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里面的道同,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心中不禁有些诧异。他缓缓站起身来,迈步走向门口,想要一探究竟。
当他走到门口时,一眼便看到了高守礼正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开。道同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思忖:“他怎么还在这里?”
道同的目光随即落在了那名前来报信的衙役身上,只见那衙役满脸惊恐之色,显然是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道同见状,连忙开口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那衙役听到道同的问话,浑身一颤,连忙躬身施礼,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禀,大,大人……”
原来,这名衙役刚刚接到消息,得知了一件大事,心中十分惶恐,不敢有丝毫耽搁,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衙门报信。
由于一路狂奔,他早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此刻更是紧张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再加上他在衙门里虽然待了这么久,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与道府尹这样的大官直接对话。如今突然面对道同的质问,他的心中愈发慌乱,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站在一旁的高守礼见状,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深知这名衙役的紧张和惶恐,也明白道同此刻的心情。于是,他急忙出言,替那名衙役解围道:“大人,您别着急,让他先喘口气再说。”
他的声音柔和而沉稳,仿佛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安心。他轻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先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高守礼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温和与亲切,让那名年轻的衙役原本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紧接着,高守礼迅速而果断地吩咐身边的一名小吏去端来一杯热茶。
小吏动作迅速地将热气腾腾的茶杯端到了高守礼面前,高守礼微笑着接过茶碗,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那名衙役,关切地说:“小兄弟,你先喝口水,压压惊,再慢慢说,不急。”
衙役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躬下身子,诚惶诚恐地说道:“多,多谢,这位大人。”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高守礼微笑着摆了摆手,温和地回答道:“小兄弟,不必客气。”他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让人感到格外亲切。
衙役感激地看了高守礼一眼,然后缓缓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的温暖顺着喉咙流淌而下,让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的神色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慌张,而是明显镇定了许多。
站在一旁的道同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他对高守礼安抚衙役的这一系列动作颇为赞赏。高守礼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和对待他人的耐心,都是道同最为看重的品质。
哪怕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衙役,身为上官的高守礼也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只见他面带微笑,温和地看着眼前的衙役,轻声说道:“来,小兄弟,不必拘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衙役感激地看了高守礼一眼,端起桌上的茶碗,“咕嘟咕嘟”几口便将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碗后,他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深吸一口气,然后俯下身子,正准备下跪行礼。
然而,就在这时,道同突然抬手打断了他,朗声道:“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衙役闻言,如蒙大赦,赶忙站起身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道同看着他,缓声道:“把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本官即可。”
衙役定了定神,答道:“是,大人。今晚宵禁之后,小人原本是跟着衙门里的其他兄弟在街上巡逻的,可谁知刚走到长安街那里,就听到打更的更夫急匆匆地跑过来报信。”
“哦?”道同眉头一皱,追问道,“那更夫说了些什么?”
衙役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他说秦王……秦王……”
话到此处,衙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见此情形,道同还未开口,一旁的高守礼便连忙上前一步,轻声安慰道:“小兄弟,莫要惊慌,有什么话慢慢说,本官和府台大人都会为你做主的。”
那名衙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目光有些胆怯地望向道府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可是正三品的大官啊!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如此高官显贵。要说他的内心完全不紧张,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道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自然能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惧怕和不安。显然,这个衙役生怕自己说错话,一个不小心便会丢掉赖以生存的饭碗。
于是,道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轻声宽慰道:“莫要惊慌,你慢慢说,无需着急。即便稍有差池,本官也绝不会怪罪于你的。”
听到府尹大人如此温和地发话,那名衙役心中的恐惧稍稍缓解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终于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回禀大人,据那位更夫所言,东厂今晚率领众多人马前往秦王府查抄。那东厂的声势可谓浩大,所闹出的动静也着实不小。”
说到这里,衙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
接着,他继续说道:“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尚未到半夜时分,竟然有几个东厂的番子从王府里狼狈不堪地逃了出来。他们的身上沾满了尘土和污垢,神色慌张至极,仿佛是撞见了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一般。”
“更夫怀疑王府里面一定是闹出了人命,而且是死了不少人,所以他第一时间刚想来衙门里报官,就凑巧遇到了小人。”
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其中却蕴含着许多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