槌瞬间,陈阳看到佐藤狠狠踹了脚前排座椅,而威廉姆斯则故意大声叹气:“恭喜安德森,你终于不用空手而归了——虽然买的是一堆现代工艺品。”
帕特西亚突然起身,墨绿裙摆划出锋利弧度:“威廉姆斯先生,需要我提醒您去年那场可卡因丑闻吗?听说您为了脱罪,把情妇送进了精神病院?”
全场哗然,威廉姆斯脸色瞬间惨白,金发似乎都黯淡了几分。拍卖师急忙敲槌维持秩序:“请各位保持专业素养!”
工作人员和安德森交接拍品,安德森递出了自己的支票,随后低声问陈阳:“现在能告诉我原因了吗?”
陈阳注视着被工作人员收走的支票,随后两边嘴角翘了起来,缓缓开口说道:“安德森先生,这可不是什么现代工艺品。这是我们华夏的翡翠帝王绿,这是一组翡翠山茶花首饰。”
“您仔细看一下,在胸针花瓣内侧刻有'张静江赠爱妻'六字微雕,这是1927年国民党元老送给夫人的定情信物,1943年被小鬼子掠夺走,这是在我们华夏近代史有记录的。”
安德森倒吸一口冷气:“你确定?”
“当然!”陈阳呵呵一笑,“你戴上放大镜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么?”
安德森急忙示意工作人员递给自己的放大镜,用20倍放大镜看第三片花瓣背面,果然跟陈阳说的一样。
安德森突然紧紧握住陈阳的手:“陈,真的有!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陈阳则轻声笑了一下,“我看过资料,在我国近代史上,用帝王绿翡翠做出一整套山茶花饰品的,只有这一套。”
这套首饰,今年秋天将在纽约佳得以1430万美刀的价格拍卖出去,只可惜,自己今年参与不了佳士得的拍卖,要不然自己就买下了,现在只能送给安德森了,就当是见面礼吧!
“接下来是第 37 号拍品,一组民国粉彩花鸟纹对瓶。”拍卖师霍夫曼敲了敲银质小槌,两名戴白手套的侍者小心翼翼地将一对瓷瓶放在展台上,“据传曾为上海杜月笙公馆旧藏,底款'洪宪年制'。”
陈阳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随后看向了拍卖台面,那对粉彩瓶的釉面在灯光下泛着刺目的光泽,牡丹纹饰的线条僵硬呆板,连最基本的渲染过渡都没有。
“起拍价十二万马克,每次加价不少于两万。”
霍夫曼话音刚落,陈阳突然身体前倾,双手紧握号牌,眼中迸发出饿狼见肉般的光芒。安德森诧异地回头,正对上陈阳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眼眶。
“十二万!”陈阳的号牌高高举起,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对面座位的佐藤一郎立刻扭头,小胡子下的嘴唇扭曲成讥讽的弧度。威廉姆斯俯身耳语几句,两人脸上同时浮现出猫捉老鼠的戏谑表情。
“给这个华夏人上一课!”威廉姆斯微笑着说了一句。
“十五万!”佐藤故意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德语喊价,“大和民族最懂鉴赏华夏文物!”
陈阳的喉结剧烈滚动,手指在号牌上捏出咯咯轻响:“十八万!”他的德语突然变得结巴,“这么精美的瓷瓶,十八万简直太便宜了!”
威廉姆斯推了推金丝眼镜:“二十五万。”他转头对陈阳露出施舍般的微笑,“黄皮小子,你想便宜拿到手,恐怕没那么简单。”
价格在充满火药味的竞价中迅速攀升。
当佐藤喊出四十五万时,陈阳突然像被抽走脊梁骨般瘫软下来。
“我...放弃。”他沮丧地摇头,却用全场都听得见的声音嘀咕,“反正洪宪瓷存世量那么大......”
佐藤得意地整理领结,威廉姆斯则故意鼓掌嘲讽:“聪明的选择,穷鬼!"
“接下来是第 38 号拍品,民国粉彩莲纹赏瓶.......”霍夫曼示意侍者展示另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瓷瓶,“底款为'洪宪年制'。”
陈阳立刻又恢复了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连举牌的动作都与之前如出一辙:“十二万!”
这次竞价来得更加疯狂。佐藤和威廉姆斯像是较劲般轮番加价,每次陈阳刚表现出犹豫,他们就故意用“东亚病夫“、“支那猪“之类的词汇刺激他继续跟进。当价格飙升至五十万马克时,陈阳的额头已经布满汗珠。
“五十五万!”陈阳喊出这个价格时,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佐藤狞笑着站起身:“六十万!支那人还是滚回去收破烂吧!”
佐藤喊完价,转身对陈阳做了个割喉的手势,“这次你别想得逞!”
陈阳紧张的搓着手,额头的汗珠一颗颗落下来,他抬起手臂擦了一下,又一次举起了号码牌,“六、六十五万!”
他求助般地看向安德森,“这是我们国家的珍品,我要带回!”
“七十万!”威廉姆斯直接跳价,金发下的蓝眼睛闪着猫戏老鼠的光芒,“小子,想带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拍卖厅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几位资深收藏家开始交头接耳,有人甚至对着陈阳摇头叹息。佐藤得意洋洋地跷起二郎腿,皮鞋尖几乎蹭到前排女士的裙摆。
“七十五万...”陈阳的声音越来越小,号牌也举得有气无力。
“一百万!”佐藤突然暴喝,惊得侍者差点打翻香槟塔,“我们大日本帝国绝不会在文物争夺上输给华夏人!”
陈阳像是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他的嘴唇颤抖着,手中的号牌慢慢垂下,最终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全场寂静中,他弯腰捡牌子的动作活像个战败的士兵在捡自己的佩剑。
“我...放弃。”陈阳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随后狠狠砸了一拳,怒气冲冲的抬头看着佐藤,“可恶!我记住你了!”
“陈,没事的!”安德森拍拍陈阳的肩膀,“你是第一次来参加拍卖,后面还有呢,打起精神来,我就不信他们件件都买。”
“是的,陈,”帕特西亚也在旁边安慰着陈阳,“他们简直就像强盗一样,不要跟他们见识。”
霍夫曼的银槌落下:“一百万第一次...第二次...成交!恭喜 39 号先生!”
佐藤趾高气扬地走向前台办理交割手续,威廉姆斯紧随其后,两人像得胜的将军般昂首挺胸。威廉姆斯还故意晃了晃教皇戒指:“下次记得多带钱,小朋友。”
“他也想,”佐藤肆无忌惮的笑着,“可惜,他们国家太穷了,有些地方连饭还吃不上,哈哈哈!”
看着两人肆无忌惮的嘲讽着自己,陈阳脸色突然变了,打了个响指,招呼过来服务生,从盘子上拿了一杯香槟,冲着两人举杯,“恭喜二位,用这么高的价格,买下了我们华夏最没有价值的,洪宪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