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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兵锋

    七月十四,黑虎寨攻打水龙岗已是第五日。连日来的厮杀,令众人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翻涌,疲惫之感更是深入骨髓,似已到了承受的极限。

    祝明远、祝知夏,还有那些身手不错的武教头,乃至季宏两庄的众人,负伤之人比比皆是。如今这局势,再死守下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黑虎寨的贼寇,如乌云压境般,几乎尽数逼至山岗之下,向着庄子步步紧逼。若最后一道防线失守,贼人便能长驱直入,那时,庄中众人将再无生还之机。

    早在数日前,逃离的念头便在祝知夏心中萌生。祝宏战死后,众人战意一落千丈,唯有少数人愿追随祝明远死战。如今,随着战局愈发不利,众人心中的恐惧与退意达到顶点。

    祝知夏与祝明远商议突围之事,却再次遭到拒绝。她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而季宏两庄之人,在履行与祝知夏的承诺后,今日便打算突围,前往泗水县避难。

    祝知夏深知,继续留在水龙岗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她望着季宏两庄众人准备离开的阵势,身负重伤的她,已无力出言挽留。经过一夜奋战,祝明远靠着屋舍墙根,昏昏沉沉,似要睡去。

    祝知夏强撑着伤痛,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一脚踹向祝明远的膝盖,将他踢醒,杏目圆睁,满脸愠色,怒声质问道:“你到底走不走,真要拉着大伙给你陪葬不成?”

    这日清晨,许多人都未合眼。即便疲惫不堪,可心中的恐惧让他们清晰地认识到局势的严峻。看着季宏两庄的人陆续撤离,大家都明白,他们是要逃离此地。那些渴望离开庄子的人,心中仅存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祝知夏身上。她话音刚落,庄民们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向这边。

    祝明远双眼布满血丝,连日来的拼杀,让他休息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足一天,身体早已到了极限。面对妹妹的质问,他只是有气无力、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不走。

    或许是察觉到庄民们那充满渴望、恳求与惧意的目光,祝明远抬起昏沉的脑袋,狠狠撞了两下背后的木墙,牙关紧咬,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想走就走吧,我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爹爹葬身于此,家也在这里,我是断然不会走的!”

    祝知夏恨铁不成钢,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石,朝着祝明远砸去。而祝明远却毫无反应,头一歪,便沉沉睡去。

    此时的祝知夏也早已精疲力竭,她回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庄民,又看了看祝明远,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跌坐在地上。曾经姣好的面容,在数日的血拼后,沾满了尘土与血迹,头上的发带也已断裂,整个人狼狈至极。

    她沉默良久,方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疲惫:“你们走吧,跟着季叔和宏叔两位庄主去泗水县,那里或许能护你们周全……”

    短暂的沉默与对视后,庄民们纷纷离去。有些人心中满是愧疚,走到祝知夏面前,双膝跪地,磕了两个响头,便带着家人,朝着季宏两庄的方向匆匆追去。

    祝知夏目光扫视四周,随后拖着沉重的身躯,挪到祝明远身旁,靠着木墙坐下。她的视线渐渐模糊,隐约看到,还有三四十人愿意留在庄内,其中大多是在庄子里教授武艺的教头。

    “你们为何不走?” 祝知夏闭上双眼,有气无力地问道。

    几名武教头正在包扎伤口,他们望了望四周空荡荡、寂静无声的山庄,缓缓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这条命,都是祝庄主给的,今夜,便将这条命还给他……”

    “原来如此……” 祝知夏喃喃自语,在极度的疲倦中,也沉沉睡去。

    烈日高悬,在山上监视的贼寇看到庄内的动静,急忙跑去禀报段鹤年。不多时,一队人马出现在山崖边。段鹤年拿起千里镜,仔细端详了许久,又与身旁几名军师商议。众人一致认为,这伙人是想从后方逃走。

    “不能让他们跑了!要是让他们逃到泗水县,到时候又得费一番周折去解决他们。把他们赶回去,让徐虎那家伙自己处理。” 段鹤年眼神凶狠,恶狠狠地说道。随即,他叫来一名脚力出众的头领,命他带领二百人前去堵截,还特意叮嘱,不用真打,主要是把人赶回水龙岗就行。

    那贼头得了命令,兴致勃勃地带着人马出发。他们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想要赶在庄户前面,不过是迟早的事。这些贼寇在寨中待得久了,未曾经历厮杀,早已憋得难受。

    一众贼兵扛着兵器,一路说说笑笑,沿着山道快速而下。带头的贼头心里想着,不管能不能及时拦住,总要痛痛快快打一场,过过手瘾。

    泗水县到水龙岗,若是轻装快马,两个时辰左右便能到达。可眼下队伍人数众多,还托运着不少补给,行进速度慢了许多。他们必须在今夜之前赶到祝家庄,否则一旦祝家庄被黑虎寨攻下,对泗水县而言,将是极大的威胁。

    “这般走下去,速度太慢了,让我先行一步吧。” 李幼白抬头看了看高悬的太阳,烈日当空,没有一丝阴凉,整个队伍在热浪的侵袭下,显得疲惫不堪,行进速度根本提不上来。

    车帘掀开,苏尚感受着酷热难耐的天气,当即下令队伍停下,躲进路旁的树林中休息。

    她走下马车,与几个头领低声商议了几句,随后看向李幼白,微微点头:“照这样下去,确实太慢。你武功高强,先去祝家庄吧。若有要事,速回来通知我们。”

    李幼白给马儿喂了一把干草,翻身上马,朝着苏尚一抱拳,便扯动缰绳,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林子,踏上大道。

    季宏两庄的两位庄主可不像祝宏那般死守。他们深知祝宏身死,祝家庄难以守住。

    昨夜黑虎寨进攻,短时间内或许攻不下,今日,他们定会带着庄民逃走。李幼白心中暗自盘算,希望自己的推测不会出错。

    李幼白快马加鞭,很快便消失在苏尚等人的视线中。半刻钟后,她吹了几声清脆悦耳的响哨。马蹄声在山间土路上响起,不一会儿,便有人影在树林中回应,紧接着,一道身影从林中跃出,落在李幼白面前。

    “现在祝家庄是什么情况?” 李幼白勒住马绳,急切地问道。

    那名死士拱手行礼,将今早祝家庄内的情形一五一十地禀报清楚,还提到段鹤年的人马也有所行动,极有可能是去堵截后路。

    情况与自己预料的相差无几,李幼白从马背上跃下,将缰绳甩给死士,果断吩咐道:“你骑马去通知苏小姐,我现在赶去支援。”

    “可是白姑娘,你不骑马真能及时赶到吗?” 死士面露迟疑,担忧地问道。

    李幼白摆了摆手,不容置疑:“骑马对我来说太慢了,你去吧,无需担心我。”

    死士深知李幼白武功高强,远超常人,之前在都州府,曾见过她在擂台上与人比试,身手极为矫健,那还并非她的全部实力。当下不再多言,骑上马,沿着李幼白来时的山路疾驰而去。

    李幼白紧了紧背上的剑袋,脚尖轻点地面,借助天书的御物之力,如轻盈的鸟儿般,轻松跃上十多丈高的巨树。她踩着枝干,在山头间快速穿梭,身影一闪而过。

    水梁山地形复杂,盘山道路众多,这才让山贼有了占山为王的机会。若走寻常道路,只能选择官道,可那官道年久失修,路面坑坑洼洼,极难行走。而且山上贼寇时常在此出没,紧盯过往行人,若非与他们有合作的商户,一旦经过,多半会遭到打劫,根本难以逃脱。

    而李幼白却无需顾虑这些,她甚至不用落到地面借力,在高耸的古树间腾挪跳跃,如灵动的兔子般,很快便来到水龙岗外的群山之上。

    她凝目望向下方山谷,只见一群人影从庄子里走出,拖家带口,队伍颇为庞大。或许是料到会有人在后阻拦,队伍前方有不少庄民开路。在他们看不到的侧方,一群贼寇正从山道上绕路,朝着前方赶去,人数众多。那些从庄子里出来的人,经历了昨夜守庄之战,熬到早晨,早已疲惫不堪,尽显疲态。

    一旦两伙人相遇,即便季宏两位庄主这边人数看似较多,可其中老弱妇孺众多,真正有战斗力的人并不多,真打起来,胜负难料。对于贼寇而言,杀人并非难事,只要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便能获胜,砍一刀大腿、手部,或是脖子、肾脏等部位,只要兵刃锋利,无需花费太多力气。

    李幼白不再犹豫,纵身从百丈高的悬崖上一跃而下。

    那些逃离庄子的人,无一不是为了活命。昨夜,季宏两位庄主便开始为今日的撤离做准备。他们坚信,今日逃走,来日定能夺回庄子。而且听闻自己的人在泗水县得到了田地和好处,这更坚定了他们离开的决心。

    他们出逃时,除了携带兵器和一些吃食,其他东西一概未拿。他们清楚,山里有人监视,所以行动起来格外迅速。即便计划周密,当这上百号人即将跑出水龙岗时,还是与贼寇正面相遇。

    此前,他们派人前往泗水县送信,信使却无法突围,那时他们便知晓,后方定有贼寇把守。如今遭遇,虽在意料之中,却也避无可避。

    宏庄主咬紧牙关,“噌” 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刀,高高举起,大声喊道:“朋友们,随我杀出去!!”

    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靠自己。与其在山庄里等死,不如奋力一搏,逃到泗水县或许还有生路。众人怀着这样的念头,纷纷拔出兵刃,与突然出现的贼兵厮杀在一起。

    刹那间,狭窄的山道上,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混乱迅速蔓延开来。躲在队伍后方的老弱妇孺,经历了几日守庄的噩梦,此时虽不至于惊慌失措,可贼寇逼近,他们心中的恐惧难以抑制,部分人还是惊叫着往后逃窜。

    季庄主的家人也在其中。他正持刀与贼人拼杀,后方的骚动让众人误以为被贼兵包抄了后路。战场上,四周挤满了人,根本没时间思考。几个原本与他一同守在前方的汉子,听到后方动静,急忙回头查看。这一回头,位置便空了出来,贼兵趁机逼近。

    季庄主本想将众人叫回,可在混乱的喊叫声中,他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和妻子的呼喊。他心中一紧,再也顾不上其他,也回头望去。

    贼人们见状,蜂拥而入。季庄主这边人手不断缺失,很快便支撑不住,防线被突破。刀剑相交之声中,几名庄民惨叫着倒下,死不瞑目。

    季庄主跑到后方,看清是人群因受惊而慌乱,赶忙冲过去安抚惊恐的家人,将他们护在身边。然而,还没等他重新回到战场,阵型缺失的空位便被贼人冲散,杀红了眼的贼兵朝着老弱妇孺扑去。

    一名贼兵头领手持长枪,残忍地戳进一名孩童的正脸,将孩子高高举起,在空中甩了两下后,大笑着把孩子丢进人群,以此散播恐惧。

    见到这凄惨的一幕,后方的老弱妇孺更加慌乱,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型,出现裂缝后便彻底溃散。

    季庄主本想带着家人往人多的地方靠拢,可阵型一散,众人各自为战。他没走几步,贼兵便追杀过来。他一把推开家人,用后背硬生生接下两刀,咬牙回身迎敌,大刀胡乱挥舞,将两名贼兵劈倒在地。可还没等他带着家人继续逃跑,又有几名贼兵冲上来,乱刀捅进他的胸膛。

    “啊!!” 季庄主惨叫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面目狰狞,奋力举起手中刀刃,朝着贼兵一顿乱砍。看着对方倒地,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摔在地上。

    听到惨叫声,满身是血的宏庄主朝着这边望来,看到浑身插满刀子的老友倒在地上,悲呼道:“老季!”

    还没等他过去,又一波贼兵朝他袭来。这些贼寇比庄民凶狠得多,双方一交手,优劣立现。

    就在宏庄主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之时,朝他冲来的贼兵,毫无征兆地被从头顶切成两半,切口笔直。这条直线上的贼兵,身体瞬间分成两截,带着鲜血轰然倒地。

    众人正惊疑不定,不知发生何事。悬崖下的半空中,李幼白将手中物件丢到脚下,轻轻一踩,利用天书御物术减缓下落速度,随后拔出无名剑,朝着贼人密集之处轻轻一挥。

    裹挟着天书杀戮意志的剑气,如轻柔的微风般飘荡出去,无声无息。剑气拂过贼人的身体,落到地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甚至未扬起一丝尘土。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传来,一道白皙的人影如陨石般坠落,以拳砸地。透过弥漫的烟尘,一些庄民面露疑惑,而宏庄主等人则面露激动之色。

    李幼白起身甩了甩手,借助碎岩拳分散下落的冲击力,即便如此,手臂和内脏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不过并无大碍。

    她单手执剑甩了个剑花从坑洞里出来,随后停下甩剑动作把剑尖对准面前贼人,凝视片刻,当贼人们可憎的面目下发出声音将要砍杀过来时,比风还要快上几分的剑锋就瞬间撕破长空朝着他们所有人凶猛地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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