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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傻蛋?俩?

    翌日。

    新雨巷拐角不远处的草棚子,袁柊满脸疑惑的坐下干草上。

    “殿下,咱们非要住在这干什么,您要是真心疼大小姐,把她接到东宫或者安置到一处别致雅静的院子就是了,何必天天守在这里保护她啊。”

    “你懂什么!”

    萧命躺在干草上不远不近的看着那边的俩人。

    袁柊摇了摇头。

    这主子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大小姐也是,放着好好的东宫不住,非要跑到这个草棚子里来吃苦。

    “哎,主子,她们走了。”

    袁柊指着新雨巷消失的俩人。

    “咱们也过去看看。”

    萧命和袁柊立即跟了上去。

    “小姐,我们来菜市口干什么?”

    “看戏。”

    “菜市口能有什么戏啊?”

    吉祥四处张望着,什么都没看到。

    一阵锣响,紧跟着跑过来许多官兵将菜市场围住。接着来了三个身穿官袍的人坐在高处。

    惊堂木一拍!

    “带人犯!”

    四周议论声再起来。

    吉祥顺着那些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几个官差压着身带枷锁镣铐的人犯。

    “小姐,这是宋捕头抓回来的那个大胡子人犯。”

    吉祥认出了他。

    宿鸢面色沉重,嗯了一声。

    “小姐,你看宋捕头也过来了。”

    吉祥指着站在监斩官旁边的宋鹤言,满脸激动的说。

    宿鸢又嗯了一声,右手在不停地掐算,最后摇了摇头。

    “犯人周九验明正身,行刑!”

    监斩官将令牌扔出来。

    刽子手手起刀落,周九人头落地。

    吉祥害怕的躲在宿鸢身后。

    “印堂发黑,阴云聚顶,祸福相依,尽是一念之间啊。”

    宿鸢看了眼宋鹤言收回视线。

    “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吉祥被斩头吓得不轻,惊魂未定的没听清她在边上念叨。

    “我们走吧。”

    宿鸢走出人群。

    吉祥在后面追着她。

    “小姐,咱们折腾这么半天,就为了看人砍头啊?”

    吉祥不明宿鸢来意,在她屁股后面,叭叭叭的一直问个不停。

    宿鸢是来替宋鹤言和那个周九算命的。

    她夜观天象,总觉得太白星微弱了许多,想来她近些日子又烦恼缠身。

    掐指一算,卦卦暗指和这个宋鹤言有关,还有那周九,也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她还没想明白,一个死人会和她有什么纠葛,莫不是会变成鬼来索命?

    此念头一出,宿鸢没忍住笑出声,凭他什么孤魂野鬼,根本就近不得她的身。

    “小姐,您笑什么呢?”

    吉祥看着自家小姐一言不发,这忽然又笑起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把后面那两个傻蛋叫着,去齐贤斋吃包子。”

    “傻蛋?俩?”

    吉祥回身,什么人都没看见。

    宿鸢拉着她进了拐角。

    袁柊蹭的一下从巷口窜出来,伸长了脖子朝着这边张望。

    “主子,大小姐不见了。”

    “笨蛋,被发现了你都不知道!”

    萧命收起扇子,在额头上打了一下,快步追了上来。

    “嘿嘿,站住!”

    吉祥在拐角拦住他们两个人。

    “诶,吉祥,不准无理!”

    袁柊赶紧朝着她使个眼色。

    吉祥挑了挑眉,挺直了身子说道:“我家小姐说了,让后面那俩傻蛋,陪着她去齐贤斋吃包子去。”

    “傻...傻蛋?”

    袁柊咧嘴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转向萧命那边的时候,赶紧低头假装摸佩刀。

    “那就走吧。”

    萧命清了清嗓子,追了上去。

    “俩傻蛋,还差你一个呢。”

    吉祥挑眉看着袁柊。

    袁柊耸了耸肩膀:“傻蛋主子都去了,我怎敢不去。”

    我心里苦啊!

    袁柊撇着嘴,赶紧跟上去。

    齐贤斋。

    四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宿鸢一口气吃了六个包子,最后一碗清汤收尾。

    袁柊看着她面前的空屉,看了眼自己眼前还剩下的两个包子。

    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胃口啊!

    大小姐从小就能吃,没想到长大了胃口还是这般惊人。

    “你整日不回东宫,不怕后院起火啊?”

    宿鸢擦了擦嘴角,看着萧命。

    “起不了,她身上蛊毒虽解,但是身子虚弱,还在昏迷当中。”

    “没想到她身子骨这样弱,早知道我就放少点量了。”

    宿鸢心有不忍,捏着手帕皱了皱眉头。

    “对了,萧洵已经被禁足了。”

    “意料之中,不过这些太医为了脱罪,真是一股脑的把脏水全都泼到三皇子身上。”

    “生死攸关,任谁都会不择手段,你我不也是如此。”

    “是啊,如果不是出此下策,恐怕被禁足的就是你了。”

    宿鸢脸色还是紧张不已,那个苗疆素衣女子给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恐怕日后免不了一番纠缠。

    “这几日,太子哥哥定要小心行事,尤其是入宫时,谨言慎行,切不可对三皇子操之过急。”

    “放心吧,这些我都有数,我只是担心你,你选得那个身份,我怕...”

    “兵部尚书府不好进?”

    “那倒不是,我是怕你到了尚书府会被欺负,我虽然是太子,有些事我不能把手伸到臣子家中。”

    “你只管帮我筹谋回京事宜,剩下的我自会应付,不过,你向来和朝中臣子往来不深,这次贸然提及尚书府,恐被皇帝疑心。”

    “我自有打算,鸢儿只管最好进京城的准备就是。”

    ...

    酒楼角落里的一个长相阴秀的男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倾澜殿。

    鎏金铜鹤香炉里,龙涎香燃得正幽,烟丝袅袅缠上雕花窗棂。

    皇后端坐于铺着明黄色锦缎的软榻上,指尖捻着一枚白玉棋子,眸光淡淡落在面前的残局上。

    窗外落着细雨,打湿了阶下那丛新栽的芭蕉,叶叶声声,添了几分静。

    “娘娘,”贴身侍女沁瑶轻步进来,捧着一盏刚温好的莲子羹,“御膳房新炖的,您尝尝?”

    皇后没抬眼,只将棋子落在棋盘一角,撞碎了满盘沉寂:“放着吧。”

    沁瑶应了声,又低声道:“方才听闻,贤妃娘娘遣人往养心殿送了新制的点心。”

    皇后唇边泛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哦?倒是有心了。”

    她抬手拂过腕间赤金镶珠的镯子,泠泠作响。

    殿外雨势渐急,敲得窗纸簌簌轻颤,却半点扰不了这倾澜殿里,不动声色的威仪。

    “任她千般讨好,也解不了她儿子的禁足。”

    沁瑶刚说完,听到门口的动静,轻着步子走出去,看着门口站着的小太监,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娘娘,福安回来了。”

    皇后抬眸转过来看着小太监。

    小太监福安走上前,用手挡着嘴巴在她身侧低声几句。

    皇后眸色骤然一沉:“有这等事......福安,你留意点东宫的动静,不能让他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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