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风起云涌的夜,杀人夜!
阳谷县五十里外,阴风峡,树影婆娑,北风呜咽!荒郊野外,狼嗥声声!萋萋惨惨!
“江头领,你说他们今天晚上会不会经过这里?”埋伏在此处的一个小喽啰看着已经是三更天了却还没有半个敌人的影子,不由疑惑地问道:“莫不是他们得知了什么风声,绕道走了?”
“闭嘴!不管情况如何,你只要干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至于待会儿梁山上的贼寇来是不来,那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江荣抬头看了看天色,黎明就要来临,现在也是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若是再过得一个时辰,天色便要放亮起来了。
低着头喃喃自语地说道:“难道张兄弟探明的消息有误?抑或是有人走漏的风声?”
“轰隆隆!踢踏!隆隆!”地面开始震动,一阵剧烈的马蹄奔驰之声渐渐传来,埋伏在阴风峡两侧石岩后面的灌木丛中的家丁立时安静下来,双手牢牢地握住刀柄,眼睛死死地盯住慢慢靠近的猎物。
下面缓缓地传来一阵马蹄放缓,人物的对话声音。
“大当家,咱们此番过了这阴风峡不晓片刻便能杀入阳谷县去,到时候咱们烧杀劫掠,岂不是一件美差!”
“不错,咱们人人蒙着头巾,又是从梁山远道而来,任谁也不会想到是在千里之外的绿林英雄前来干下的买卖!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咱们这便要放马缓行了,到时候咱们悄无声息地杀他个措手不及,得手之后风驰电掣般的远遁千里,弄得人不知鬼不觉,哈哈哈哈哈!这帮龟儿子说不定还不知道因为所以呢!哈哈哈!”
“大当家的,你看这阴风峡阴风惨惨的,为防万一,咱们是不是先派人前去探察一番啊?”
“探察个屁!二哥,你看这阴风峡他妈的鸟都不来拉屎的地方会有人藏在里面?现在时辰都不早了,咱们若是再分派人手上前细细探察,怕是天都放晴了,到时候还抢个屁啊!”
“嗯!三弟说得不错,那武松一介莽夫,哪里能够有这等诡计,他若是能有这般计较的话,哪里还会让咱们杀得屁滚尿流地狼狈鼠窜回来!”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眼下时机稍纵即逝,咱们还是不要浪费了的为好!这就快快走吧!”
“大哥说得是,小的们,快!前面就是阳谷县了,到时候咱们杀进去,美女钱财都会有的!加快脚步!”
……
接着轰隆隆的马蹄之声重又响起,向着阴风峡奔行过来。
阴风峡虽然算起来不过是一个稍大一些的山峰而已,严格说来并不能称之为陡崖罅隙,但若是在此伏下精兵的话,却是依然会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此时众人隐藏在灌木丛中,听得下面匪寇的对话,都不禁恨的咬牙切齿,胆敢轻视咱们,此番就要叫你们这群龟儿子知道厉害!哼!
眼看着梁山泊水寨的贼寇越来越近,便有那沉不住气的家丁站了起来,江荣连忙轻声喝斥,临走时军师千万叮嘱,要待那帮龟儿子队伍过了一半才发起攻击,若是叫人给搅和了,即便能够胜利,回去也是难逃罪责,少不了板子伺候着。
总算那帮匪贼急于赶路,加快了脚步,将荣探出头来观察,看到下面梁山来的龟儿子人数还真的不少,光是骑马的就有三百骑左右,后面跟着的小喽啰怕也不下五百人,稀稀拉拉的,嘿嘿!真是舍得下本钱啊,不过这一次却是要叫你连本带利地偿还回来!
看着前面的骑队已经全部进入了峡谷之内,后面的喽啰也部分跨入,将荣脸上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手中钢刀高高举起,爆喝一声:
“放箭!”
“丢滚木圆石!”
峡谷上顿时箭雨如林,滚石飞溅,砸向峡谷中的梁山匪寇,那王伦哪里想到会有此劫难,自己反倒被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一遍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拨开射来的羽箭,一遍高声喝骂撤退,在此狭窄的路口,兼且统领的又是一群乌合之众,此番陡遭打击之下,哪里还有一分斗志,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着逃命,却是反倒将峡谷堵死,一时间惨嚎悲嗥不住于耳!
“兄弟们,杀呀!生擒王伦,回去大官人重重有赏!”
在江荣的一声喝令之下,守候在阴风峡上的早已经杀红了眼睛的众人顿时有如猛虎出匣,势不可挡,当者披靡。
一方是蓄势以久,一方是劳师远征;一方是气势如虹,一方是心胆沮丧。
如此强烈对比之下,战斗很快就发展成了一边倒的趋势。
江荣冲下山峰,径自寻着那身穿白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杀去。
“王伦休走,你家江荣爷爷前来取你狗命,还不速速下马受死!”江荣劈手砍翻几个前来阻挡的草寇,瞬间行到那王伦近前,也不答话,一刀向着对方腰间斩去,势道沉猛。
“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江荣双手一弹,手中钢刀险险握不牢固。
“休得伤了我家哥哥,再吃我杜迁一刀!”
江荣抬头打量方才出手接下自己七分力气一刀的大汉,身材异常高大,比之自己都快要高出一个头来,浑身肌肉盘根错节,突突隆起,此时双眼圆睁,怒声咆哮,声威一时无两。
江荣跟着武松大小阵仗亦是见过不少,哪里又会怕了杜迁,只当对方是长相唬人的莽夫而已,手中单刀挥起,两人顿时战到一处,不过那杜迁却不是对手,斗了几招,便被江荣杀得连连后退,正在吃力强撑之时,身边又来助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