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睿急忙开启随身空间,只见空间内的明细表格上,可支用金额一栏赫然显示着135万元现代货币的字样,而可出售古董数量一栏则相应减少了四件。他搓着双手暗自盘算,思量着鎏金马蹄金在这南宋末年也难卖出高价,索性将余下二十多锭品质参差不齐的鎏金马蹄金尽数售出,又斩获了近五十万元的儿童零食采购资金。
    纵使囊中有了这笔添头,朱睿依旧不肯罢休。他离了主位,踱步至其余战利品堆前,逐件捧起向系统探问价钱。怎奈长汀地处闽地偏隅,文风凋敝且民生困苦,从张先永宅中搜出的那些摆件玩物,在后世眼中皆属寻常之物,值不得什么高价。便是士卒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寻得的两面铜镜,也因无铭文镌刻、纹饰粗疏、工艺简陋,且在后世流传甚广,被这“坑爹加强系统”压到每面不足三百元的低价。
    满室器物中,唯有两幅宋代帛画还算争气,分别以近两千元与三千余元的价钱被系统收走,聊可慰藉他焦躁的心绪。而那些本应价值连城的虎皮、象牙、犀牛角等物,系统却以触犯二十一世纪律法为由断然拒购,生生掐断了他一条生财之路。
    最令朱睿心灰意冷的,莫过于那枚德祐通宝。他怀揣最后一丝希冀询问价钱,听闻系统仅愿以每枚十来元的低价收购时,气得当场便将那枚铜钱掷于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面对这般窘境,朱睿满心颓丧,有气无力地坐回原本属于张先永的梨花木主位,伏在案几上连声叫苦:“此番休矣!此番休矣!谁曾想这乱世的古董竟这般廉价,这一百多万资金,即便全用来购置最便宜的小熊椒盐苏打饼干,最多也只能买一百多万包,够我的厢军支应几日?”
    “宿主莫忘,你承接的可是魔鬼级难度任务。”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若这般轻易便能筹得资金采购儿童零食,那魔鬼级岂不成了天堂级?”
    朱睿缄默不语,只是睁着双眼发怔,脑中飞速盘算着获取高价物品的法子。思索间,他忽然嗅到脸颊相贴的案几散发着阵阵幽香。起初他尚有几分诧异,下意识地用手摩挲案面,待摩擦生热后,那股醇厚的香气愈发浓郁,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檀木?!”
    他心中猛然一动,连忙在脑海中急问:“系统,这张檀木案几能卖多少?”
    “宿主,你这刮地皮的本事真是出神入化!”轮到系统哀嚎出声,随即报出价格,“宋代小叶紫檀木案几,按古董价出售可得六万元,本系统九折收购,计五万四千元;按木材价出售,每吨八十万元,此案几重约四十斤,可售一万六千元,本系统九折收购,计一万四千四百元。”
    “竟能按木材出售?”朱睿眼中精光一闪,惊喜追问,“系统,你的意思是,我可将檀木、黄花梨木、酸枝木、金丝楠木这类木材直接卖给你?且不占用可出售古董的名额?”
    “宿主所言不差。”系统极不情愿地回应,“但高档木材市场价波动极大,本系统的收购价会随二十一世纪的时间推移与市场变化调整,同时依据木材品质实时变动。”
    朱睿放声狂笑,意气风发道:“无妨,无妨!任你如何调整都好!长汀遍地是山,山中最不缺的便是树木。那些在二十一世纪千金难寻的珍稀木材,在这时代简直取之不尽!”
    系统陷入沉默,片刻后恶狠狠地诅咒:“鉴于宿主执意钻空子降低任务难度,本系统衷心祝愿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骑马摔死、睡觉做噩梦吓死,先染天花,再遭鼠疫……”
    朱睿懒得理会系统的疯言疯语,大笑着快步冲出大堂,对着门外满脸困惑的亲兵咆哮道:“快!再去抄家!将张先永及其党羽家中的所有檀木家具悉数搬来!另外,在整座张家寨仔细搜寻,凡是檀木、酸枝木、黄花梨木、金丝楠木这类带香气的硬木,全部运到僻静角落,等候本官查验!”
    朱欣仁等亲兵连声应诺,即刻飞奔传令,命厢军将士重新查抄张先永及其党羽的家产。朱睿越想越是兴奋,不由得手舞足蹈,忍不住再次昂首向天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这下军费无忧了!这下再也不用担心苏打饼干……咦?”
    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被头顶的屋檐吸引——准确来说,是屋檐末端的一块块瓦当。那些瓦当之上刻着精致的动物纹饰,历经岁月洗礼仍保存完好。一个古董名词瞬间跃入脑海,朱睿在心中狂喜嘶吼:“唐砖宋瓦!唐砖宋瓦!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唐砖宋瓦啊!”
    “朱欣仁,速速搬梯子来!拆下几块瓦当呈上来!”
    朱欣仁等人手忙脚乱地忙活一阵,搬来木梯攀上屋檐,小心翼翼地拆下几块带有动物纹饰的宋代瓦当,恭敬地送到朱睿面前。他接过瓦当转身进门,紧闭房门并以身体抵住房板,随即在脑海中急问:“系统,快说!这等瓦当一块能卖多少?”
    “宿主,长汀的天空都因你而显得更高了啊。”系统无奈哀嚎,随即报出价格,“宋代动物纹饰瓦当,品相完好,古董市场价每块一千五百元,本系统九折收购,计一千三百五十元。”
    虽价格不算高昂,但念及长汀偏僻贫瘠、珍稀文物匮乏,朱睿咬牙下令,让厢军将士将张家寨内除祠堂外几座老房的瓦当尽数拆下,预备出售。
    好运终于降临。亲兵拆卸瓦当之际,负责抄家的厢军接连传来捷报:先是在寨中一处隐蔽院落发现大量张家人预备盖房的高档木材,堆得如小山一般;随后又有校尉飞奔来报,称张先永居住的老宅竟是用珍稀木材打造,不仅房梁、立柱皆为檀木所制,就连木质墙壁也几乎全是楠木拼接而成!
    听闻此讯,朱睿当即义愤填膺地大吼:“把逆贼张先永的宅院给本官拆了!大胆叛贼,竟敢谋逆作乱,不将其巢穴夷为平地,难消本官心头之恨!”
    临近傍晚,残阳如血,朱睿兴高采烈地来到堆放高档木材与瓦当的角落。他先命亲兵封锁四周,又令众人背过身去不许窥探,下一刻,堆积如山的木材与数百块瓦当便在亲兵们眼前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与此同时,只有朱睿能看见的随身空间表格上,可支用金额一栏瞬间暴涨,平添了近一千万元!
    亲兵们目睹这般神乎其技的景象,无不惊愕万分,纷纷跪倒在地直呼“神仙手段”。朱睿却对其中缘由绝口不提,只严令众人严守秘密、缄口不言,刻意保持这份神秘感,以加深部下对自己的敬畏之心。
    即便已收获颇丰,朱睿仍不满足。当晚他设宴强邀新任张氏族长张先明共饮,席间放下酒杯直言道:“张族长,今日有两个好消息告知于你。其一,鉴于战乱对农桑的破坏,今年秋收之时,本官决定为长汀百姓减免部分田税。你张家寨虽出了叛贼,但本官向来一视同仁,同样会为你们减税减负。”
    “多谢知县相公体恤民情!”张先明连忙起身拱手道谢,心中却暗自嘀咕:“但愿你能抵挡住州府派来的大军,撑到秋收那日吧。”
    “其二,”朱睿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对方,“即便仍需缴纳部分田税,你们应缴的粮食也可用檀木、黄花梨木、酸枝木、金丝楠木这类硬木抵扣。具体抵扣标准、可用木材种类及折算比例,本官后续会张贴告示公示,定然不会让你们吃亏。”
    “用木材抵扣田税?”张先明眼中一亮,惊喜交加地追问道,“知县相公,此言当真?我等当真可拿木材充抵田税上缴?”
    朱睿微笑颔首,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如何?本官对长汀百姓,还算宽厚吧?”
    系统的怒吼声随即在他脑海中炸响:“宿主无耻!小叶紫檀木每吨八十万元,金丝楠木每吨三十万元,即便是品质最差的黄花梨木,每公斤也能卖六百元,极品更是万元以上!本系统以九折卖给你的苏打饼干每吨才值多少钱?你占了百姓这般大的便宜,竟还敢自诩宽厚?!”
    朱睿轻笑一声,在心中不紧不慢地回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你将我送至这南宋末年的福建长汀,我自然要借这山林谋生。另外,待刘渝完成张家寨人口统计后,记得将应补给我的援助足额发放,否则我便将你召唤出来,当着你的面赤身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