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无语到翻了个大白眼:“你搞清楚,是他破坏我家庭在先,后面又把我绑架到T国,故意要在我面前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
“还有孩子的事,不能生育的是我!你这么在乎他有没有子嗣,那你倒是找女人来给他生啊!我又不介意!
“说白了,你和妈都是一样的,都把我当做裴妄养在身边的宠物,觉得裴妄养个让他开心的玩意儿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裴妄要是为这条宠物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你们又只会责怪这条宠物,从不会去反思裴妄有什么问题。
“要我说,裴妄之所以成为今天这样,你这个做大哥的,也有非常大的责任!
“如果不是你助纣为虐,一直纵容我留在裴妄身边,他会成现在这样吗?”
裴斯越微微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声线颇冷:“你这嘴巴倒是一如既往的伶俐。”
姜白坦然迎着他的目光:“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说真的,要我是你,我肯定一早就把这个女人送走了,哪还能让她有影响裴妄的机会。”
裴斯越微顿了一下。
片刻后,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和裴谨戈玩烟花的裴妄。
然后,便听见他颇有几分无奈地叹了一声,“我也想过要不要把你送走。
“但你消失的那两年,裴妄一直在锲而不舍地找你。
“我担心,把你送走后,裴妄又变成那个茶饭不思,整天满脑子就知道找人的颓废样。
“有时候,我也拿他挺没辙的。”
姜白也看了眼裴妄。
的确,裴斯越也是个宠弟弟的。
站在他的角度,有这份顾虑,也是正常。
姜白本来也没指望裴斯越能让她离开裴妄,刚刚也就是反驳他的那番离谱指责,将话说到这儿来了。
此刻,她也懒得再和他掰扯。
她自顾躺在躺椅上,悠闲地继续取暖。
零点一过,如去年那般,拜过年,给完红包,再把新年烟花一放,大家就各自回房睡了。
裴妄冲了个澡,钻进被窝里来,长臂紧搂着姜白。
“晚上那会儿,你跟我哥聊什么呢,感觉你俩聊得还挺起劲。”
姜白自然不可能把她和裴斯越的具体对话内容都告诉裴妄。
略微的思索后,她说:“我想让大哥也劝劝你,别这么固执,早点去把复通手术做了。
“人这一辈子,还是该要个孩子,这样将来才不会留遗憾。
“周围像你这么大的二代,外面孩子都好几个了,还是不同妈的。
“你其实也完全可以……唔。”
嘴巴骤然被裴妄捂住。
裴妄贴近姜白的脸,一脸十分好笑的模样,“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变成个唠叨婆了?”
姜白没法说话,只能眨巴着长长睫毛的眼睛。
裴妄缓缓松开手,说:“那些在外面乱搞的男人,还是他妈男人吗?
“那都是一群未开化的动物!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只喜欢我家白白。”
说着,裴妄又凑近了姜白几分,高挺的鼻梁亲昵地点了点姜白的鼻尖,嘴角带着浓厚的笑意。
他又说:“不就是没个亲生孩子?这有什么?
“照你这么说,那些生不出孩子的,岂不都不用活了?
“医生也说了,如果我真喜欢孩子,完全可以通过其它方式来实现我当爸爸的愿望。
“比如,等你把萱萱接回来了,我试着去当好萱萱的爸爸。
“不过我没有当爸爸的经验,中间肯定也需要一定的磨合期,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要多给我点耐心和包容。”
不得不说,裴妄这番话,有触动到姜白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但相比之下,更多的,还是她的于心不忍。
“一辈子没有属于自己的亲生孩子,你真的不会有遗憾吗?”
“遗憾?……或许也有吧,但人这一辈子,谁能没几个遗憾。
“老头天爷已经宠爱过我一次,没有让我变成一个残疾人,我也该知足了。”
姜白怔怔地看着裴妄,瞳仁在眼眶里轻轻地打着颤。
裴妄则低头,轻轻含上姜白的唇。
轻捻慢辗、温柔缱绻。
不一会儿,他抬起一只手,扣着姜白的后脑勺,微微偏过头,将这个吻加深下去……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告诉姜白: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一切遗憾,其实都称不上为遗憾。’
姜白自做了手术后,体能一直有点跟不上。
去看了中医,说是气血还没完全恢复,还得继续调理。
因此,裴妄这段时间以来,在和姜白的房事上,都可以说是相当的克制。
这一晚也同样是草草便结束了。
结束后,裴妄很快睡了过去。
但姜白还迟迟睡不着。
虽说裴妄口口声声说他不在乎子嗣,可她仍旧无法心安理得地,将萱萱接回来,老老实实和他过日子。
不仅是担心萱萱的安全。
晚上那会儿,裴斯越的那番话,其实也在她心底留下了不小的冲击。
尽管她从始至终都不认为她做错了。
可也的确是因为她的原因,裴妄才选择这辈子不要子嗣。
如果裴妄从一开始就心甘情愿和她过二人世界,她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他只是没办法了,不得不向命运做的妥协。
而且,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看得出,裴妄明明就很喜欢孩子。
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能让裴妄去做复通,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脑里有什么灵光一闪而过,被姜白迅疾抓住。
她猛然睁开眼,心脏因为这个陡然冒出的大胆想法而剧烈跳动起来,浑身更是抑制不住地微微发起抖来。
吞了口沫,她转头看了一眼裴妄。
确认裴妄睡着后,她悄悄起身,披了件羊剪绒皮草外套,蹑手蹑脚地出门。
来到裴斯越的房门外,她微微深吸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大哥,你睡下了吗?”
姜白只敲了一遍,想着没人应她就回去了。
但不一会儿,裴斯越还真的来开了门。
他站在门口,身形颀长优雅,黑金丝绒睡衣长袍穿在他身上,愈发凸显了他挺拔的身材与一贯矜贵雅致的气质。
深夜中,他嗓音显得低沉磁性了几分:“什么事?”
姜白微微皱了眉。
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葡萄酒香气。
裴斯越这大晚上不睡觉,一个人在房间里喝红酒?
她定了定神,道:“我有点事,想找你商量……”
不等话说完,裴斯越便侧过身:“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