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这是现在战车国面对的一个难题,以自身的实力,在国际上占有一席之地,确实没有问题。倒是遇到漂亮国和米国的两边夹击,战车国也只能选择妥协。
比如说今年,很多时候战车国有些无力,比如说这些研究员根本就无法参加一下大型艺术展、交流会;甚至在漂亮国、米国的拍卖行里,都会被故意抬高拍卖价格,错失了很多艺术品。
这时候,战车国看好了华夏这个东方古国,华夏有最大的艺术市场,加上最近两年,华夏也有几家大型拍卖行兴起,如果这时候能跟华夏联手,将非常有希望打破现在的尴尬处境,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战车国和华夏联合开展艺术展的原因。
争论在战车国代表团中持续升温,而华夏大使馆内的会议也进入了关键阶段。
“就刚才所说,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耿老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根据历史经验,战车国人对我们的文物的兴趣从来就不单纯是学术性的。”
“而且,这些洋鬼子,根本就不会安什么好心!”耿老说着,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从1973年开始,多次赴欧洲国家,进行实地考察、鉴定、学术交流等等,太清楚他们的门路了。”
说着,耿老又将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陈阳急忙帮耿老点燃,“耿老,你参加过这么多国外交流,你跟我们说说,印象最深的一次呗?”
耿老抽了一口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要说印象最深的一次,我认为是1984年米国那次。”
1984 年,在南华夏海那片深邃的海域中,米国人米歇尔·哈彻带着他的打捞船队,像秃鹫一般在我们的海域上空盘旋,最终打捞起一艘我国古代平底沉船。
耿老回想起那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心中就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20000 多件晚明瓷器啊,那可都是我们祖先留下的珍贵文物!按照国际法规定,在一年以内如有船的主权国提出归还要求,可分得百分之四十到五十的沉船遗物。
耿老当时心中暗想,这个所谓的国际法,分明就是西方人制定的强盗逻辑,凭什么我们自己的东西,还要按照他们的规则来分配?若一年以后无人提认,可即行拍卖。这条规定更是让人愤怒,仿佛在说:你们不来要,就是我们的了!
一年以后,米国人在荷兰阿姆斯特丹拍卖赚了十几万英镑。耿老听到这个消息时,气得手都在颤抖,那些瓷器本来就是我们的,凭什么让这些强盗赚得盆满钵满?
接着他购买了先进仪器设备,打捞工具,于 1986 年又进行一次,这简直就是在我们的伤口上撒盐!打捞到的沉船中有 150000 件清代雍正、乾隆时期瓷器。耿老当时心中涌起一阵绝望,这些瓷器每一件都承载着我们民族的历史和文化,却要被这些文物贩子当作商品来交易。
国家文物局认为这次沉船时代明确,文物局想买回一些这条船里的外销瓷。
耿老记得当时领导们开会时那种无奈的表情,明明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却要花钱去买回来,这是何等的屈辱!
于是派耿老和冯铭先生前去。接到这个任务时,耿老心情复杂,既愤怒又无奈,但更多的是责任感,这些文物必须回到祖国的怀抱。走时局里给我们 30000 美刀,指示可以按文物拍卖价的 3 倍价格收购。耿老心中苦笑,30000 美刀在那些贪婪的商人面前,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在风车国的海牙,华夏大使馆的庭院里种满了郁金香,而他们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花上。每天一早,耿老和冯铭便钻进阿姆斯特丹的街头,步履匆匆,眼神警惕。
拍卖场设在了当地的希尔顿大酒店顶层,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会场映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混杂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人群鱼贯而入,衣装革履的收藏家们低声交谈,举杯示意;穿着考究的古董商们则不停翻看着手中的拍卖目录,眼中精光闪烁;那些腰缠万贯的大富豪更是神情倨傲,坐在最前排的贵宾席上,时不时向身后的随从下达指令。
台上,一件件精美的瓷器被小心地摆放在铺着绸缎的木盒中,灯光下,它们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晕。从青花瓷瓶到粉彩将军罐,从婴戏图到缠枝莲纹,每一道纹路,每一个色彩,都讲述着几百年前的故事。
“真是琳琅满目啊!”耿老回想起来,眼神中依旧放着光,喉结上下滚动,心中五味杂陈。
“当时,那广告词极为诱人:二百年前的订单今天到港!”一边说着,耿老嘴角还冷笑了一下,“什么二百年前的订单?那明明就是我们华夏祖先的血汗结晶,被他们包装成了什么浪漫的商业故事。”
“我们作为首批来自华夏的客人,作为最受尊敬的贵宾,被安排在第一排,并且还给了我们一号牌。”
耿老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表面上看起来是礼遇,实际上呢?就是要让我们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好让全世界都看到我们华夏人买不起自己祖先的文物!”
“结果一开拍,起价就翻了 10 倍,我们来之前定的是最高不超出起价的 3 倍购买么,”耿老握紧了拳头,“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是有人把你家的传家宝偷走了,然后当着你的面高价卖给别人,还要你用十倍的价钱赎回来!”
“换句话说,就是目录上标的是 1000 美元,我们最多只能花 3000 美元购买,结果人家一开拍就是 10000、20000、30000 的往上叫,我们就只好看着别人买了。”
说着,耿老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参与竞拍的那些人,有米国的收藏家,有欧洲的古董商,还有日韩的富豪,他们举牌的时候那个轻松劲儿,就像是在菜市场买白菜一样随意。”
“而我坐在那里,手里攥着一号牌子,却连举都不敢举一下。”
耿老苦笑着摇头,“因为我知道,一旦举牌,就意味着要跟全世界的富豪们竞争,而我们手里的那点预算,在他们面前就是个笑话。”
“那一次,我就坐在第一排,眼看着一件件瓷器被人拍走,深感无能为力!”
耿老的声音有些颤抖,“最让我心痛的是,有一对青花瓷瓶,工艺精美绝伦,明显是景德镇御窑的精品,被一个米国商人以八万美元的价格拍走了。”
“那个米国人拍到手后,还特意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得意和炫耀,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说到这里,耿老咬了咬牙,“他那个眼神,好像就是在说,看到了吗?你们华夏人的宝贝,现在是我的了!”
“更可气的是,拍卖结束后,那些外国收藏家们还围过来跟我们'友好交流',问我们对这些瓷器的看法,还说什么'文物无国界,艺术属于全人类'这样的冠冕堂皇的话。”
耿老冷哼一声,“文物无国界?那为什么卢浮宫里的蒙娜丽莎不拿出来拍卖?为什么大英博物馆里的古希腊雕塑不放到市场上流通?”
“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耿老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目光坚定,“想要让我们的文物回家,光有钱是不够的,还要有实力,有话语权,有让他们不敢小觑我们的底气!”
“这件事我知道,”王教授在旁边轻轻喝了一口茶水,“耿老他们回来后,联名立刻给上面写了个报告,建议尽快建立我们自己的水下考古队。”
“当时在上面领导的主持下召开了扩大会议,涉及到了海上、文物等多个部门相关单位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后来经过一致通过,1987 年正式建立了华夏水下考古队。”说着,王教授看看众人,“所以说,我们得感谢耿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