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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2章 从来不缺光

    天刚蒙蒙亮,院外的老槐树上就传来了麻雀的叽叽喳喳声。槐花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摸出画夹,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在空白页上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是昨晚想好的全院人画像的草稿,铅笔线条软软的,像还没睡醒。

    “槐花,起来吃早饭喽!”张奶奶的声音从厨房飘进来,带着柴火的烟火气。槐花赶紧把画夹塞进被窝,趿拉着鞋跑出去,鼻尖立刻被一股甜香勾住——灶台上摆着刚出锅的南瓜饼,金黄金黄的,边缘还带着点焦脆。

    “张奶奶,今天做南瓜饼呀?”槐花凑到灶台边,看着张奶奶把饼子摆进竹篮。张奶奶用围裙擦了擦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知道你爱吃甜的,昨天蒸南瓜剩了小半块,正好烙饼。”

    傻柱扛着斧头从外面进来,裤脚沾着露水:“我去后山砍柴,中午回来炖排骨。”他往嘴里塞了块南瓜饼,含糊不清地说,“三大爷呢?又在数他的向日葵?”话音刚落,就见三大爷举着卷尺从院角钻出来,眼镜片上还沾着片槐树叶。

    “刚量完,”三大爷摘下眼镜擦了擦,“最大的那个花盘直径已经二十一厘米了,比昨天又长了两毫米。我算过,照这速度,九月底准能收,能炒三斤瓜子,够咱院吃一冬天。”他往石桌上放卷尺时,瞥见槐花嘴角的饼渣,赶紧从兜里掏出块手帕递过去:“擦擦,女孩子家要讲究。”

    许大茂举着相机从屋里冲出来,镜头直对着南瓜饼:“家人们看这南瓜饼!纯手工无添加,张奶奶用自家种的南瓜做的,甜得自然!”他拿起一块举到镜头前,“咬一口给你们听听——”“咔嚓”一声,饼渣掉了一身,逗得小宝和弟弟直笑。

    早饭时,小宝捧着碗玉米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姐,你昨天说要画全院人的画,啥时候画呀?我要站在最前面!”弟弟跟着点头,把嘴里的南瓜饼咽下去:“我要举着弹弓!”槐花笑着往他们碗里夹饼:“等傻柱叔砍柴回来就画,保证把你们画得最精神。”

    傻柱在后山砍柴时,总觉得心里踏实。斧头落下,松木“咔嚓”裂开,木花卷着卷儿落在地上,像堆雪。他想起槐花要画全院人,特意选了棵形状周正的松树,打算劈成块平整的木板,给槐花当画板。“这木头结实,”他摸着树干嘀咕,“能用上好几年。”

    临近中午,傻柱背着半捆柴回来,肩上还扛着块松木板。槐花正在石桌上摆画具,看见木板眼睛一亮:“傻柱叔,这是给我的?”傻柱把木板往桌上一放,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木屑:“给你当画板,比你那画夹平整。”三大爷凑过来量尺寸:“长六十厘米,宽四十厘米,正好,能画下咱院八个人,多一分浪费,少一分不够。”

    张奶奶在厨房炖排骨,肉香顺着窗户缝钻出来,勾得小宝直往厨房跑。“快好了快好了,”张奶奶拦着他,“再焖十分钟,让肉更烂乎。”远娃媳妇过来帮忙择菜,看见槐花在调颜料,笑着说:“要不要我给你当模特?我站哪儿都行。”

    下午的阳光正好,槐花把松木板支在院里的晾衣绳上,开始画全院人的画像。她让傻柱站在最左边,手里举着斧头,肩膀宽宽的像座山;三大爷站在傻柱旁边,手里拿着卷尺和小本子,眼镜片反射着光;张奶奶坐在中间的竹椅上,手里捧着个刚纳好的鞋底;张爷爷坐在张奶奶旁边,手里转着核桃,收音机放在腿上,正放着评戏。

    “小宝站前面,举着你的风筝,”槐花指挥着,“弟弟站旁边,举弹弓,对,就这样!”许大茂自告奋勇要站在最后,举着相机假装拍照,还特意叮嘱:“把我拍帅点,别像上次那样把我拍得脸圆。”远娃和媳妇站在最右边,远娃手里拿着修了一半的收音机,媳妇手里拎着个菜篮,里面装着刚摘的青菜。

    槐花站在画板前,铅笔在木板上快速移动,勾勒出每个人的轮廓。阳光透过槐树叶,在画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给画镀了层碎金。傻柱举着斧头站累了,想换个姿势,被三大爷瞪了一眼:“别动!槐花画画呢,动了就不像了。我算过,保持一个姿势十五分钟,就能画好轮廓,坚持住!”

    张奶奶看着槐花认真的样子,悄悄回屋拿了块西瓜,切成小块用盘子端出来:“歇会儿再画,吃点西瓜解解渴。”槐花放下画笔,接过西瓜咬了一口,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流:“张奶奶,您看我把您画得像不像?”张奶奶凑过去看,笑着说:“像,咋不像呢,连我这皱纹都画出来了。”

    许大茂举着相机拍槐花画画:“家人们看这小画家,多认真!这画板是傻柱哥特意找的,三大爷量的尺寸,张奶奶给做后勤,咱院的人齐上阵,保证画出来是绝世佳作!”他忽然喊,“傻柱哥,你别皱眉啊,笑一个,不然画出来像个凶神。”傻柱赶紧咧嘴笑,嘴角扯得有点僵。

    画到傍晚时,轮廓终于勾勒好了。槐花看着画板上的人影,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些人,吵吵闹闹的,却总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像这院里的老槐树,默默守着,给她遮风挡雨。她拿起颜料盘,开始给画上色,傻柱的斧头涂成铁灰色,三大爷的小本子涂成黄色,张奶奶的鞋底涂成深蓝色,收音机的外壳涂成红棕色。

    晚饭吃的是排骨炖土豆,土豆吸足了肉汁,面乎乎的。三大爷啃着排骨,忽然说:“我算过,这画要是装裱起来,得花十五块钱,框子用松木的,跟画板配套,好看又结实。”许大茂举着相机拍排骨:“家人们看这排骨,炖得脱骨,土豆比肉还香!张奶奶说这叫‘荤素搭配,干活不累’,有道理!”

    夜里,院里的灯亮得通透。槐花趴在石桌上,继续给画像上色。傻柱和远娃在修三轮车,链条“哗啦哗啦”响;三大爷在屋里翻账本,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张爷爷的评戏还在放,咿咿呀呀的;小宝和弟弟趴在画板旁边,用手指着画里的自己,小声嘀咕着什么。

    许大茂的相机架在院角,对着画像拍。屏幕上的画像在灯光下慢慢变得鲜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像真的一样。“家人们,”他轻声说,“这画里的不是别人,是咱院的日子,是柴米油盐,是吵吵闹闹,是拆不散的一家人。”

    槐花给画里的每个人都点上了眼睛,墨黑的眼珠,像藏着星星。她看着画像,忽然觉得,这画永远画不完,因为每天都有新的故事,每天都有新的温暖,等着她添上一笔。

    第二天一早,槐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打开门一看,是王编辑,手里拿着个大信封。“槐花,你的画在县里获奖了,”王编辑笑着说,“二等奖,这是证书和奖金。”槐花接过信封,手指有点抖,打开一看,里面是张红色的证书,还有五百块钱。

    “太好了!”傻柱不知啥时候站在身后,一把抢过证书,“我就知道你行!”三大爷凑过来看奖金:“五百块!我算过,能买二十盒颜料,够你用半年了。”张奶奶赶紧拉着王编辑进屋:“快进来坐,我给你煮鸡蛋。”

    王编辑看着院里的画像,忍不住赞叹:“这画画得真好,有生活气。我给出版社的朋友看了你的画,他们说想给你出本画集,就叫《小院的日子》,你看咋样?”槐花脸一红,挠着头说:“我画得不好……”傻柱在旁边喊:“好!咋不好!出!必须出!”

    许大茂举着相机拍证书:“家人们!重大喜讯!我们的小画家出书啦!这就是咱院的骄傲!”他把镜头对准画像,“这本画集里,肯定有这张全院人的画,到时候全国人民都能看见咱院的日子!”

    三大爷开始算出书的成本:“出书得排版、印刷、装订……我算过,一本画集成本十五块,印一千本就是一万五,卖二十块一本,能赚五千,划算!”张奶奶瞪他一眼:“别总钱钱钱的,孩子能出书是好事,得支持。”

    槐花把奖金递给张奶奶:“张奶奶,这钱您拿着,给院里买点东西。”张奶奶把钱推回去:“你自己留着,买颜料,买画板,好好画画。”傻柱接话:“对,留着给自己买好东西,这是你应得的。”

    中午,张奶奶杀了只鸡,说是给槐花庆祝。鸡肉炖得香烂,王编辑吃得直点头:“比城里饭店的好吃,有股家的味道。”槐花往王编辑碗里夹了块鸡腿:“王编辑,谢谢您。”王编辑笑着说:“该谢的是你自己,你的画里有光,能照亮人心。”

    下午,王编辑走的时候,带走了槐花的几幅画,说是要拿去排版。槐花站在院门口送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心里忽然充满了力量。她知道,不管将来怎么样,这院里的日子,永远是她最好的颜料,最暖的底色。

    傻柱在给画像装框,松木的框子,打磨得光溜溜的。三大爷蹲在旁边指挥:“左边再挪一毫米,对,这样对称。”张奶奶在画像旁边挂了串玉米和辣椒,红的红,黄的黄,像给画镶了道花边。

    槐花站在画像前,看着画里的人们,忽然想,等画集出版了,她要在扉页上写一句话:“这院里的每个人,都是我的太阳。”

    夜里,院里的灯亮着,画像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傻柱在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咚咚”响;三大爷在数星星,嘴里念叨着“今天五十八颗,比昨天多一颗”;许大茂的相机对着画像拍,屏幕上的人影,像活了一样。

    槐花趴在石桌上,在画集的草稿上写下第一个标题:《老槐树》。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向日葵地》《晒谷场的电影》《弹弓和风筝》……有太多太多的故事,等着她画下来,等着被更多人看见,等着在时光里,慢慢沉淀成最暖的回忆。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槐花就背着画夹去了河滩。晨雾还没散,芦苇荡里飘着白汽,像仙境。她想画张河滩的晨景,作为画集的开篇。笔尖在纸上划过,芦苇的绒毛,水面的波纹,远处的风筝架,都细细描下来。

    傻柱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路过河滩时,看见槐花在画画,悄悄放下两个刚煮好的鸡蛋,没打扰她就走了。阳光慢慢升起,晨雾散去,河滩上的水汽闪着光,像撒了把碎钻。槐花拿起鸡蛋,剥壳时发现是温的,心里暖烘烘的。

    她知道,这小院的日子,就像这鸡蛋,朴实无华,却藏着最实在的暖。而她的画,就像这阳光,把这些暖,一点一点,照进更多人的心里。

    画像挂在院里最显眼的地方,风吹过,画框轻轻晃,像在跟院里的人打招呼。三大爷每天都要给画像掸掸灰,傻柱路过时总要看一眼,张奶奶做饭时,透过窗户就能看见画里的自己,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这就是小院的日子,有画,有笑,有吵吵闹闹,有说不完的故事,像老槐树的叶子,一季又一季,永远绿得发亮,永远充满生机。而槐花的画,就像这院里的灯,亮着,暖着,照着日子,慢慢往前走,不慌不忙,却踏实得很。

    槐花的画集《小院的日子》定稿那天,整个院子像过年一样热闹。王编辑亲自送来了清样,厚厚的一摞,油墨的香气混着院里的槐花香,在空气里弥漫。

    “这版设计不错,”王编辑指着封面,“用了你那幅《老槐树》做底图,烫金的标题,看着就亲切。”

    槐花捧着清样,指尖划过纸页,上面的每一幅画都带着温度——有傻柱举着斧头劈柴的侧影,有三大爷蹲在向日葵地里量花盘的认真,有张奶奶坐在灶台前添柴的背影,还有小宝举着风筝、弟弟攥着弹弓的笑靥。

    “定价二十三块八,”三大爷拿着计算器噼里啪啦算起来,“印五千本,成本大概……”张奶奶拍了他一下:“别总算这些,孩子的心血能成书,比啥都强。”

    傻柱从屋里搬来一摞木板,“哐当”一声放在石桌上。“给画集做书架,”他挠挠头,“王编辑说出版社给寄样书,到时候摆这儿,正好。”木板上还留着他打磨的痕迹,边角圆润,透着股实在劲儿。

    许大茂举着相机追着拍,“家人们快看!咱院要出书啦!槐花小画家的心血之作,预售链接马上上,记得抢啊!”他镜头一转,对着傻柱手里的木板,“这手艺,能当工艺品卖了!”

    槐花翻开清样,扉页上那句“这院里的每个人,都是我的太阳”格外清晰。她忽然想起画这句话时的心情,像揣了颗暖烘烘的小太阳,连指尖都带着热意。

    样书寄到那天,邮局的三轮车直接开到了院门口。五大箱书堆在院里,像座小小的山。槐花抱着一本样书,手指摩挲着封面的烫金标题,忽然红了眼眶。

    “哭啥,”傻柱递过来块手帕,“该笑才对。”他说着,自己却咧着嘴,露出两排白牙,眼角的纹路里都淌着笑。

    三大爷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戴上老花镜,一页页翻得极慢。翻到《向日葵地》那页时,他停住了,指着画里自己量花盘的样子,对小宝说:“看,爷爷那时候多精神。”小宝趴在他腿上,指着画里的弹弓:“爷爷,我这弹弓画得比真的还亮!”

    张奶奶把书捧在手里,像捧着块宝。“这纸真好,”她翻到《灶台》那页,画里的自己正往灶膛里添柴,火光映着侧脸,“槐花,你咋把我这皱纹都画出来了?”嘴上嫌,嘴角却翘到了耳根。

    许大茂把书一本本塞进傻柱做的书架里,边塞边直播:“家人们,实体书长这样!每一页都带着咱院的烟火气,下单的家人记得备注‘小院’,我让槐花给你们签名!”

    傍晚,槐花坐在院里的老槐树下,给样书签名。笔尖划过纸页,留下“槐花”两个字,旁边画个小小的向日葵。傻柱蹲在旁边劈柴,斧头落下的节奏,像在给她伴奏。

    “签累了吧?”他递过来碗酸梅汤,“三大爷熬的,放了冰糖。”槐花接过喝了口,酸甜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得很。

    “傻柱叔,”她忽然抬头,“书卖出去,钱给你吧,做书架的木料钱。”

    傻柱手一抖,斧头差点劈偏。“给我啥?”他直起身,脸有点红,“我做那破架子,哪值当……”

    “咋不值当,”槐花打断他,“这书里的每幅画,都有你的影子。”她翻到《砍柴》那页,画里的傻柱举着斧头,阳光在他肩上碎成金片,“你看,多精神。”

    傻柱挠挠头,没接话,转身继续劈柴,只是斧头落下的声音,比刚才轻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画集卖得比预想中好,出版社又加印了三千本。王编辑打来电话时,声音里都带着笑:“槐花,好多读者说看你的画,想起了自己的老家,说你画出了‘家’的模样。”

    村里的广播也播了这事,说槐花成了“小画家”。每天都有村民来院里,想看看画里的小院长啥样。张奶奶就搬把椅子坐在门口,给人指着书架上的画集:“这是俺们家傻柱,那是三大爷……”

    有天,邻村的李婶来了,手里攥着本画集,红着眼圈说:“槐花,你这画里的灶台,跟俺家以前的一模一样。俺家老头子看了,非让我来问问,能不能把俺家那老院子也画下来?”

    槐花答应了。那天下午,她跟着李婶去了邻村。老院子的墙皮都掉了,灶台却擦得锃亮,李婶的老伴坐在门槛上,手里摩挲着个旧烟袋,见了槐花,咧开没牙的嘴笑:“姑娘,你画的那灶膛里的火,跟俺家这灶膛里的一个色。”

    槐花坐在院子的石碾上,提笔作画。李婶给她端来碗枣粥,说:“俺们家那口子,年轻时候总嫌我做饭慢,现在天天守着这老灶台,说闻着烟火气踏实。”

    画到一半,李婶的老伴忽然说:“姑娘,能把院角那棵石榴树画上不?那年俺们结婚,它刚栽下,现在都结满果子了。”

    槐花点点头,笔尖转向那棵挂满红灯笼似的石榴树。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小院的日子,细碎,却暖得真切。

    回去的路上,李婶塞给槐花一袋石榴,“甜的,”她说,“就像你画里的日子。”

    秋分那天,院里的向日葵熟了。三大爷带着小宝和弟弟,蹲在地里摘花盘,葵花籽饱满得快要裂开。“今年准能炒三斤,”三大爷数着花盘,“比去年多了半斤,我就说这肥料施得值。”

    傻柱把晒干的葵花杆捆成捆,堆在墙根,“这杆子能烧火,比玉米杆耐烧。”他擦了把汗,瞥见槐花在画《收向日葵》,赶紧挺直腰板,手里的花盘举得更高了些。

    张奶奶在厨房烙向日葵饼,面里掺了碾碎的葵花籽,香气飘得满院都是。“槐花,”她隔着窗户喊,“快来尝尝,刚出锅的!”

    槐花放下画笔,跑进屋。饼子金黄酥脆,咬一口,满嘴都是葵花籽的香。“好吃,”她含糊着说,“比买的饼干还香。”

    “好吃就多吃点,”张奶奶给她递过碗豆浆,“三大爷说,这葵花籽榨了油,能吃一冬天。”

    许大茂举着相机拍摘向日葵的场景,“家人们看这丰收的场景!葵花籽能吃,杆能烧火,这就是咱农村的智慧!”他忽然蹲下来,对着地上的影子拍了张照,“你看这影子,像不像咱院的人,挤在一起晒太阳?”

    傍晚,大家坐在院里分葵花籽。三大爷用杆秤称着,“小宝半斤,弟弟半斤,槐花……”他顿了顿,往槐花的布包里多舀了一勺,“给你八两,你画画费脑子。”

    槐花的布包里,葵花籽堆得像座小山。她抓了一把递给傻柱,“尝尝,刚摘的,鲜。”傻柱接过去,慢慢嚼着,忽然说:“等有空,我带你去后山,那儿有片野菊花,开得正旺,适合画画。”

    槐花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傻柱看着她,眼神比天上的星星还亮,“明天就去。”

    后山的野菊花果然开得热闹,黄灿灿的一片,在风里晃得像翻涌的浪。槐花铺好画板,笔尖刚触到纸,就被一只蝴蝶绊住了——它落在她的画纸上,翅膀扇动着,带起细碎的风。

    “别动,”她轻声说,生怕惊飞了它。傻柱站在旁边,举着草帽替她挡着太阳,看她把蝴蝶画进画里,翅膀上的纹路都描得清清楚楚。

    “傻柱叔,”槐花忽然抬头,“你说,读者会不会喜欢这张画?”

    “肯定喜欢,”傻柱说得笃定,“你画的都是真的,比那些瞎编的强。”他捡起朵掉落的野菊花,别在槐花的发间,“这样更像画里的人了。”

    槐花的脸“腾”地红了,低头继续画,笔尖却有些抖。蝴蝶飞走了,画纸上留下它的影子,旁边多了朵别在发间的野菊花,在风里轻轻摇曳。

    中午,他们坐在石头上吃干粮。傻柱从包里掏出个保温桶,“张奶奶给的,鸡蛋羹,还热着。”槐花挖了一勺,滑嫩的蛋羹混着香油味,在舌尖化开。

    “傻柱叔,”她忽然说,“等画集再版,我想加张你的肖像,就画你举着斧头的样子。”

    傻柱的脸瞬间红透,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我……我有啥好画的,”他讷讷地说,“还是画三大爷的向日葵吧,比我好看。”

    槐花笑了,“就画你,”她凑近了些,声音轻得像风,“你举着斧头的时候,最像咱家的顶梁柱。”

    傻柱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往她碗里又添了勺蛋羹,把碗沿都堆出了小尖。

    入冬的时候,画集加印的三千本也卖空了。王编辑带来了稿费,厚厚的一沓,用红绳捆着。“槐花,”他笑着说,“出版社想跟你签长期约,以后每年出一本,就画咱农村的日子,咋样?”

    槐花看着那沓钱,忽然想起李婶老伴的话:“画里的火,跟俺家灶膛里的一个色。”她抬头,看见院里的人——傻柱在修窗户,三大爷在给向日葵杆捆扎,张奶奶在翻晒萝卜干,小宝和弟弟举着弹弓追麻雀——这些日子,不就是最好的素材吗?

    “好,”她点头,“我签。”

    那天晚上,院里摆了桌酒。傻柱做的红烧肉,三大爷炒的葵花籽,张奶奶腌的萝卜干,许大茂从镇上买的酒,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干杯!”许大茂举着酒杯,镜头对着大家,“祝咱院的小画家前程似锦!”

    “干杯!”所有人都举起杯,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亮。

    槐花喝了口米酒,微甜的滋味里,混着院里的烟火气。她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墙上挂着的全院人画像,忽然觉得,日子就像她的画,不需要浓墨重彩,只要一笔一笔,把真实的暖画下来,就足够动人。

    三大爷喝多了,开始算明年的账:“明年种两亩向日葵,能收六斤籽,榨三斤油……”张奶奶笑着打断他:“别算了,喝酒!”

    傻柱给槐花夹了块红烧肉,“多吃点,”他低声说,“明天带你去赶集,给你买新颜料。”

    槐花点点头,夹起肉放进嘴里,肉香混着酒香,在味蕾上散开。窗外的月光,落在画集的书架上,每本书的封面,都闪着淡淡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年后,槐花开始准备第二本画集。她去了更多的村子,画老磨坊,画牛棚,画坐在墙根晒太阳的老人。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给她端水,给她讲老故事。

    “姑娘,你画这石碾子,”有个老爷爷说,“俺们年轻时,就靠它碾小米,一碾就是一下午,媳妇在旁边纳鞋底,孩子在旁边追鸡跑……”

    槐花把这些故事都记在本子上,画进画里。她的画里,渐渐有了更多的人,更多的院子,但底色,始终是自己小院的暖。

    傻柱总陪着她,背着画板,提着颜料盒,像个沉默的护卫。累了,他就给她搭个简易的画架;饿了,就从包里掏出张奶奶烙的饼。有人问他:“你是这姑娘的啥人?”他就红着脸说:“我是她叔。”槐花在旁边听着,偷偷笑。

    有天,在一个偏远的山村,槐花画老祠堂,傻柱在旁边劈柴。忽然下起了雨,他赶紧把槐花拉进祠堂躲雨。雨声噼里啪啦打在祠堂的瓦片上,两人坐在供桌旁,看着对方的湿发,都笑了。

    “傻柱叔,”槐花忽然说,“你说,咱院的老槐树,是不是又发芽了?”

    “肯定发了,”傻柱看着她,眼神认真,“等回去,我给你摘最新鲜的槐花,蒸槐花饭。”

    槐花点点头,低头继续画。画里的祠堂,门口站着个举着柴刀的身影,背景是漫天的雨,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暖。

    第二本画集叫《别处的小院》,出版那天,槐花特意在扉页加了行字:“所有的小院,都住着同样的暖。”

    院里的书架又多了一层,傻柱做的书架,正好能放下。三大爷把两本画集并排放着,像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这本比上本厚了三十页,”他摸着书页,“我算过,定价得加五块。”

    张奶奶翻到《后山野菊》那页,指着画里槐花发间的菊花,对小宝说:“看,你槐花姐那时候多俊。”

    许大茂的直播还在继续,“家人们,第二本画集上线了!里面有傻柱哥劈柴的帅照,有三大爷的向日葵,还有……”他忽然压低声音,“槐花给傻柱哥画的肖像,就在最后一页,别错过!”

    槐花的脸红了。最后一页的肖像,画的是傻柱举着斧头,阳光落在他肩上,发间别着朵野菊花——那是她偷偷加的,没告诉任何人。

    傻柱翻到那页时,愣了半天,斧头都忘了放下。“你……”他想说什么,却被三大爷打断:“画得像!比上本里的精神多了!”

    夜里,槐花坐在老槐树下,看着满天的星星。傻柱走过来,递给她个东西——是用槐花枝做的小玩意,上面绑着朵干了的野菊花。“给你,”他挠挠头,“看你总画它。”

    槐花接过来,捏在手里,枝干粗糙,却带着淡淡的香。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傻柱的样子,他扛着斧头,裤脚沾着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傻柱叔,”她抬头,“明年春天,咱去后山种点野菊花吧。”

    “好,”傻柱点头,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多种点,黄的,白的,都种。”

    风拂过老槐树,叶子沙沙响,像在应和。画集在书架上躺着,封面的暖光,映着院里的烟火,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像槐花的画,朴实,却永远带着光。

    很多年后,槐花成了有名的乡土画家。她的画里,永远有个举着斧头的身影,有个量向日葵的老人,有个添柴的奶奶,有追着蝴蝶的孩子。

    有人问她:“你的画里,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暖光?”

    槐花笑着指向窗外,院里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傻柱在给向日葵浇水,三大爷在数花盘,张奶奶在灶台前忙碌,小宝和弟弟的孩子,正举着弹弓追麻雀。

    “因为我生活的地方,”她说,“从来就不缺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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