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阳王朝,太安城,韶华宫。
身着玄色鳯袍,头戴九凤祥冠,俏脸看着稚嫩,可眉宇间的龙气,尽显无疑。
作为离阳史上第一位女帝,韶华帝无论是心智还是手腕,皆属一流。
韶华帝的年岁,不过二九年华。
偌大的韶华宫,国之丞相赵巨鹿,垂头手握笏板,一声都不敢吭。
韶华帝手中正阅的密折,是丞相赵巨鹿带来的。
可当韶华帝翻开密折时,丞相赵巨鹿就后悔了。
短短几行字,韶华帝是看了又看,可她脸上的表情,却丰富极了。
女帝登基不久,可她的脾气,丞相赵巨鹿自认还算摸得清。
可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啪——!
正当赵巨鹿揣测圣意的时候,韶华帝猛地将密折扣在御案上,吓得丞相赵巨鹿一激灵。
“赵相,此人现在何处?”韶华帝冷冷地说道。
丞相赵巨鹿俯身,“回禀陛下,此子被押于京兆府监牢。”
韶华帝猛地起身,“快带朕去见他。”
“这......”
“怎么?赵相有难处?”
韶华帝俏脸骤冷,龙气肆意,压得赵巨鹿有些喘不过气。
“微臣不敢!”赵巨鹿回应,“只是,陛下着鳯袍前往京兆府,未免有些不妥。”
“爱卿此言有理。”
说罢,韶华帝唤来贴身宫女,在寝宫换了一身素色锦衣后,随着丞相赵巨鹿,前往京兆府监牢。
“这菜也忒难吃了......”
“这酒也忒难喝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李聆风吞咽的速度,却快极了。
也难怪,原本是现实世界的‘良心’资本家,享受的都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食材。
可一朝穿越,把他带来这几乎没有任何调味品的世界,味蕾自然是得不到满足。
李聆风为何入狱,只因昨日,皇城连出三道寻人告示:
驱除瘟疫的医者;
修缮河道的技工;
骁勇善战的游侠。
在此三列者,赏金百两,入朝为官,大功者封爵。
而初到此地的李聆风,想都没想,直接把三张告示全都撤下。
然后他因为‘寻衅滋事’被押进了京兆府大狱。
好在怀里有他提前准备的策略,顺便让衙役呈递给京兆府尹。
府尹看了李聆风的策略,说实话,都吓麻了。
赶忙将他的策略上呈,然后一级一级上呈,最终到了丞相赵巨鹿的手中。
赵巨鹿仅看了一眼,就立刻将策略合上,沉声说了句‘有伤天和’后,赶忙入宫禀告。
至于李聆风的吃食,是丞相赵巨鹿特意吩咐的,万万不可怠慢。
已出宫的韶华帝,坐在李聆风隔壁的牢房,身边只有贴身护卫。
至于丞相赵巨鹿,则穿着一身破布衣,像犯人一样被丢进李聆风所在的牢房。
李聆风见此人灰头土脸,赶忙将烧鸡挪到一旁,生怕沾染灰尘吃不了。
“老头,你犯啥事儿了?”
“哎,”赵巨鹿一脸为难,“得罪了官差。”
“哦,”李聆风点头,然后接着吃烧鸡。
赵巨鹿蒙了,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咋不继续问了?
无奈之下,赵巨鹿率先破冰,“后生,你犯了啥事儿?”
“我啊,”李聆风双眼一转,“我没犯事,我是来此体验生活的。”
赵巨鹿,“......”
吃饱喝足后,李聆风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凝视着赵巨鹿。
“看你的面相,不像寻常老翁。”
赵巨鹿见他主动开口,“哦?后生还懂相面之术?”
李聆风摇头,“不懂。”
赵巨鹿,“......”
“不过嘛,”李聆风话音一顿,“你看你,面色红润,老而不僵,衣脏而不破,分明就是个富家翁。”
赵巨鹿叹息一声,“老朽确实略有家资。”
李聆风似乎来了兴致,“说一说,因为啥就进来的?”
“老朽本是祥乐县的商贾,因南柳河泛滥,洪水成灾,县令命我等商贾捐款......”
“你有钱,捐一些又如何。”李聆风打断他。
“可那狗县令却让老朽捐出所有家资,捐款乃善事,岂能如此蛮不讲理。”
“花钱消灾,总比没命强,”李聆风嗤笑,“你看看你现在,人要死了,钱没花了,有啥用。”
“都是身外之物,何必在意。”
李聆风说的话,在理。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气得这位养气功夫极高的丞相大人,面红耳赤。
“得,这回好了,等你死后,一大家子人,还不一定咋回事呢。”
“你有钱,肯定也有小妾,到那时,小妾各奔东西,花着你的钱,养着别的汉。”
“没儿子的还好。”
“有儿子的可就惨喽,小白脸花你钱打你儿子,啧啧啧......”
就连隔壁房间的韶华帝,都快听不下去了,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这人,说话忒损。
可李聆风却话锋一转,“仅因如此,还不至于将你下狱,肯定有别的事!”
赵巨鹿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小子还真不好糊弄’。
简单思略后,赵巨鹿决定将离阳王朝现如今面对的困局,换一种方式说出来。
“洪水事小,无非就是安顿灾民而已。”
“可洪水冲毁了田地,又逢瘟疫,实为大灾!”
“瘟疫蔓延之快,百姓手中又无余粮,短短月余,南柳河两岸便已饿殍遍野。”
“而我等商贾负责采购药材,可谁知,那些药材竟然无法驱散瘟疫。”
“再加上朝廷的赈灾粮款迟迟不来,我等商贾,才成了此次大灾的罪人。”
李聆风却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犯了啥大事,如今的牢狱之灾,只能怪你们不懂变通。”
赵巨鹿闻言精神一震,他知道,关键的来了。
“敢问后生,可有破解之法?”
李聆风用鸡骨头在地面上画着,“你看,这是南柳河,上游位于离阳,而下游却在东楚。”
李聆风虽然画得抽象,可对离阳舆图了如指掌的赵巨鹿,自然能分辨出来。
“如今离阳与东楚虽无大战,可小摩擦不断。”
“以我来看,不出五年,离阳与东楚必有一战。”
“我之方法,可射三雕。”
“如今难民颇多,无论离阳派发多少赈灾粮款,都远远不够,不如以工代赈,朝廷下派工匠与木材,教难民制作简易的小木船,凡参加做工的难民,按人头发放每日粮饷,且一人做工,可养全家,此乃一雕。”
“派人把下游的拦河堤挖开,把染上瘟疫而死的尸体裹上棉被后放入小船,并全部丢入南柳河,如此一来,河水能带走染病的尸体,南柳河两岸将不再受瘟疫侵害,此为二雕。”
“经过阳光暴晒后,那发酵的一具具尸体,就是武器,小船顺流而下,直入东楚国境,定会有人想要看一看船上装的是什么,到那时......”
这短短的几句话,听得赵巨鹿心惊肉跳,嘴角狂抽。
【章评留策,够毒必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