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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页文学 > 红楼:我和黛玉互穿了 > 第27章 我忍不了!

第27章 我忍不了!

    外书房内,炭盆早已燃尽,寒意侵肌刺骨。

    镇远侯李崇正蹲身费力地拨弄着炭火,火折子的微光映出他的眉头紧锁。

    茶炉冰冷,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父亲,我进来了。”李宸的声音自毡帘后响起。

    便又听得侍立门外的小厮告辞离去。

    李崇动作微滞。

    李宸主动上前接过了他手里的火折子,熟练地生火、煮水、煨热茶炉。

    屋内渐渐多了薪柴燃烧的声音。

    儿子为何而来,李崇也想得清楚,萦绕在他脑中的复杂心事,是左右镇远侯府未来走向的要紧事。

    但昨晚儿子并未寻他来,他便也不想让李宸再牵扯其中。

    眼下,又不是一般光景了。

    “陛下未曾明示。”

    良久,李崇才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失落。

    双手捧着李宸递来的热茶,暖意却似乎透不过心底的冰凉。

    李宸为自己也斟了一盏,坐在下首,缓声道:“父亲,恕儿子直言。直臣固然可敬,然古之魏征能名垂青史,岳武穆却含冤风波亭,所遇之君不同,其道亦殊。”

    “宸儿!”李崇眉头一紧,斥声道:“慎言!不可妄测君心。”

    “儿子并非妄测君心,而是体察圣意。”李宸迎上父亲的目光,语气平和却坚定,“父亲可知,此番递上的,不只是一桩贪墨案,更是一道迫陛下裁决的难题。”

    “难题?可昨日,你不是才说了‘只问道理,不问吉凶’?难不成圣人道理真只能躺在书本里?”

    “嗯?我说了?”

    李宸被父亲反驳的一怔,而后低下头暗暗抽了抽嘴角,“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林黛玉,你竟也藏私?说好的单纯呢?”

    迅速压下心底腹诽,李宸再抬起头,换上笑一脸从容,“并非如此,父亲想想看,此案一旦摊开,牵扯的便是天家颜面、皇子声誉。届时,朝堂之上,言官闻风而动,各派系借机倾轧,牵一发而动全身。”

    “陛下首要考量,是江山社稷之稳,朝局大势之衡。父亲想让陛下在‘法理’与‘安稳’之间做何抉择?此举,与逼陛下亲手处置骨肉,又有何异?”

    一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李崇骤然清醒。

    他深居军营,对于朝堂政务虽有了解,却远不及亲近文臣,朝圣的机会更不多。

    若非他刚自掏腰包填补军需,搏得好名,恐怕都难以入宫。

    李崇倏忽回想起面圣时,泰安帝那看似嘉许,实则意味深长的目光。

    以及那句“李爱卿忠心可鉴,不愧为将门之后”的评语。

    原来,那都不是赞许,是告诫。

    李崇脸色微微发白,握着茶盏的手指关节渐渐泛青。

    “如此说来……是为父,将陛下置于了两难之地?”

    “非是父亲之过,而是方法略欠周全。”李宸见父亲听进去了,语气放缓,身体微微前倾,“陛下需要的不是忠臣死谏,而是能臣分忧啊。”

    “能臣?”李崇喃喃重复,眼中困惑不已。

    “没错!”李宸循循善诱,“父亲此刻,应立即再上一道奏疏。不再纠结于案件本身,而要痛陈京营乃至各地军需积弊已久,已成蠹虫蛀空国之根基,外部强敌环伺,此乃陛下之心腹大患!而后,主动请缨,愿为陛下先锋,彻查整顿军需流程,立下规章法度。”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却字字清晰,“同时,举荐忠信伯与父亲共查此案。”

    李崇眼中忽而精光一闪。

    此举精妙至极。

    表面是拉对手下水,实则是将其架在火上烤。

    若他应下,便是自缚手脚;若他推诿,便是不愿为君分忧,其心可诛!

    无论如何,主动权已悄然回到了镇远侯府手中。

    更重要的是,此举将一件可能引发朝堂地震的皇子丑闻,巧妙转化为了一项陛下乐于见到的吏治整顿。

    从给陛下出难题,变成了为陛下解忧!

    “好!正是该走这能臣之路!”李崇豁然吐出一口浊气,之前的颓唐一扫而空,眼中重新燃起武将的锐气。

    快步走到书案前,李崇铺开宣纸,墨迹淋漓而下。

    “父亲谨记,”李宸来到身后,郑重说道:“自此,我镇远侯府,只为陛下做事。不结党,不营私,唯忠君事,为国谋。”

    李崇回身,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目光复杂,但更多的还是欣赏之色,“吾儿有这等远见卓识,为父甚慰!往后父亲不该再拘束着你了。”

    李宸暗暗思忖,“并非是我多足智多谋,前世历史剧耳濡目染,视野开阔,自比便宜老子你成日军营摸爬滚打更高一筹啊。”

    ……

    荣国府,夜色已深。

    林黛玉房,

    书案边忙碌了一整日,直到快近三更天,林黛玉才不再剪灯芯,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打算入榻休息了。

    由紫鹃照料着沐足更衣,林黛玉闲暇下来又不免忧心起镇远侯府的状况。

    更担心她先前的鼓动,会不会给镇远侯府带来祸事。

    “姑娘,这般发奋读书,倒像是要应试科举一样。”

    紫鹃开口打趣,想要抚平林黛玉慢慢又隆起的眉头。

    林黛玉含笑问道:“要是我去科举,紫鹃姐姐以为我能中否?”

    紫鹃眨眨眼,语气笃定道:“林老爷是探花郎,姑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不得考个状元,榜眼,跨马游街?”

    “偏你会拿这些好话来哄我。”林黛玉轻笑出声,心头阴霾被这戏语驱散了几分。

    环顾四周,不见雪雁踪影。想来那贪玩的丫头定是熬不住,早早歇下了,便也未作他想。

    “姑娘歇着吧,床烛我就吹熄了。”

    “好。”

    林黛玉挪动着身子往床榻里躺,一片漆黑之中,却是忽而摸到一人的手臂,锦被之下还冒着热气。

    林黛玉被唬了一跳,“呀!谁?”

    话音未落,只见雪雁揉着惺忪睡眼从锦被里钻出来,小脸皱成一团,委屈道:“姑娘,就算早上我恼了你,也不能这般记仇呀。今夜轮到我陪床,这……这是要赶我走么?”

    “陪床?!”林黛玉先是一愣,随即咬牙切齿,“这纨绔的性子,我还是忍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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