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慕白白衣浮动,随手挽了个剑花,然后收剑于身后,姿势潇洒飘逸。
火燚拍掉身上散落的碎布,冲展慕白嘿嘿一笑,然后毫无征兆地射出了手中的木刀。木刀携着尖利的锐啸,直取展慕白的胸口要害。
就在展慕白挥剑劈落木刀的功夫,火燚已经拎起了墙角的两柄巨大的石锤,狂笑着向展慕白冲去,叫道:“木刀太轻,怎么都使不顺手,现在咱们重新打过。”
火燚自小天生神力,一般兵器都嫌太轻,满足不了他的要求。展慕白一直都想给他找一对趁手的兵器,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火燚就自己凿了这么一对巨大的石锤,用来练习锤法。
火燚挥舞石锤,带起阵阵“呜呜”的风声,卷起了地上散落的枯叶。双锤狂卷翻飞,向展慕白轰去。
展慕白犹如鬼魅般闪转腾挪,火燚一套锤法快要使完,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终于,火燚使尽浑身解数把展慕白逼到了墙角,然后一锤击出,展慕白避无可避,得出剑抵挡,石锤与木剑交击,发出沉闷的响声。火燚看准时机,另一只大锤向展慕白的头顶砸落。
就在火燚的石锤砸落之前,展慕白的木剑忽然以一个刁钻地角度挑向火燚的咽喉,火燚不得已向后退了一步。就是这一步,展慕白已经柳絮般飘了出去。
就在展慕白落地之前,一直在旁边持刀观战的龙腾动了。双手持刀削向展慕白的双腿。
展慕白在空中姿势用老,无法闪躲,只得挥剑抵挡。一瞬之间,两人的刀剑就在空中交击了三下。展慕白犹如展翅的大鹏般向后掠去,翻了个身,飘然落地。
而龙腾,则一直向后退了四五步,握刀的手微微酸麻。
看到龙腾表情凝重地慢慢抬起长刀,火燚在后面也举起两个硕大的石锤跃跃欲试。展慕白扔掉手中木剑,笑道:“不玩了……肉也该炖烂了,咱们去喝酒,喝酒!”儒雅俊逸的脸上还闪过一丝两人没有注意的潮红。
火燚闻言也扔掉手中石锤,沉重的石锤落地,激起满地的尘土,嗤之以鼻道:“展叔,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混账,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展慕白一本正经地教训道。随后又换上一副笑脸,道:“不过说实在话,龙腾你现在的修为,比以前可是精进的多了。不过,武功身法方面可以考悟性来提高,内力却是需要稳扎稳打,你以前在这方面还是下得功夫少了,不然现在在年轻一辈里肯定是出类拔萃的。”
龙腾点了点头,心中深以为然。原来的龙腾一心扑在圣贤书上,对于武技,要不是有展叔日夜督促,他连碰都不会碰。
火燚插嘴道:“那我呢?”
展慕白道:“你的功夫刚猛霸道,更适合战场冲锋。江湖搏杀却不是你所长。”
火燚听到展慕白的话,丝毫不以为杵,反而高兴道:“那是,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夏侯淳那样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元帅。”
展慕白笑着点了点头,可是对火燚的话却有些不以为然。火燚固然勇猛,可是战将和元帅是不一样的。战将只要作战勇猛,敢于百万军中斩将夺旗就可以了,可元帅却得统筹全局,不是谁都做得来的。
夏侯淳,现在大盛朝最威名赫赫的将军,从三品,统帅关宁铁骑,封定远将军。
十七年前,夏侯淳率军大败鞑靼和瓦剌联军于边界,杀得对方尸横遍野。更身先士卒,冲杀在前,率领护卫亲兵队,斩杀对方联军统帅马哈姆于战刀之下。
接着,夏侯淳又挥军北上,一举杀入鞑靼和瓦剌国境,歼敌十万余,令鞑靼瓦剌两国元气大伤,十年不敢犯边。也使大盛扬眉吐气,威名远播。
也因为这一战,夏侯淳声名鹊起,名闻天下。
此后多年间,夏侯淳经历大小战役无数,却未尝一败。更是令边境各国闻风丧胆,俨然成了大盛朝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麾下十万关宁铁骑,是大盛最精锐的部队。
这样的人,岂是那么容易超越的。
三人都不惧严寒,龙腾就在院子里摆开桌子,盛上早已炖的烂熟的野狼肉,又摆上准备好的花生米等几样下酒小菜。火燚从屋里拿出一坛足有五斤多的烈酒,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给每人斟了一碗。
展慕白端起一碗烈酒一饮而尽,感受着那股清冽火辣顺喉而下,然后又夹了一块狼肉抛入嘴里,咀嚼两下,惬意地呼出一口长气,然后看着龙腾,道:“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南都?”
龙腾咽下嘴里的花生米,道:“也就这几天吧。”
展慕白点了点头,道:“虽然我经常说一些风凉话贬低你们,但那都是为了激励你们上进。不得不承认,你文才武功都属上乘,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火燚正捧着一条狼腿,撕下一大块肉,满嘴汁水四溢,闻言一边大嚼狼肉,一边含糊不清地插嘴道:“那是当然,我腾哥是谁,飞黄腾达那是早晚的事。”
虽然龙腾从小只是闷头读书,并不善言辞,但一直对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很好,兄弟两感情深厚。一看见书就头疼的火燚,对满腹经纶的龙腾也很是佩服。从小到大,能让桀骜不驯的火燚听话的,除了他父母,就只有龙腾了,此外哪怕是展慕白都不行。
展慕白看着两人平静开口,道:“你们知道大盛朝的四大家族吧?”
没等龙腾开口,火燚就扔下手里的骨头,回答道:“三岁孩子都知道。不就是德王府殷家,商王府贾家,肃王府上官家和忠王府蓝家嘛。”
展慕白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你们知道四大家族是怎么崛起的吗?”
火燚茫然道:“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