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正是巷口,人烟稀少。
她忽然上前一步,男子震惊的瞳孔中倒映出女子柔软而凶狠的小脸,两人距离陡然拉近,呼吸可闻,咫尺之距,她看着那双自己日思夜想的双唇,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倾身吻了上去。
再快一点点就好了。
因为就在相触的前一秒钟,兴高采烈的男声传来,把孟云莞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悉数打散。
“二皇弟!云莞妹妹!你们在这呢!”
“我找了你们一天一夜,总算是找到了,快快快,跟我回去,母后可担心你们了!”
回宫的马车上,凌书澈唾沫横飞了一路,孟云莞这才知道他们失踪的一个白天加晚上,宫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当时为了追那只九色鹿,硬是一路跟着跑到深林里,结果一脚踩空掉陷阱里了,你们猜,我在陷阱里看见了谁!”
凌书澈故作神秘,只是另外两人都很不给面子的一下就猜出了,“孟雨棠?”
“你们怎么这么聪明啊,一猜就猜出来了,搞得我好没有成就感诶!不过你们肯定不知道我掉下去的时候,孟雨棠是什么样子的!”
孟雨棠是什么样子的?孟云莞想了想,确实是猜不到,于是问,“什么样子?”
“她衣服都脱了一半!”
凌书澈龇了龇牙,一副鸡皮疙瘩掉落的样子,“我刚一掉下去,屁股还没着地呢,她就哭天喊地扑到我身上,我母后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我死了,差点急得昏过去。等她发现我毫发无损之后,气得扇了孟雨棠一巴掌,说储君还好好的呢,问她是给谁号丧。”
孟云莞挑眉,“母后也来了?”
“母后不止来了,还对孟雨棠大为光火,回宫以后还重重处罚了她,孟雨棠估计现在还躲家里哭呢。”
孟云莞心情颇好地笑了笑。
凌书澈很诧异,“你竟然一点都不为你妹妹担心诶,不过这样也好,我本来还怕说出来吓到你,既然你不担心,那我就直说了。”
“你那三个堂兄们,比孟雨棠更惨!”
孟云莞确实不怎么担心,毕竟这一切都是孟雨棠咎由自取。
她本来是想冲凌朔而来,却没想到最后掉进陷阱的是太子,才叫她诡计没能得逞。
否则以前世的轨迹,凌朔掉进陷阱里被困了三天三夜,到时候若被发现他和孟雨棠衣衫不整的独处,只怕这亲事,当场就要定下来了。
害人不成终害己,她有什么可同情孟雨棠的?
不过听见孟家三兄弟也很惨,她倒是起了几分兴趣,“怎么回事?”
凌书澈讲了整整一路。
孟云莞的神色越来越震惊。
及至马车停稳在云月殿前时,她已经近乎是一言难尽的语气,喊住凌朔,“你干的?”
当然是没有回应的,凌朔把那两盒酥饼装给了她,头也不回离开了。
孟云莞叹了口气。
之后的半个月,孟家三兄弟果然没有再来上书房,就连孟雨棠也空了几天没来。
侯府的小厮说是公子小姐们病了,不宜出门见人。
但参加了皇家狩猎的人,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分明是那孟阮去草丛里小解的时候碰到贼人,那贼人怕他喊出来直接一刀下去划破了他的脸。御林军听到哀嚎声匆忙赶过去时,孟阮躺在地上痛得打滚,裤子都还没来得及提起来呢。
孟凡和孟楠当即就追上去和歹徒搏斗,结果俩人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挂了彩,孟凡一张脸高高肿着,像被扇了几十个巴掌,孟楠的嘴被刺了毒针,肿的像个猪头。
兄弟三个,没一个逃过的。
一个比一个惨。
散学后,上书房里还有七七八八的闲聊声,“听说孟阮脸被划破以后,他原定的未婚妻第二天就上门来退亲,死活不肯要他了,啧啧,要不是这孟阮放的下身段,跪在地上求他未婚妻,估计这亲真就退了。”
学生们幸灾乐祸地说道,落在不远处的孟云莞耳中,顿如惊雷一般炸响。
未婚妻.....孟阮的未婚妻......
若宁姐姐!
该死,她重生以后一直在皇宫周旋,竟险些忘了这一茬!
等等,刚刚他们说什么?孟阮下跪求若宁姐姐不要退婚,若宁姐姐心软已经答应了?
眼见孟云莞二话不说收了书箱就往外冲,凌书澈一头雾水,“云莞妹妹,你去哪啊?今天不给我补课了?”
“有事回侯府一趟,你找二皇兄给你补!就说我拜托他的!”
凌书澈还没来得及回话,孟云莞就飞也似的跑走了。
气喘吁吁到了侯府,孟凡正在门口站着,像是在等什么人。一看见孟云莞,他那张脸就垮了下来,“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干脆等我们伤好了再露面?”
孟云莞张了张嘴,“我......”
话未说完,她就被孟凡不耐烦地推了进去,“行了行了,你肯大老远跑回来照顾我们,也算是你有心,这回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大哥和小妹都还病着,你快去伺候吧,炉子里煨的有鸡汤,记得晾成七分烫再端进去。”
侯府的内院里,安静的听不见一丝人声。
孟阮他们见到孟云莞,第一反应是欣喜,紧接着,脸色都接二连三垮了下来,
“我们都病了半个月了,你怎么也不早点回来照顾我们?现在我们都快病好了,你才过来装装样子,云莞,你何时变得这样虚伪?”
孟云莞,“.......”
她看着眼前的几人,忽然觉得有些疲惫,“谁说我是回来照顾你们的?”
难道不是?
孟阮轻嗤了一声。
上回从侯府走的时候,云莞还口口声声说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才多久啊,她就屁颠颠跑回来了,不就是听说他们病了,想特意借这个台阶来探望他们,以此求和吗?
啧,还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