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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村霸”阴影:权力庇护下的黑暗角落

    在江左县的红旗村,曾经有一段被“村霸”笼罩的灰暗历史。这一切,要从2016年1月1日说起。

    那一天,阳光洒在康乾实业总公司崭新的牌匾上,以康盛为董事长的康乾实业总公司正式挂牌成立。总公司宛如一棵庞大的商业巨树,下辖着绿色农业、大棚果蔬、绿色养殖、竹编工艺加工、建安建材等多个分支产业。每一个产业都像是巨树的枝干,在江左县的经济土壤中努力汲取养分。从上年几个分公司、分厂的统计数据来看,康乾实业无疑是江左县经济领域的一颗耀眼明星,在江左县十大纳税企业中排名靠前,是当之无愧的民营企业佼佼者。

    揭牌仪式现场,热闹非凡。彩旗飘扬,人群熙攘,各界人士纷纷前来祝贺。而此时,正在基层调研的江左县委书记吴过也顺便来到了康乾实业。他身着朴素的西装,步伐稳健地走进公司。康盛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去,热情地向吴书记介绍公司的发展情况。吴书记耐心地听了十分钟的汇报,眼神中透露出对企业发展的关注和期许。次日,《江左报》头版登载了吴书记与康盛握手的照片,还有康盛陪同吴书记视察绿色农业、养殖园的画面。照片里,与吴书记握手的康盛开怀大笑着,那笑容看似灿烂,却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那大笑的背后,似乎还有着不可告人的内容。

    有了吴书记的站台,康盛身上的政治光环如同水波纹一般一圈一圈地扩大。他在村里的地位愈发尊崇,人们对他也愈发敬畏。然而,随着个人欲望的不断膨胀,康盛内心的天平逐渐失衡。曾经为群众服务的热情就像渐渐熄灭的火焰,逐渐减弱。他开始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势,在村委会里,对其他村干部动辄严厉呵斥。那些村干部们,在他的呵斥下,往往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而面对群众时,康盛虽然始终保持着一脸微笑的模样,但那微笑却如同面具一般,他根本没有把群众的话语放在心上。群众们满怀期待地向他反映问题,他却只是敷衍地点点头,眼神却飘忽不定,心思似乎早已飞到了别处。

    头桥派出所所长钱顺是个喜欢开警车回家的人,他总是以执行任务方便为借口。他家楼下的环境十分逼仄,前后空间狭窄,停车成了一大难题。而30米开外的康乾实业办公楼的院子却宽敞明亮。钱顺与发小广林(康健)提了一嘴,康盛得知后,立马豪爽地同意钱顺将警车停在院子里,还表示停几辆都行。这看似简单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却为后续的违法活动埋下了伏笔。紧接着,康乾实业办公楼负2楼的“小来来”博彩业在小范围悄悄开张。听闻有警车护院,江东、山阴等周边地区甚至临江市区的赌徒们纷纷慕名而来。他们怀揣着一夜暴富的梦想,走进这个充满诱惑的地方。而康家则在这场赌博盛宴中大发其财,金钱就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入他们的口袋。不久之后,钱顺拉着指导员、副所长一起入股广林的“小来来”,他们成了真正的股东。从此,警察与赌博场所勾结在一起,法律的尊严在利益面前被践踏得粉碎。

    康氏兄弟通过家族企业,积累了数亿元的巨额资产。康健和其他兄弟不断地扩大商业版图,他们的野心就像无底洞一样,永远无法填满。而康盛也没闲着,他早就谋划着长期把持基层党的组织,以此来巩固家族利益。在村党支部HJ选举时,康健安排党员们到一家豪华的农家乐吃饭,每一位党员还能得到1000元的辛苦费和一条华子香烟。那些党员们,在金钱和香烟的诱惑下,内心的原则和底线逐渐动摇。在村委会选举时,康氏兄弟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们要么不给村民发选票,让村民们失去表达自己意愿的机会;要么指导村民填选票,甚至直接代填选票。他们还承诺,选票填写正确的村民可领取康乾建安公司装修费或建材500元代金券。而那些填写不正确的村民,在宅基地批复问题上就会遇到麻烦。一时间,“HJ”和“过节”有了一个共同点:农家乐生意兴隆。村里的老党员们,尤其是年纪大不愿出门的,甚至夜不闭户,坐等康家兄弟送钱送物。在新发展党员方面,康盛利用职权将康氏亲属或关系亲密的人纳入入党积极分子名单。他就像一个操控木偶的人,通过发展家族成员入党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让基层党组织成为他们家族牟利的工具。

    康盛虽然长期不在村委会露面,但却牢牢地把持着村务重要事项决策和资金使用审批权。他私下定了“三不”规矩——“开会不通知、账册不让看、意见不让提”。在他的眼里,红旗村就像是他的“私人领地”,他可以为所欲为。村党支部常年不过组织生活,那些本应定期开展的学习和交流活动,早已成为了历史。村务只搞选择性公开,涉及村民切身利益的土地流转收益、村集体拆迁补偿等重要信息都被秘而不宣。村里的日常事务全由纪检委员胡来牵头,而胡来同时还在康家的公司担任行政总监。此时的村“两委”干部其余6人全在康家的公司任高管,从工资表看,他们的工资比康健几兄弟还要高。这些干部们,拿着康家的高薪,自然要为康家办事,他们早已忘记了自己为村民服务的初心。

    一天,康乐给康盛发来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如同一个重磅炸弹,打破了红旗村表面的平静。短信中说:红旗村、八村一带将建县级产业园,大约是健民路南,汊河北,西至康家洼的红旗村,东至周家洼的八村。即红旗村全部、八村西部一带全部圈入。时间从今天起,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消息将出。康乐在短信中还催促他今晚和二哥商量,立即行动,尽可能将咱家产业迁至红旗村和八村西,等着拆迁补偿,并且强调这是绝密消息。现在还不是冻结阶段,那是公告发出后的事,现在是在消息前,迁入敏感地块,要快!康盛读完短信后,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实施。

    第二天上午,当康健带着康乾实业承租红旗村、八村西荒地9.6亩(种植菌类、做混凝土搅拌站)、撂荒地5.8亩(发展绿色农业)各30年,承租三处废弃已久的厂房(做纺织业务,生产“靛蓝劳动布”也叫牛仔布)20年的协议来到村委会时,康盛一反常态早早来到办公室。他双手举着当天的日报,脑袋却歪着看司会计签字盖公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贪婪,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手的巨额拆迁补偿款。

    在红旗村、八村西地界上,原本就耸立着康乾实业的办公大楼,周边还有一些集团下属绿色农业、养殖基地、两个搅拌站。加上刚承租的近20亩厂房土地外,另有五家养殖企业。其中两家是本地人承包的,康平觉得不易动粗,于是采取了软磨硬泡的手段。他一个劲地宣扬有好品种要扩大养殖面,还表示钱不够不要紧,康乾可以注资占股百分之五十一。

    而康安对承包养殖企业的三家外地人就不是特别客气了。其中一个叫张涛的,就是当年红旗大队外号“三八一十六”的知青,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康安与他谈赎买时,遭到了拒绝,口中还骂骂咧咧的。当晚,康安待张涛酒多落单时,着人兜头套上蛇皮口袋,将他打晕后扔进水田。“三八一十六”下半夜醒来后,吓得魂飞魄散,鞋还在水田里,跌跌撞撞地摸向私家车,直奔老家,再也不敢露头。其余两家养殖户看到“三八一十六”的遭遇后,也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转手,能拿回多少是多少。

    康安在村里的名声的确太恶劣了,老奶奶哄孩子都会吓唬:“别哭啦,康安来了!”那些孩子,听到康安的名字,刚哭一半,一个激灵,哭声就缩回去了。孩子被吓一次,能安静三天。康安就像一个恐怖的阴影,笼罩在红旗村的上空,让村民们生活在恐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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