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𬸚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叫朕临渊。”
他俯身,气息灼热,“阿姮,我不求你现在就能把给怀瑾的情意,分一半给我,但至少……不要抗拒我,好吗?”
“没问题。”宁姮道,“我可以保证,除了怀瑾,你在我这里可以排第二个。”
只要能上桌吃饭,老大、老二有什么要紧。
赫连𬸚忽然问,“另外那个锦盒,你打开了吗?”
宁姮眼神飘忽,“没有,我那日收的礼物多了去了,才不稀罕看什么十几年后才能打开的盒子……”
赫连𬸚便知道,她肯定打开看过了。
他不再追问,只缓缓伸手,与她十指相扣,插入她纤细的指缝中,严丝合缝。
“我还想亲你,”他目光灼灼,语气却带着征询,“可以吗?”
“你亲得还少吗……”话说到一半,宁姮却见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定格在嘴唇上。
她悚然一惊,头皮发麻,“你该不会是想……”
赫连𬸚坦然点头,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烧穿。
“我想亲,你给吗?”
宁姮简直想立刻打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堆满了黄色废料?
这叫哪门子的“盖着棉被纯聊天”,要是让怀瑾知道……那还了得!
……
这种事,以前宁姮和陆云珏倒是常做。
然而换个人,感觉便截然不同,赫连𬸚的气息更强势,仿佛带着电流,激起更陌生也更鲜明的战栗。
宁姮真的不想沉溺其中,但真的很舒服。
对陆云珏的隐秘愧疚,以及身体被取悦的畅快,在她脑子里循环打转,让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约莫一刻钟后,赫连𬸚才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深入的亲吻,喘息着退开些许。
唇上仿佛点了女子用的口脂,泛着晶莹湿润的水光,配上那张锋芒毕露的脸,显出几分奇异的艳色。
“怎么样,舒服吗?”他嗓音低哑,带着未散的情/欲.
他想再次亲上来,宁姮却直接用手背挡住,“……你去漱了口再亲。”
赫连𬸚啼笑皆非,“自己的味道,还嫌弃?”
宁姮属于穿没穿裤子都不妨碍翻脸不认人的类型,闻言直接抬脚,轻轻踢了他小腿一下
“快去,要不然你把怀瑾换回来。”
“怀瑾早就带着宓儿歇下了,你换不回来。”赫连𬸚捉住她的脚踝,竟低头,在她脚背上轻轻吻了一记,动作带着近乎变态的虔诚与占有欲。
“……”宁姮常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而感觉格格不入。
“朕去便是,你好生躺着,别牵了伤处。”赫连𬸚起身下榻。
眼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向净房,宁姮才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被子里,默默忏悔。
完了,她的坚强意志在美色和技巧面前,竟已薄弱到了这个地步……
再次回到床榻上,赫连𬸚倒也老实了不少。
他熄了烛火,只留一盏小小的夜灯,然后掀开被子,将宁姮拢进自己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今日便只到这里,时候不早了,睡吧。”他低声道,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
被子里,宁姮的身体却很微妙地僵硬了一瞬,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一点距离。
“……可是,我觉得你好像并不是很能睡的样子。”
赫连𬸚将宁姮搂得更紧了些,“……不必管它,等会儿便歇了。”
宁姮突然觉得赫连𬸚也挺不容易的。
好好的一个皇帝,天下至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却得在这里忍辱负重,还得遵守奇怪的排班和规矩。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肌肉饱满的胸膛,带着几分安抚意味。
“睡吧睡吧,等我好了再说。”
不就是兄弟两个吗,轻松拿下,谁还不会曹操盖饭了。
……
可能是昨夜檐下冰棱融水,滴答声敲了半宿,陆云珏没有睡得很好。
辗转反侧,卯时二刻便起来了。
在寂静的偏殿里独坐片刻,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起身回了主卧。
轻轻推开房门,内室一片静谧,床榻帷幔半垂,宁姮独自蜷在锦被里,睡得正沉,已经没了赫连𬸚的身影。
陆云珏小小地舒了一口气。
他自己默许是一回事,如果让他亲眼看见表哥与阿姮同榻而眠……又是另一回事了。
哪怕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有些吃味的。
事到如今,陆云珏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是越来越小气了,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酸个半死。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褪了外袍。
见宁姮睡颜恬静,长发散在枕畔,忍不住俯身,在她微凉的脸颊上落下轻柔一吻。
迷糊中,宁姮只觉脸上痒痒的,她起床气重,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嘟囔着。
“临渊,别闹了……”
哪怕是皇帝,扰她清梦也不见得多讨喜。
新年里,皇帝也只有三日休沐,初六早就恢复了早朝。
从王府出发比宫里路程要远,赫连𬸚天未亮就得起身。他也是头一次觉得离开暖香温玉的被窝如此艰难,几乎是强迫着自己睁眼。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临行前,到底没忍住。
又俯身在宁姮睡得血色充盈的脸颊上狠狠亲了好几口。
那瞬间,宁姮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热情过头的狗舌头狠狠舔了几遍,湿漉漉的,嫌弃极了。
好不容易消停,以为他走了,这怎么又来?
她烦躁地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骚扰源,用被子蒙住脑袋,“说了别闹……困……”
闹?
陆云珏却怔在原地,他们昨晚“闹”什么了?
表哥不是信誓旦旦向他保证,只是纯聊天,绝不做别的吗?
难道……又是骗他的?!
陆云珏只觉得脑袋上凭空飘来一朵浓密乌云,顷刻间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