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死了吗?”嵇子玉自嘲地笑了笑,望着远处不断接近的漩涡,心里一片平静。死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是对于嵇子玉来说却绝对是一种解脱。嵇子玉自从有记忆以来就生长在一所孤儿院里,却是因为长相不是十分的可爱,所以落得个姥姥不亲,爹爹不爱的下场。小伙伴们也是从来不愿意和嵇子玉玩耍,这常年过来,自然就养成了他性格偏激固执,并且死板孤僻的脾气。
时间之事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一得则必有一失,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是未尝不可,嵇子玉自小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成长,不仅培养了他艰苦朴素的自理能力,而且嵇子玉他整天只能够与书为友,不论是古代的四书五经还是现代的小说散文,抑或是那些少儿不宜观看的东西,嵇子玉都有所涉猎。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嵇子玉的知识水平无论是从深度还是广度来讲都已经是达到了一个令人难以企及的程度,只是他从来不会去炫耀,他喜欢低调,喜欢封建社会的那一套中庸思想,可以想见在现代社会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另类人物,他嵇子玉自然是和现实社会越发的格格不入起来,他的思想境界只能够用道家的无为而为来形容了——“……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嵇子玉就像一个冷漠的观众,漠然地看着一幕幕人生肥皂剧地上演,仿佛是一条加勒比亚深海中的鳕鱼,茫然而清醒地游动着。
这样的日子的确是一种折磨,对于嵇子玉来说,时间久了,他感到自己就要被消融了一般,似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儿,难受、窒息。
这种日子嵇子玉是受够了,因此他选择了消亡,以这种方式来寻求解脱。
他独自一人用这些年来所攒下的积蓄买了一艘小渔船,划着它晃晃悠悠地出了深水海港,孤零零地飘泊在那片浩然的天地之间,静静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终于,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流浪后,孑然一身的船儿仿佛是找到了归宿般,向着一片巨大的漩涡奔涌而去,欢欣着、雀跃着……
嵇子玉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听说人死前,往昔的一事物都会从心里闪现,但是嵇子玉此时没有回忆,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要真非得说有的话,可能也只是那一本本的厚厚书籍了。
随着小船在漩涡中不断地下沉,转速也是变得越来越快了,嵇子玉的大脑也是越来越变得昏昏沉沉,迷迷蒙蒙,似有幻觉般,眼前飘过一缕缕紫色的青烟。
终于“轰!”的一声巨响,渔船撞到了海底的礁石,顷刻间变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嵇子玉也在此时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若是有来生的话,嵇子玉希望自己能够选择活得轰轰烈烈,他也一定会选择生命的另一个极端——君临天下……
……
话说北宋元符三年(一一零零年)正月哲宗死,无子,异母弟王佶即位作了皇帝,史称宋徽宗。
宋徽宗自一一零一年登基到一一二六年驾崩,共在位二十五年,其间的侈靡腐朽可谓绝然。
徽宗、蔡京大肆搜刮民财,尽情挥霍、侈靡。又设置应奉司、御前生活馆、营缮所等专供皇室消费享乐。在神宗元丰时,朝廷的左藏库每月支费三十六万贯,到徽宗时已经增加到了一百二十万贯。徽宗、蔡京又依据《周礼》的记载,兴建“明堂”(祭祀的堂殿),说是复三代之制。以蔡京为明堂使,京子蔡攸讨论指画制度。
整个明堂建设规模宏大。各路搜索坚实完整的大木料石纲运送到京师。修建中,每天役使工匠上万人。又用铜二十二万斤铸造九鼎,饰以黄金,建造九座大殿安放,称九成宫。九鼎铸成,徽宗作《九鼎记》,演奏新制的乐曲祝贺。花石纲运来大批花石树木,蔡京又建言在皇宫北
修建延福宫,且由童贯等宦官五人分领工役,修建延福五位(区)。五人争以侈丽高广相夸,彼此不沿袭。中间修建殿阁亭台,凿池修泉嘉花名木,怪石岩壑,文禽奇兽。修成之后,徽宗又作文章记胜。稍后又开始修建延福第六位。在城外修濠建桥,名景龙泉,夹江植奇花珍木。在景龙江以南,仿余杭凤凰山式样,用人工筑建山川,名万岁山(后更名为艮岳山)。最高处有一峰屹立九十尺,山周围十余里,用山石以万计,都由各地限期运来。山上建造亭台楼阁穷奢极欲。
蔡攸对徽宗言道:“所谓人主,当以四海为家,太平娱乐。岁月几何,岂能徒自劳苦!”徽宗听了深以为然。
徽宗擅长书画乐舞,整天在宫中玩乐。每年的各种节日,都要聚集百官,大摆酒宴,表演各种声乐、百戏、杂剧,所享乐的办法是层出不穷,醉生梦死,直追东汉末年的桓、灵二帝,政治日益败落腐朽。
宦官童贯在蔡京的支持下,掌握军权,和蔡京并列相位。童贯和蔡京一样的贪污侈靡,家中金币宝玉堆积如山,据说“私家所藏,多余府库”。蔡京党羽朱勔占有甲第名园,遍布吴郡。田产跨连郡邑,每年收租十余万石。朱勔死时,有田至三十万亩。蔡京、童贯也都占有大量田地,残酷剥削农民。蔡童党羽所掌握军政大权,实行黑暗统治。
民间有歌谣流传:“打破筒(童),泼了菜(蔡),便是人间好世界!“歌谣反映出广大群众对蔡童党羽的深刻仇恨。不甘长期忍受暴虐的农民就要起义打破这个统治,创造自己的美好生活。
宣和二年(一一二零年)。蔡京以太师鲁国公退相位,王黼为太宰(左相)。王黼设应奉局,自兼提领,搜括四方水土珍奇物品,天下财力多被用来挥霍。王黼公然定价受贿卖官。人们言道:“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极度黑暗的北宋统治在这一时期变得更加地黑暗,浓重,农民战争爆发的时机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