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单人独骑,沿着官道向北疾驰。秋风萧瑟,卷起漫天黄叶,官道两旁的树林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离开临安城已经三日,沿途景色逐渐荒凉。此刻他正行至一处险要地段,前方是两山夹峙的一线天,官道在此变得狭窄,仅容两马并行。山势陡峭,怪石嶙峋,正是最适合伏击的地点。
方云勒住缰绳,目光如电般扫过两侧山崖。他看似随意地整理着马鞍,实则已经将周围环境尽收眼底。山崖上的几处灌木丛微微晃动,与风向不符;几块巨石后的阴影里,隐约有寒光闪动。
"果然来了。"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就在他策马即将进入一线天的瞬间,异变陡生!
"咻咻咻——"
数十支淬毒的弩箭从两侧山崖激射而出,封死了他所有退路。箭矢破空之声尖锐刺耳,在峡谷中回荡不绝。
几乎在同一时刻,四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崖壁上飞身而下。他们身着夜行衣,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具,手中兵刃泛着幽蓝的寒光,显然都喂了剧毒。
这四人配合默契,一人直取方云咽喉,一人攻向下盘,另外两人则封住左右退路。出手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然而方云似乎早有预料。在弩箭射出的瞬间,他已经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青衫在空中猎猎作响。只见他袖中寒光一闪,一柄软剑已然出鞘。
"叮叮叮——"
软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龙,精准地格开所有弩箭。与此同时,他身形在空中诡异的一扭,险险避开四名杀手的合击。
"就这点本事?"方云飘然落地,声音平静无波,"幽魂殿的天字级杀手,也不过如此。"
四名杀手闻言,面具下的眼神微微一变。他们显然没料到目标不仅早有防备,还一眼就看破了他们的来历。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既然知道幽魂殿,就该明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四人再次扑上,这一次攻势更加凌厉。刀光剑影中,方云的身形如同鬼魅,在狭窄的官道上闪转腾挪。软剑在他手中时柔时刚,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长虹贯日。
"噗——"
一声轻响,一名杀手的咽喉被软剑洞穿,鲜血喷涌而出。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缓缓倒地。
另外三名杀手见状,攻势更加疯狂。但方云剑法精妙,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化解杀招。转眼间,又有一人被他斩于剑下。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一道血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崖顶飘然而下。这人戴着血色面具,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刀,刀身泛着妖异的红光。
"血刃!"剩下的两名杀手惊呼一声,连忙退开。
血刃看都不看他们,血红色的眸子死死锁定方云:"能躲过第一波刺杀,你确实有几分本事。可惜..."
他缓缓举起长刀,一股凌厉的杀气瞬间笼罩全场:"到此为止了。"
方云感受到这股杀气,脸色也凝重起来。他能感觉到,这个血刃的实力远在刚才那些杀手之上。
"幽魂殿为了杀我,还真是下了血本。"方云冷笑,"连你这样的高手都派出来了。"
血刃不答,长刀骤然劈下。这一刀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穷变化,封死了方云所有退路。
方云不敢大意,软剑化作一道银光迎上。
"铛——"
刀剑相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方云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发麻,软剑险些脱手。
"好强的内力!"他心中暗惊。
血刃得势不饶人,长刀化作漫天血影,将方云完全笼罩。刀法诡异狠辣,每一招都直取要害。
方云全力施展剑法,却依然落在下风。血刃的刀法太过诡异,常常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攻来,让他防不胜防。
"噗——"
一道血光闪过,方云的左肩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青衫。
"看来今日真要栽在这里了。"方云心中苦笑,但眼神却越发坚定。
就在血刃准备施展杀招时,方云突然剑法一变。原本灵动的软剑突然变得大开大合,剑招中竟带着几分沙场悍将的惨烈气势。
"这是...破军剑法?"血刃瞳孔一缩,"你是北疆军的人?"
方云不答,剑势越发凌厉。这套剑法是他在北疆时,从一位老将军那里学来的,最适合在绝境中搏命。
两人再次战在一起,这一次竟是平分秋色。方云完全放弃了防守,每一剑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逼得血刃不得不回刀自保。
"疯子!"血刃暗骂一声,他没想到目标竟然如此难缠。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骑兵正沿着官道疾驰而来,看装束竟是北疆的边军。
血刃见状,知道今日难以得手。他虚晃一刀,逼退方云,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崖壁之间。另外两名杀手也紧随其后,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方云强撑着站在原地,直到那队骑兵来到近前。
"末将赵明轩,参见将军!"为首的年轻将领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末将来迟,让将军受惊了!"
方云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明轩,终于松了口气。他强提的一口气一松,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
"将军!"赵明轩连忙上前扶住他。
"无妨。"方云摆了摆手,看着地上杀手的尸体,眼中寒光闪烁,"看来有些人,是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啊。"
赵明轩咬牙切齿:"一定是太子的人!将军,我们..."
"不必多说。"方云打断他,"先回北疆。这笔账,迟早要算。"
在赵明轩的搀扶下,方云重新上马。他回头望了一眼南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场刺杀,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前路艰险,但他别无选择。
"走吧。"他一抖缰绳,"回北疆。"
马蹄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只留下官道上的几具尸体,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