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和欲望总是会伴随着财富和权力的增长而不断的膨胀。
无论是个人大家都是如此。
瓦萨里王子的豪宅坐落在哈萨郊外的沙丘之间,虽然是沙丘,但是却被人为的改造成了一座绿洲。
绿洲里的白色宫殿,宛如天方夜谭中的宫殿一般,在暮色中带着一种童话般的意境。
白色的大理石外墙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内里却是另一番纸醉金迷的景象。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欢快的充满中东风情的音乐在空气中慵懒地流淌,十几名身着华丽礼服的女子围在瓦萨里身边——有来自西欧的金发模特,裙摆上缀着的水钻随动作闪烁;还有印度裔的女星,纱丽的边缘绣着金线,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瓦萨里斜倚在天鹅绒沙发上,左手端着一杯年份久远的波尔多红酒,右手捻着一迭崭新的百元美钞。
他微微扬起手,钞票像碎雪般一张张洒落在女子们身上,看着她们笑着争抢,听着娇俏的道谢声此起彼伏,他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指尖还沾着酒液,却毫不在意地又拿起一迭钞票。
“殿下,您真是慷慨。”
金发模特凑近他,声音甜得发腻,伸手想去拂掉他肩上的碎发。瓦萨里笑着偏头躲开,正要开口调侃,客厅角落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那是他养的孟加拉虎,平日里总是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此刻却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耳朵向后贴紧,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怎么了,伙计?”
瓦萨里皱眉,刚要呵斥老虎,客厅的雕花木门突然被人推开,不是熟悉的佣人,而是一群身着迷彩服的军人。他们戴着黑色贝雷帽,帽檐下的眼神冷得像冰,手里的突击步枪端在胸前,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客厅中央的瓦萨里。
女子们的笑声瞬间凝固,有人吓得尖叫起来,慌忙躲到沙发后面——尤其是那些仅仅只穿着比基尼裤衩的女人们更是如此。慌忙之中,她们甚至只能用手中的美钞去遮挡一下。
瓦萨里脸上的笑意也僵住,酒液洒在衣襟上都没察觉,他猛地站起身,怒声质问道:
“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吗!”
军人们没有回应,只是保持着持枪的姿势,整齐地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通道。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身形挺拔,面容严肃——是哈立德王子,瓦萨里的大哥。
“哈立德?”瓦萨里瞳孔一缩,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你要干什么?让这些人滚出去!”
虽然哈立德是他的大哥,是名义上的王储,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哈立德没有看那些瑟瑟发抖的女子,也没有理会瓦萨里的怒吼,只是缓缓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是我要干什么,是父亲的命令。”
“父亲的命令?”
瓦萨里愣住了,随即冷笑起来,说道:
“父亲怎么会管我的事?你少拿父亲当借口!是不是你嫉妒我,想趁机陷害我?”
“收起你的妄想。”
哈立德的眼神更冷了,他抬了抬手,对身后的军人命令道,
“逮捕他。”两名军人立刻上前,不顾瓦萨里的挣扎,用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
瓦萨里挣扎着嘶吼:
“哈立德!你不能这样!我是王子!你们没有权利逮捕我!”
哈立德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色,声音低沉:
“你滥用王室权力,挪用国家资金资助敏感项目,早已不是合格的王子。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随着瓦萨里被强行拖出客厅,那些女子也被军人“请”了出去,热闹的豪宅瞬间变得死寂,只剩下那只孟加拉虎,还在低声嘶吼着,仿佛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不安。
而这一晚的哈萨,注定无法平静。国王卫队的车辆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阿布兹首相官邸的灯光直到深夜都亮着,却最终被军人包围;几位参与资金调配的王室成员,在家中被带走时,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负责对接巴国核项目的高官,刚走进家门,就看到持枪的军人守在客厅里。
一夜之间,包括阿布兹首相在内的十几名高官和王室成员相继被逮捕,他们的名字从官方名册上快速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哈萨的街头依旧平静,只有少数知晓内情的人明白,这场清洗,是对特使那句“代价”的回应。
清晨的阳光透过酒店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李明宇刚从睡梦中醒来,洗漱间里传来水流声,他拧开毛巾,正擦拭着脸,随员拿着一份简报推门进来,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先生,哈萨那边有消息了——昨晚,包括阿布兹首相在内的十几名高官和王室成员都被逮捕了,是王储哈立德王子亲自动的手,国王卫队全程参与。”
李明宇擦脸的动作没停,毛巾蹭过脸颊,留下淡淡的水渍。他将毛巾挂回架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听一件寻常事:
“知道了。”
他转过身,接过随员递来的咖啡,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想了一下,说道:
“给哈立德王子发消息,告诉殿下,我会在今天中午 12点乘飞机离开。”
随员愣了一下——他本以为特使会对这个结果多做评价,毕竟这是哈萨对他们“最后通牒”的明确回应,可李明宇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消息传到哈立德王子手中时,他正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着一份参与资助巴国核计划的人员名单。得知李明宇即将离开,他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仅仅是逮捕,真的能让对方满意吗?
昨晚的行动已经震动了整个王室,可李明宇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他不安。他很清楚,那位特使要的不是暂时的惩戒,而是彻底的震慑,是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触碰核禁区的“信号”。
哈立德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国王的寝宫。面对父亲时,他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父亲,只逮捕不够。李明宇的态度说明,他们要的是‘代价’,是能让所有人看到的代价。只有处决那些参与者,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们的决心。”
易扑拉欣七世国王沉默了很久,手指在王座扶手上反复摩挲,最终缓缓点头——他明白,这是平息事端的唯一办法,哪怕要牺牲自己的亲儿子瓦萨里。
只不过,现在这个决定是他的另一个儿子做出的,他还是那个仁慈的父亲。
当天上午,哈萨郊外的监狱里弥漫着肃杀的气息。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冰冷的风裹挟着沙尘灌进关押室,国王卫队的士兵端着枪,依次走到每个牢房前,念出名字的声音像重锤砸在人心上。
“阿布兹首相大人,出来!”
牢房里,曾经风度翩翩的阿布兹首相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如纸,双手下意识地抓住铁栏杆,声音带着哭腔:
“不!我是阿布兹首相!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国王!”
士兵没有理会,直接打开牢门,两个高大的士兵架住他的胳膊,强行将他拖了出去。阿布兹首相的皮鞋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拼命挣扎,哭喊着:“
国王陛下!我为哈萨效力了二十年!我为哈萨流过血,我为国王出过力,您不能抛弃我!”
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空荡荡的牢房里回荡着余音。
瓦萨里王子被带出牢房时,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狂怒。他挣脱着士兵的束缚,头发凌乱,礼服上沾满了灰尘,曾经的嚣张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绝望的嘶吼:
“哈立德!你这个刽子手!父亲!父亲救我!我是你的儿子啊!”
他看着不远处矗立的绞架,木架上的绳索在风中摇晃,像死神伸出的手。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哀求:
“我错了!我不该挪用资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放我一条生路!求求你们!”
可士兵依旧面无表情,拖着他继续往前走,他的哭喊变成了凄厉的尖叫,泪水混合着汗水和灰尘,在脸上画出狼狈的痕迹。
几名军方将领被拖向绞架时,有人试图保持最后的尊严,却在看到绞索的瞬间浑身发抖;有人则彻底崩溃,瘫在地上被士兵拖着走,嘴里不断咒骂着,又突然转为哭喊求饶。
“我不想死!我还有家人!”
“这不是我的错!是国王让我做的!我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在监狱的上空盘旋,却只换来士兵们更加冰冷的眼神。
绞架下,士兵将阿布兹首相第一个推到踏板上。当绳索套上他的脖子时,阿布兹首相的身体剧烈颤抖,他看着远处的天空,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真主啊!宽恕我的罪孽!”
话音未落,士兵猛地踹开踏板,“咔嚓”一声轻响后,身体瞬间下坠,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瓦萨里王子被带到绞架前时,已经哭得脱了力。他看着阿布兹首相的尸体,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士兵强行将他架起来,套上绳索。
“不!不要!哈立德!我是你弟弟!我们可是亲兄弟,你不能杀我!我有钱,我在棉兰老的银行里还有很多钱,我可以把它们都给你,大哥,我是你亲爱的兄弟民啊……”
他拼命扭动身体,却被士兵死死按住。当踏板被踹开的那一刻,他的尖叫划破了监狱的寂静,随后便归于沉寂。
哈立德站在监狱的高台上,背对着绞架的方向,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他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哭喊和尖叫,每一声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尤其是瓦萨里王子最后的那声呼救,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可他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远处的沙丘,直到所有声音都消失,只剩下风的呼啸。
最后,哈立德王储则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哎,我可怜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