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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烛火摇摇恍恍惚,妖女叩门为正事

    回到书房小院,夏仁并未急着歇息。

    他点亮案头的香烛,跳动的火光瞬间驱散了屋中的昏暗,将一方书案映照得温黄暖融。

    然后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卷书,轻轻拂去封面上的薄尘,待在木椅上坐定,才缓缓翻开书页。

    目光落在字里行间,他却分了心神。

    手指无意识地在书案上轻轻敲击,节奏不疾不徐,时而轻顿。

    他在思索,那位有“千面妖女”之称的胭脂铺主人,无偿提供的消息究竟有几分真实性。

    也在犹豫,要不要先手书一封密信,与教中素以智谋著称的二先生商议一番。

    毕竟事关身家性命,容不得半点马虎。

    “三教圣人联手炼制的法器,竟用到了我的身上,幕后之人,真是好大的手笔。”

    夏仁冷笑,手捂着胸口,隐约能感受到囚龙钉隔着衣服传来的冰冷。

    过往的经历冲破记忆闸门,重新翻涌至心头。

    恍惚间,夏仁似乎又回到半年前那座与十大宗师对峙的别君山。

    黑夜,冷雨,一道道代表着当世最强者的目光在那夜里回闪。

    而他,天下第一的夏九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手中的剑,一柄漆黑如墨的剑。

    ……

    就在这神游太虚的片刻,书院小屋的门忽地传来笃、笃两下轻响。

    “都这个时辰了,谁会来我这里?”

    夏仁心头稍有警觉,可藏在暗处的影卫毫无动作,便知屋外之人构不成威胁。

    “许是娘子遣丫鬟来探口风,又或是苏灵婉那憨丫头?”

    脑海中刚浮现两种可能却都在开门的刹那消弭于无。

    “怎么是你?”

    夏仁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那人仍站在原地。

    他的脸彻底垮了下来,语气颇为无奈,“姑奶奶,你这是闹哪样?”

    好不容易才修补的夫妻关系,如今这罪魁祸首竟堂而皇之地站在自己眼前。

    “不让我进去?”

    来人身着一袭夜行服,这般色彩单调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将玲珑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鬼才要你进来!”

    夏仁秉持着有夫之妇的操守,双臂抵住门框,双腿岔开,呈一个“大”字,将不算宽的房门堵得严严实实。

    “那好,我就站在这里。”

    女人耸了耸肩,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反正我刚才看见你娘子往这边走了,不出半刻钟,她就会过来。”

    “行,你是大爷,我都听你的。”

    夏仁恍惚间似真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放人设进来。

    黑衣人一进门,便毫不在意地扯开胸前对襟,脱下袍子往床上一扔,动作自然得好似回到了自己家里一般。

    “你这是做什么?”

    夏仁双眼圆睁,连忙捡起床上的衣服往她身上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犯忌讳,这一上来就脱外衣,要是被人撞见,可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奸情也是奸情了。

    “嘶,我以前怎么没瞧出来,你夏九渊是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家伙?”

    看着夏仁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模样,周南灼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还有,你说的夏九渊是何人?我不认识。”

    夏仁一边打马虎眼试探这小妖女的来意,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自家娘子突然推门而入。

    “呵呵,某人刚才在那里巧舌如簧、表露心迹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周南灼最会揭人短处,一张小嘴像淬了毒,专往夏仁伤口上戳。

    “总比某人躲在角落里偷听强。”

    夏仁也不惯着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你!”

    周南灼拽过夏仁的胳膊,利落地掀开袖子,低头便咬。

    “咔咔”声中,她的小虎牙像猫儿逮住鲜鱼般,狠狠碾磨撕扯着他的皮肤。

    “别白费功夫了。”

    夏仁起初还想看好戏,“我虽被囚龙钉封禁修为,但修成陆地神仙前,武夫的一品四境可都是踏踏实实走过来的,别说是寻常龙象体魄,便是佛门金刚来了也丝毫不逊……”

    话没说完,他脸上悠哉的表情猛地一僵,竟真的感到了些许痛感。

    夏仁用手指顶开周南灼雪白的额头,先一脸惊愕地盯着手臂上那圈沾了口水的浅浅红痕,再看向一旁呲牙咧嘴的周南灼,活像见了鬼。

    “你走的是什么修行体系?竟能伤到我的肉身!”

    “呸呸呸,真难吃。”

    周南灼嫌弃地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随即骄傲地昂起小脸,连带着傲人的身材也挺了挺,“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夏仁十岁闯荡江湖时,便与周南灼这小妖女有过冲突。

    那时二人不过是刚入品的小角色,在江湖高人面前不值一提。

    这些年,夏仁历经九死一生、得诸多奇遇,才修至如今的境界;可这小妖女不知为何,修为实力竟也突飞猛进。

    她周身涌动着武道宗师般的雄浑气血,内息里却寻不到半缕武道真气。

    眼眸中神荧内敛,像是道门练气士性命双修的路子,却查不出任何师承脉络。

    行事诡谲、通晓江湖秘辛,倒像天机阁深藏的术士。

    可要说她是佛门中人?开玩笑,哪有混迹在青楼里的菩萨?

    “就别猜了。”

    周南灼坐在床头,羊脂白玉般的右腿轻轻叠在左腿上,一双玉足松松垮垮地抵着巴掌大的精巧绣鞋。

    鞋尖半垂,露出一小截莹润的足尖,随她微微晃腿的动作,绣鞋也跟着轻轻晃荡,平添几分慵懒。

    “要是你们太平教的二先生来了,或许还能瞧出些门道……你这挂着虚名、躲在面具后装腔作势的家伙,就别白费力气了。”

    说着,她伸手从夏仁枕头底下掏出一只黑白交织、云纹流转的面具,抬手就往自己脸上罩。

    “胡闹!这能是随便拿来玩的吗?”

    夏仁一把夺过,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刚想往枕头底下塞,又觉得不安全,反手锁进了桌旁的柜子里。

    “小气。”

    周南灼从背后突然袭击,一把将夏仁推到软榻上,“算了,不玩了,来干正事。”

    “什么正事?”

    夏仁刚想抬手阻拦,周南灼脱下的夜行衣便罩了过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柔软已压上身,紧接着嘴唇传来温热触感,鼻尖萦绕着淡淡幽香。

    下一刻,夏仁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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