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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页文学 > 穿成男女主分手后趁虚而入的女配 > 第209章 她没错过

第209章 她没错过

    在书仪、邢野,以及别墅内所有佣人或复杂、或平静的注视下,安晴几乎是半拖半抱着精神恍惚的段意雪,一步步挪向门口。

    很快。

    厚重的大门在她们身后合拢,隔绝了两个世界。

    但同时。

    一辆车驶入。

    段磊沉着脸从车上下来,与拎着简单行李、站在门外茫然无措的安晴母女撞个正着。

    “老公!”

    安晴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所有委屈和惊恐瞬间爆发。

    她松开段意雪,踉跄着扑向段磊,眼泪汹涌而出。

    “呜呜呜……书仪、书仪她……她把我们全都赶出来了!她不准我们住在这里了!老公,我们……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啊?”

    段磊脸色一沉,不耐地皱起眉:

    “什么赶出来?把话说清楚!”

    安晴只顾哭泣,语无伦次。

    段磊心头火起,一把将她推开。

    看也不看旁边失魂落魄的段意雪,抬步就要往别墅里走。

    “段先生,请留步。”

    门口两名身着制服的保安上前一步,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段磊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滚开!你们眼睛瞎了?这是我的房子!谁给你们的胆子拦我?!”

    其中一名保安面色不变,侧身示意了一下旁边地上堆放着的几个行李箱和收纳箱:

    “段先生,书仪小姐明确指示,这栋别墅是她的私人合法财产。她要求您和安晴女士、段意雪小姐,即刻离开。”

    “很抱歉,您不能进去。”

    段磊脸上的怒容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地上那堆属于自己的物品。

    一股混合着被冒犯、被背叛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猛地窜上心头。

    她竟然真的敢!

    连他这个父亲,也要扫地出门?!

    他猛地转过身,双手叉腰,胸膛剧烈起伏。

    几秒后,他掏出手机,手指带着狠劲戳着屏幕,拨通了书仪的号码。

    别墅内。

    书仪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

    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接听。

    对邢野示意了一下,两人一同起身,走向门口。

    大门从里面被拉开。

    段磊正准备重拨,听见动静立刻抬头,正看见书仪和邢野并肩站在门内。

    他立刻放下手机,脸上是强行压抑怒火的阴沉。

    用一种混合着家长威严和施恩般口吻的声调质问:

    “书仪!你闹够了没有?天底下哪有女儿把亲生父亲赶出家门的道理?!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赶紧把门打开,让你安姨和小雪进来,今天这些荒唐事,我还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原谅你的不孝!”

    书仪站在门内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段磊。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神,将段磊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段磊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看什么?还不快……”

    “段磊。”

    书仪开口,打断了他,连“爸爸”这个称呼都省了。

    “我想你搞错了几件事。”

    “第一,这栋别墅,从购买时的资金来源,到之后的维护、翻新,绝大部分用的都是我母亲以及后来我个人的财产。”

    “你的贡献,微乎其微。”

    “法律上,它现在,以及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更明确地属于我。”

    “赶你走?我只是收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清理掉不该存在的……寄居者。”

    “第二。”

    她目光转向一旁还在啜泣的安晴和失魂的段意雪,又转回段磊脸上:

    “你口中的‘家’,在你召开家庭会议,当众宣布与我断绝关系,冻结我的资产,逼我签下那份放弃继承权的文件时,就已经没了。”

    段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反驳,却一时语塞。

    当年那些决绝的手段,此刻成了回旋镖。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段氏集团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真的是因为段意雪愚蠢轻信,还是因为你这个掌舵人,多年来纵容甚至默许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埋下了无数迟早会爆的雷?”

    “你把她推到前台当替罪羊,自己躲在后面,现在还要摆出父亲的架子来指责我不孝?”

    书仪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段意雪。

    “在你指责我不孝之前,不如先想想,段意雪以后该怎么办。”

    段磊脸色一僵。

    “‘未来视界’的案子,加上之前由她经手的几笔违规资金操作和虚假财报,证据链已经完整。经济犯罪,数额特别巨大,社会影响恶劣——这些词,你应该不陌生。”

    “数罪并罚,十年以上的刑期,跑不掉。段意雪这辈子,算是毁了。”

    安晴根本不关心商场上的事情。

    此时听到书仪的话,她尖叫起来。

    “不……不可能!”

    安晴扑向段磊,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老公!书仪说的是真的吗?”

    段磊没说话。

    安晴也知道书仪不可能打胡乱说。

    “老公你救救小雪!她是你女儿啊!你不能眼睁睁看她坐牢!花钱!我们花钱找最好的律师,疏通关系,一定有办法的!”

    段磊被她摇晃着,脸色铁青,眼神却闪烁着挣扎和算计。

    书仪拿走了段氏,他现在手头只剩一些变现困难的固定资产和为数不多的现金。

    为段意雪砸钱打一场希望渺茫的官司,甚至可能把自己最后的老底都搭进去?

    他猛地甩开安晴的手,烦躁道:

    “钱?哪里还有钱!她自己捅出来的窟窿,自己承担!我能有什么办法!”

    安晴被他甩得踉跄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她爱了半辈子、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

    在他眼里,她看到了清晰的权衡、吝啬,以及……

    一丝急于撇清的恐惧。

    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这张深情面具下的真面目——

    自私,凉薄,关键时刻,连亲生女儿都可以牺牲。

    悔恨像毒藤般缠紧了她的心脏。

    如果不是她当年插足书仪母亲的婚姻,如果不是她带着女儿进入这个不属于她们的家,如果不是她总教女儿去争去抢……

    小雪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她瘫软在地,失声痛哭。

    而段意雪在听到自己经济犯罪,在听到父亲绝情的话和母亲崩溃的哭声时,最后一丝理智的弦,也“啪”地断了。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向门内并肩而立的那对身影。

    “书仪!你还真是手段高超呀。把所有男人都玩得团团转。”

    段意雪又转向邢野,眼眸里有一丝疯狂。

    “你以为书仪是什么好东西?哈哈哈!她根本没有心!没有感情!她就是个玩弄男人的高手!”

    “温世礼、厉景洲、谢昀、许嘉誉……还有你!她有过多少男人你数得清吗?她对每一个男人都笑得那么好看,转身就能毫不留情地捅刀子!”

    “邢野,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帮她,可是她只是在利用你!”

    “等你没有价值了,你就会像我,像许嘉誉和她所有前男友一样,被她像垃圾一样扔掉!”

    “你真的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她这种女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爱!”

    邢野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更紧地揽住了书仪的肩,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在她耳边说:

    “听见没?她说我会被你扔掉。”

    书仪侧头,迎上他深邃的眼眸:

    “那你怕不怕?”

    邢野轻笑一声。

    撩起眼皮,目光越过门槛,落在门外妆容花掉、头发凌乱、眼神涣散癫狂的段意雪身上。

    “你不用费劲跟我说她这不好,那不对。”

    “她在我这儿,从头到尾,就没‘错’过。”

    段意雪所有恶毒的诅咒和控诉,都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却绝对坚硬的墙,瞬间哑火。

    她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邢野,看着他眼中不容置喙的、近乎偏执的笃定。

    这句话,比任何尖锐的嘲讽都更具杀伤力。

    她这一生,似乎都在拼命抓住“被爱”的证明,试图用男人的青睐来填补内心深处巨大的空洞。

    小时候,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父亲段磊,渴求一个认可的眼神。

    长大后,但凡与书仪有过牵扯的、足够优秀的男人——

    温润的温世礼,冷峻的厉景洲,不羁的谢昀,乃至她曾以为志在必得的许嘉誉——

    她都想要靠近,想要证明自己也有魅力,甚至比书仪更值得被爱。

    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些男人与她之间建立的联系,是何等脆弱。

    他们欣赏她的野心或是利用她的价值。

    却无人能包容她本质的缺陷。

    无人会在她犯错跌落时,不问缘由、不计后果地站在她身后,为她兜底,对她说一句“你没错”。

    邢野的话精准地刺穿了她所有伪装和自欺。

    那里面蕴含的,是一种她求而不得、甚至无法理解的、全然无条件的袒护与接纳。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深重的、混合着绝望与自惭形秽的冰冷。

    邢野却已不再看她。

    他收回视线,手臂揽住身侧的书仪,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走了,”他侧头,对书仪说:“外面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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