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直不楞登就往里闯的两口子,金宝儿一手掐腰一手扶额,感觉一阵眩晕,好悬没背过气去。
“来个人快去查查今晚的一号卡座定给谁了,能推得尽量想办法推了。不能推的……不能推的……算了算了……不能推的等来了再说吧!这一天天的,都特么是爷。”
“你!”
金宝儿再次安排道:“赶紧去后院把执事大人请来,你就告诉他,这次来的估计是硬茬就行了,剩下事儿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那个谁,你赶紧去叫几个姑娘过来伺候着。”
“还有你,别瞅着了,该上酒上酒该上果盘上果盘,难不成还真等客人自己点啊!”
小厮揪巴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有些为难的问道:“金宝妈妈,那位爷可是指名道姓的要喝琼浆玉液酒,可今晚的拍卖还未开始呢。”
“啪!”
金宝儿又是掐腰扶额一阵眩晕,“妈的,都给老娘吓糊涂了,连这茬都忘了。那个啥,你先给他上一坛百花玉露酒,然后告诉他,想喝琼浆玉液酒等会自己拍。”
“那咱们用不用先收点押金啥的?”小厮的眼中泛着蠢萌的天真。
“收个屁的押金收押金,人家随便从貂裘大氅上拔根毛卖了都够买你命的,赶紧滚去做事。”
另一边,高阳牵着陆童的手迎着无数人好奇的目光走到了位于天井正中央那一处明显要高出其它散台一大截的卡座上。
“这位置行啊?”
高阳还是确定性的问了一下陆童的意见。
“行!这不挺好的吗,不但宽敞而且距离舞台还近,虽然转圈闹哄了点儿,但也热闹不是,就这儿吧!”
“得嘞!”
说话工夫高阳顺手接下了陆童刚刚脱下来的貂裘大氅,左右看了看,见没地方可挂便随手找了一个椅子搭了上去。接着又把自己身上的大氅带子解开,还没等脱呢便被后面跟来的金宝儿接住了。
“公子我来!”
金宝儿仔细的收拢好大氅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椅子上,却听高阳不满道:“这么大个卡座居然连个衣架都不给准备,差评!”
金宝儿闻言却是眼前一亮,“公子若是不满意这里可以随我去楼上雅间。”
高阳摇头道:“你快别整那没用的了,来你们这儿不就是为了凑热闹的吗,我要真想安静在家眯着多好。还有啊,你不用担心我占了别人位子这事儿,这事跟你没关系,人来了你让他直接过来找我就行,大不了多补偿点银子呗,一个座位而已,能咋地。赶紧安排人上酒吧,总听人念叨你家这琼浆玉液酒如何如何的好,整的我这心里都刺挠的惦记好久了。”
“切!”
一旁的陆童不屑的挤出一个鼻音,
“你那是惦记酒吗?怕不是惦记人呢吧!那个谁你叫啥来着,金宝儿是吧,别愣着了,赶紧把你家的那位头牌姑娘叫下来让我瞅瞅,我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国色天香居然都能把名字传到西域那边去。”
金宝儿听完这两口子的话愁的直咽唾沫,这特么可咋整,瞅这架势人家根本就没拿樊楼当回事儿!至于说对方会不会因为不了解樊楼的实力才有如此嚣张的举动?会,但微乎其微!因为这两口子看起来没一个像傻子。”
一念至此金宝儿硬着头皮解释道:“非常抱歉这位公子,因为琼浆玉液酒的酿造工艺极其复杂,所以产量极低,这也迫使我们无法公开售卖。只能采取价高者得的拍卖方式每晚兜售一坛,这也就是现在属于节日期间,若换做平时,怕是连拍卖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这位夫人,可能您不太了解我们樊楼的规矩,我们的头牌姑娘除了在一些特别重要的日子里会登台为宾客献上一曲外,其余时候是基本不见客的,尤其是在大厅。这一点还请您见谅,如果夫人您真想一睹苏姑娘的芳容,那么就请您十五那天晚上再来,届时苏姑娘将会登上这个舞台为大家献艺的。”
待到金宝儿话落,高阳看向陆童双手一摊,“这不扯起来了吗,白来一趟,我想喝的酒还得等着拍,你想见的人今晚儿还不出台。”
陆童懒得跟高阳废话,她看向金宝儿语气平淡的说道:“我知道你只是个接待,这事儿你说的也不可能算,所以我也不为难你,你去把你们这儿说的最算的那个人找来,我跟他谈。”
金宝儿慢慢的收起脸上早已僵硬的笑容,语气中也平添了几分无奈,”这位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大家出来玩儿不就是图个开心吗!您要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恐怕对谁都不好,我是真心建议您不如就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嗑点瓜子听听小曲,一会儿要是之前定位子的人找来我也保证替您周旋一二,尽量不让事情闹大,您看咱互相理解一下行吗?”
这回还不待陆童说话,高阳率先接过了话头儿,
“你叫金宝儿是吧,该说不说你这名儿听着真喜庆!”
“首先我要感谢你能站在我们顾客的角度为我们去考虑,尽量避免我们因为无知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这一点你作为前台领班做的非常好,值得表扬。”
“其次我想跟你说的是,今个儿真是我媳妇儿这辈子第一次来樊楼这种地方,有点小要求我这个当爷们儿的必须得无条件的支持。”
“她不就是想让你们的头牌下来陪着吃顿酒说说话吗,这点小事咱犯不着起争执,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银子吗!”
“咱这么地,只要樊楼方面今个儿能满足我媳妇儿的这个愿望,价格你们开,我不还,如何?”
“不过我可把话说前头,我现在是跟你们好说好商量,也就是先礼后兵的……‘先礼’。我非常不希望因为你们樊楼的愚蠢把我逼到……‘后兵’的地步,届时咱们之间肯定得有一个难受的,但我想应该不是我。”
“好了,你可以去传话了!”
“还有,今晚你们那个琼浆玉液酒就不用拍了,直接给我拿来就行。”
说话间高阳掏出一张面值万两的银票随意的丢在了桌案上,
“这是酒钱,你就当我拍了,我想在座各位应该没人会反对吧?万一有,你让他来找我。”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