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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页文学 > 庶民不配当状元?她爷是开国帝师 > 第18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第18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朝着女帝看了一眼,上官蓉儿的表情有些尴尬:

    “他说此事涉及到赵滢,自己作为亲属,应当避嫌不出……”

    ‘哼!’

    几乎是在上官蓉儿的话语出口的瞬间,女帝便发出了一声冷哼:

    “简直一派胡言!”

    “赵滢是他的女儿,若是赵滢名声受损,他赵家难道就能独善其身?”

    “更何况……”

    “如果真的要‘避嫌’,赵高就不该出现在当日比试的现场。”

    发泄结束之后,女帝这才长长的叹一口气,整个人略显无力的将身体斜靠在了身后的龙椅靠背上:

    “蓉儿,你发现了吗?”

    “陛下?”

    听到女帝的问话,上官蓉儿不由得一愣:

    即使她是女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女相,但此时依旧难以猜到这位陛下的想法。

    不过,在看到女帝脸上的愁容之色以后,上官蓉儿心中仿佛瞬间闪过一道亮光:

    “陛下的意思是,左相……”

    “没错!”

    未等上官蓉儿的话语结束,女帝已经点了点头:

    “赵高,与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啊。”

    “蓉儿……”

    目光落到上官蓉儿的身上,女帝的神情越发严肃:

    “我等女子,在这世间本就经受各种不公,无论是赵高还是朝中的其他诸公,看似忠心,但终究还是在以男子的利益为重。”

    “我们想要让女子拥有一个公平生活的机会,那就必须要依靠自己。”

    “微臣明白!”

    随着女帝的话语出口,上官蓉儿的神情也逐渐变得狂热了起来:

    “陛下放心,无论什么时候,蓉儿都会和您在一起。”

    ‘嗯。’

    得到上官蓉儿的肯定答复,女帝的表情也稍微缓和:

    即使世道再怎么不公,只要天下女子都如她和女相这般,终究是能改变现状的。

    至于赵滢之事,相比之下反而容易解决了不少。

    稍微收敛心神,女帝的目光从上官蓉儿的身上飘过:

    “传朕口谕,念在李欣悦略有才学,特许其入新设的‘女子书院’旁听,充作……杂役。让她领份钱粮,也免得有人说朕不念旧情,苛待功臣之后。”

    “有此恩典,想来天下百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陛下圣明!”

    上官蓉儿立刻领命。

    她心中清楚,这哪里是恩典?

    让一个“文贼”去天下女子向往的书院做杂役,分明是最大的羞辱。陛下此举,既全了名声,又将李欣悦置于众目睽睽之下折辱,彻底绝了她任何翻身的可能。

    圣旨传到小院时,李欣悦正在灶前生火。

    听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宣读完毕,她愣在原地,手里的柴火掉在地上。

    “李姑娘,谢恩吧。”

    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陛下隆恩,给你一条活路,还不赶紧磕头?”

    李欣悦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

    杂役……让她去所有读书女子面前,以罪人之身,行仆役之事?

    李平安扶住孙女的肩膀,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他看向那太监,神色平静:

    “公公辛苦。陛下恩典,我们……领了。”

    送走传旨太监,院门关上。

    李欣悦猛地抓住爷爷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爷爷!我不去!她们……她们会怎么看我?怎么羞辱我?我宁可饿死……”

    “糊涂!”

    李平安低喝一声,目光如炬:

    “这点屈辱就受不住了?刀没架在脖子上,就得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睁大眼睛看清楚!”

    他按住孙女的肩膀,一字一句道:

    “记住你现在的滋味。这书院,是龙潭虎穴,也是……能看清魑魅魍魉的地方。她们越是要折辱你,你越要站直了!”

    他望向皇城的方向,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冻结。

    “去吧。爷爷等你回来。”

    李欣悦看着爷爷坚定如山岳的眼神,心中的委屈和恐惧奇迹般地被压了下去。她用力抹去眼角的湿润,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去。”

    并非李平安非要为难孙女,让她去做不愿之事,而是他太了解这丫头的性格。

    虽然文贼之名已被‘洗清’,民间也对赵滢的状元之位有了怀疑,但只要真相一日未曾公开,李欣悦便一日不会心安。

    别看这丫头平日里表现平静,但实际上心中怕是早已千疮百孔。

    要么身体受辱,要么精神受辱,这就是摆在李欣悦面前不得不接受的残忍现实。

    既然李欣悦难以做出抉择,那么李平安干脆强行充当了一次坏人。

    至于这个决定需要承受的痛苦和屈辱,就当做戴上王冠之前要承受的重量吧。

    说服了李欣悦之后,李平安再次出现在了南城。

    他换了一身更破旧的衣裳,脸上也抹了些灰,看起来与寻常老乞儿无异。他蹲在巷口阳光处,眯着眼,看似打盹,耳朵却捕捉着过往行人的只言片语。

    一连两日,毫无所获。

    和寻常的百姓不同,那些底层官吏和杂役,对“殿试”、“糊名”这些词讳莫如深,稍有提及便如惊弓之鸟。

    第三日傍晚,李平安转到吏部后街一处专供底层书吏聚集的小酒馆。里面嘈杂喧闹,几个穿着旧官服的人正喝着劣酒,发着牢骚。

    李平安缩在角落,要了碗最便宜的浊酒,慢慢啜着。

    “……他娘的,天天抄那些破文书,手都断了!”

    一个红鼻子书吏抱怨道。

    “知足吧老刘,好歹是个铁饭碗。”

    另一人劝道。

    “铁饭碗?屁!上次殿试誊录,老子连续熬了三天,眼睛都快瞎了,结果呢?半点好处没捞着!”

    红鼻子书吏猛地灌了一口酒。

    李平安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挪近了些。

    另一人压低声音:

    “誊录?老刘,你经手了?听说……出了点岔子?”

    红鼻子书吏似乎喝多了,舌头有些大:

    “岔子?嘿嘿……那可不能说……糊名誊录,规矩大着呢……就是……就是有份卷子,他娘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

    “字好!那股子精气神,藏都藏不住!一看就不是……唔……”

    旁边的人猛地捂住他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你喝多了!胡吣什么!”

    那人低喝道,强行拉着红鼻子书吏起身:

    “赶紧回家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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