、夺命七针
沈青萝顾不得别的,把人平放,指尖灵泉连弹三口,清心渡脉。
“大宝,拿针!”
少年郎袖中滑出布包,一排银针在日光下闪寒星。
“锁魂七关:眉心、膻中、神阙、关元、三里、涌泉、百汇——”
沈青萝下针如飞,针尾竟沁出淡金色的灵泉汽泡。
第七针落定,小姑娘“哇”地吐出一大口浊水,睫毛颤了颤,哭出声来。
四、太守令
官道那头,终于有兵甲涌至。
“闪开闪开!太守大人到——”
颍州太守秦嵩,年不惑,一身绛紫官袍被汗水浸成深黑。
他一眼看见女儿秦知渺躺在陌生妇人怀里,佩刀“仓啷”出鞘:“敢动我女——”
“爹爹……”
细若蚊吟的呼唤,让秦嵩瞬间红了眼眶。
秦知渺指着旁边同样湿漉漉的三宝:“她救的我。”
三宝正被沈青萝裹在毯子里,露出半张小花脸,奶声奶气:“姐姐别哭,吹吹就不疼。”
五、黄金千两
太守府亲兵抬来两口红箱,一掀盖,黄澄澄的金条晃得村民直抽气。
“本官言出必行,救小女者,赏黄金千两!”
沈青萝按住三宝的小脑袋:“孩子胡闹,大人言重。”
秦嵩却看见了三宝腕上那串狼牙——以及不远处通体漆黑、尾带银钩的墨牙,瞳孔骤缩。
“夫人可知,三年前京师兽园逃走的狼王幼崽,如今在何处?”
沈青萝心头“咯噔”一声,还未开口,三宝已高高举手:“狗狗在我家呀,它叫墨牙,很乖,不咬好人!”
秦嵩深吸一口气,目光从狼牙移到沈青萝的脸,忽然躬身一礼:“本官欠夫人一个大人情,更欠令嫒一条命。黄金只是俗物,夫人若有所需,但凭此牌——”
他解下腰间太守金令,双手奉上。
沈青萝想了想,接过:“既如此,请大人答允民妇三件事。”
“夫人请讲。”
“一,今日之事,不涉狼王旧案;二,黄金千两,请折换成药材、粮种,赈济州府孤幼院;三——”
她低头替三宝理了理碎发,“三,他日我儿欲往州府读书,请大人给她一个名额。”
秦嵩怔住,原以为对方会讨官、讨地,竟全是……为了孩子?
“好!本官以太守印立誓,三件皆准。若违此诺,天打雷劈!”
六、暗线
兵甲撤去,人群散尽。
墨牙绕着自己的尾巴打转,忽然冲灌木丛低吼。
沈青萝眼神一冷,指尖三枚银针滑出。
“出来。”
枝叶窸窣,一名黑衣暗卫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封染血的信笺。
“夫人,主子急件。”
——萧执。
信上只有八个字:
【柳氏动身,目标玉佩】
沈青萝抬眸,望向远处夕阳,金光像一条缓缓合拢的巨门。
她想起前夜老夫人那句“玉佩认主,龙脉将启”,想起空间药田里那株突然开花的金色血参,想起渣前夫在狱里用血写下的诅咒——
风掠过,她低头亲了亲三宝的额角,声音轻得像叹息:“宝贝,你今日救下的,可不止一条人命。”
【下章预告】
回到沈家小院,沈青萝前脚刚把太守金令锁进机关盒,后脚院墙外就响起“咚”的一声——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滚进来,抬头,竟是早该死在天牢的柳姨娘!
她手里,攥着半块龙纹玉佩残片,笑得癫狂:
“沈青萝,你女儿的命格,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